第十六章 滅絕一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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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緒冷眼瞧著楊倚凡,對著身邊的車夫急聲道:「你去解決了他!」

那車夫得令,身形微微一弓,提氣收勢,從他那隱藏於寬大罩袍的身軀中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噠聲,他身上的每一處關節,每一根骨頭,好像都在扭轉著,如彈簧般,為接下來的惡戰積蓄著力量。

他猛地一喝,他身上的黑色罩袍瞬間被崩的寸寸爆裂開來,露出他高大魁梧的身材,他一身虯結的筋肉就如同黃銅般厚重而堅固,渾身緊實的皮膚亦煥發著如黃銅般鮮亮的,金屬的光芒。

車夫的臉依舊隱藏在鬥笠之下,他現在如果有表情,那一定會是自負自滿的笑。

他的手中緊攥著兩把暗紅色的尖刀,刀身修長而刀刃極薄,他順手一劈,身旁一顆碗口粗的樹迎刃分為兩截。

這個人拿刀的手,就如同楊倚凡的手一樣有力而敏捷,而他手中的刀,更是鋒銳無兩的殺人利器。

楊倚凡稱贊道:「好快的刀!」

那刀的確很快,快到就在楊倚凡說完了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暗紅色的刀光就已經來到了楊倚凡的麵前。

沒有人能看清那車夫的動作,幾乎就在一瞬間,他就用著一種詭異的步法,鬼魅般閃至了楊倚凡的眼前,如被發射的弩箭般,爆發出了方才積蓄的所有力量,使刀向楊倚凡的脖頸砍去。

楊倚凡脖子急退,隻是堪堪避開,車夫見狀,刀鋒一斜,又急削楊倚凡右腿,楊倚凡下刀一沉,又是恰好擋住。

車夫戰意更甚,手中兩口尖刀翻飛,如同亂舞飛蝗,無孔不入,穿梭交叉,兩把尖刀總能自楊倚凡那把春紅刀的縫隙之中找出破綻,或刺或撩,或劈或砍。兩人戰了十多合,車夫攻勢愈發迅疾,逼地楊倚凡隻能一昧的防守。

兩人又戰多合,楊倚凡手中那柄長刀似是愈發的施展不開,而車夫手中的兩把刀卻越舞越急,絲毫不給楊倚凡喘氣的餘地。

安緒眼瞧著楊倚凡已落入完全的下風,忍不住要打起了哈欠,仿佛已看見了楊倚凡那具被割斷喉嚨,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那小子武功雖不咋樣,但他的刀卻可和風雪客們的劍一齊充作收藏。」

他又感受到了那種愉悅。

眾人獨不見那車夫的額頭上已涔出一層細密冷汗,外人以為他處處占盡上風,打得楊倚凡毫無還手之力,唯有激戰之中的車夫,才明白眼前少年郎的深不可測,與其說是他占盡上風,不如說是楊倚凡倒逼著他不斷的進攻。

楊倚凡手中的春紅刀隻作大開大合的劈砍,可正是這看似呆板單一的劈砍,竟能隨著他的腳步變換織就一麵刀網,將他雙刀中所有的變化全部遏製住,在如此近距離的貼身死鬥中,他那靈活迅疾,變化萬千的雙刀此刻竟占不得絲毫便宜!

他的刀卻揮得更快,步法也隨之愈發詭秘莫測,縱使他的手已微微發麻,額上的冷汗快要滴落而下,但他決不肯慢上一分,他明白他的性命實已係於一線之間,楊倚凡的刀法路數正是在細密地防守之中找尋對手的破綻,所以現在他的刀隻要慢上一分,隻要給楊倚凡一刻喘息的餘地,那把春紅刀就一定會砍到自己的身上。

他那隱藏在鬥笠下的眼睛已布滿了血絲,他現在隻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手中的刀,此刻唯有他的刀快得能突破那滴水不漏的刀網,他才能有生還的可能!,

兩柄尖刀被他舞成了兩道暗紅色的光輪,他的希望亦變作一種扭曲的瘋狂,他似是聽見了心底裡癲狂的吶喊:再快,再快!隻要再快一分,隻要再快一分!隻要他的刀能再快一分,他就一定能夠避開他那柄長刀,把手中的尖刀,插進這小子的月匈腔中去!

他額頭卻悄然淌下了一滴豆大的汗珠,好巧不巧地流過他的左眼,而恰是在他左眼因汗水而模糊的片刻,已斷絕了他一切生還的可能!

迷蒙的片刻之中,隻見楊倚凡手腕急轉,攜奔雷之勢,將春紅刀斬過車夫魁梧的身軀。

車夫筆直地跪了下去,他寬大的鬥笠也隨之掉落,露出了他錯愕茫然的臉。

他的眼中已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與光芒,喃喃道:「竟有如此快的刀?」

自他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條筆直的紅線,然後是第二條、第三條,就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竟隨著那道道紅線開解崩裂,裂成了滿地零落的殘肢屍塊!

他整個人隻剩下頭還是完整的,咕嚕嚕地滾到了安緒的腳前。

安緒的愉悅已煙消雲散,自得的臉業已完全僵住。

楊倚凡眼神冷漠,嘴角微聳,似是勾出了半分殘忍的獰笑。

任誰也想不到這方才處處采取守勢的黑衣青年出手竟如此的狠戾毒辣,轉瞬之間,竟能將一個魁梧漢子如柴般劈作了十七段!

那些圍住楊倚凡的黑衣人們似也怔住了,那車夫本是他們之中武藝最為高強的一個人,可饒是這樣的人,竟也會在一瞬間被殺死!

他們每個人手上的血債也絕不算少,他們心中一切的感情也早已被他們所摒棄,可為何當他們麵對這柄刀,這個黑衣刀客,又重新感受到了死亡的殘酷?

他們這才重新想起,無論如何,剝奪掉一個人的生命總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安緒已站不住腳,沖著那群人喝道:「還不動手?」

霎時間,楊倚凡身側的十一名黑衣人已持刀向楊倚凡沖了過去。

他們彼此之間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他們自十一個方向刺向楊倚凡身上的十一處死穴,此刻就算他生出三頭六臂來,隻怕也要挨上幾刀。

十一把刀,十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看似已斷絕了楊倚凡所有的生路,就在這時,楊倚凡也亮出了他的刀,那柄漆黑的刀,春紅刀。

正是這柄刀,銳利得足以在一瞬間就把人分屍為十七段,方才那被分成十七段的車夫,就是這把刀給他們樹立的榜樣,所以那十一人中,竟沒有一個人敢去看這柄刀一眼!

他們愈是害怕死亡,死亡就偏要要找上他們。

卻見眾人刀光交錯之間,避無可避之時,楊倚凡身形甫動,回環輪轉,腳下急轉騰挪,如胡旋舞般飄搖蓬轉,手中春紅刀刀影穿梭,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直穿過那十一個黑衣人。

霎時間,自那些黑衣人的脖頸、月匈腔、四肢中噴灑出大片嫣紅的鮮血,艷麗的就如同灑紅節灑向天空的石榴花。

他們支離破碎的肢體不斷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駭人聲響不絕於耳,十一名黑衣人的頭顱落在血泊之中,眼神中尚保留著死前驚懼的神情。

這些人,儼然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楊倚凡站在血泊中,一腳又一腳地將那十一人的頭顱全部踢開,然後提著刀,向安緒慢慢走來。

「現在該你了。」

他猩紅的眼中布滿了血絲,如野獸般喘著粗氣,現在他所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念著安緒的悼詞!

安緒仍在奇怪,他奇怪這柄叫春紅的刀既能分屍整整一十二個人,已足以證明這柄刀的鋒利,可為何依舊透不出半點鋒芒。

他恨恨地將身上三把劍中的兩把摜在地上,他實在想不透,為何這場誘殺白衣客的陷阱,如今卻快要演成一場死局?

眼見楊倚凡已離他愈來愈近,他明白他若再不拔劍,隻怕是連拔劍的勇氣都要喪失掉!

他隻有拔劍!

碧光一現,碧劍已出鞘,安緒眼神急掃過那翠綠的劍身,嘆道

「果然好劍!」

遠方,殘陽如血,已近黃昏,沒有風,一絲都沒有,因為風也化不開此間彌散著的血氣和殺意。

就在一息之間,安緒已向楊倚凡的雙目刺出了九劍,九劍同氣連枝,連綿不絕,他的劍法本就詭譎多變,看似是取楊倚凡左眼,待引得楊倚凡提刀防守,手腕一抖,又急刺向右眼,雖被他險險躲過,還是在楊倚凡的右眼下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他的劍如一條竹葉青般狡詐狠毒,劍法之中幾乎全是刺擊的招式,狂嘯之中,安緒又刺出一十八劍,劍影如匹練穿梭於刀光之中,竟幾次刺得楊倚凡快防守不住!

楊倚凡眉頭深鎖,他想不到那端坐在馬車中的富貴公子才是眾人中最難對付的那人,這疾風驟雨般的快劍,竟是如此難纏,稍不留心,隻怕就要飲恨而終!

安緒的這路快劍習自天魔樓四魔將之一的閻羅君,劍招共分三式,每式九劍,前十八劍或攻人雙目,或刺人手腕,目的不求殺人,但求以快傷人,中了前十八劍的人,往往雙目已傷,手也已被刺斷筋脈而握不住兵器,隻能任人宰割,而後九劍刺人咽喉、心窩、脾髒等要害,才是閻羅君劍法中真正的殺招。

而安緒本就是暴虐恣睢之人,他練這快劍的目的,亦不求一擊格殺對手,僅僅是為了折磨、淩辱他人。中劍者的痛苦哀嚎,在他耳中實為美妙絕倫的絲竹仙樂。故他將閻羅君三式二十七劍的劍法擴充為六十三劍,前九劍廢人雙目,挑斷手筋,後十八劍破其關節,直透骨髓,最後三十六劍則毀人麵目,此六十三劍使完,中劍者早已麵目全非,手足俱殘,全身上下再無一寸好肉,漫身皆是深深淺淺的劍傷,可安緒往往還要欣賞那人臨死前的一番痛苦掙紮,才肯一劍封喉,徹底了解其性命。

他的劍法全然是為了折磨他人以滿足自己殘忍暴虐的心理,他唯恐別人在他的劍下死得太快,一招一式雖毒辣淩厲,卻並無一擊殺人的決絕,此刻他一切毒辣的手段皆在楊倚凡嚴密的防守下失去了作用,他一副殺人取樂的蛇蠍心腸今日終於反噬己身,他無論如何想不到,他創出這等劍法的同時,就已給自己掘好了墳墓!

安緒暗忖道:這人自恃刀法精湛,目力敏銳,他剛勁的刀法本可斬開我的劍,卻偏要每一刀都故意迎著我的劍鋒擋住。他怎知此刻我使出的不過七分氣力,我便就如此使出六十二劍,好叫他托大,而待到六十三劍的最後一劍,我便拚死一擊,定能將這小子一劍格殺!

他明白這是一場豪賭,可他的心卻激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兩人又激戰幾合,六十二劍已然刺完,他看見刀光躍動,楊倚凡手中的春紅刀已向他斬來。

安緒心念一動:他見我六十二劍使完,招式已老,他自以為扌莫透我劍法的變化,亦扌莫透了我出手的力道,自然按耐不住,放棄防守向我攻來,他怎知我還留著一劍,卻專等著他出刀的這一刻!

楊倚凡既已出刀,他那嚴絲合縫的刀網之中自然出現了一道縫隙,所以此刻也正是他安緒出第六十三劍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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