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名單之列(1 / 2)

加入書籤

【為什麼要乾這個?】

唐羅伯的私人府邸在晴朗夜色下顯得尤為清晰。這是一棟並不起眼的二層樓房,低矮的女牆環繞四周,隻留下一個小小的開口——和一顆沙地中的沙子一樣毫不起眼。

【我們的老朋友魯斯在市場附近有一間大別墅,羅伯先生的居所卻如此低調。當然,對我們而言現在的情景反而是好事。】

燈火通明的上層區夜夜霄歌,整夜狂歡。這偏僻的小巷卻沒有刺眼的燈光,還可以借黑暗的掩護避開窺視的目光。

【我們的行動不受乾擾。】

燈光隱隱從二樓房間映出。

【我們的朋友似乎在家,好極了。但未休息?不可打草驚蛇。】

格洛塔麵向弗羅斯特刑訊官,向房子側麵一指,他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穿過街道。

弗羅斯特翻過圍牆,消失在樓房的陰影中,格洛塔轉向塞弗拉,意示另一頭。痩長的刑訊官笑了笑,轉身跑開,悄悄的落在另一邊。

【一切順利,接下來到我了。】格洛特有些納悶自己為何要來。弗羅斯特和塞弗拉足已對付敵人了,他來了隻是拖累。

【那堵低牆對於我而言,無外乎如飛龍山脈般高不可攀。我更可能一屁股摔在地上,空留那個白癡取笑我狼狽。我為何要來?】

他的手杖底部用布包裹著,因此他小心翼翼一瘸一拐走向圍牆時並未發出聲響。

塞弗拉跪在門口的台階上,輕輕撬動門鎖。他將耳朵緊貼鎖頭,半眯著眼,神情高度專注,雙手靈巧地運作著。

格洛塔的心髒砰砰直跳,下意識地握緊手杖。

【啊,打獵般的刺激。】

門鎖裡傳來輕微的哢噠聲,接著又一聲。塞弗特收起閃閃發光的開鎖工具,伸出手小心緩慢地擰動門把手,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多麼有用的同伴,他們就是我的手臂和腿,沒有他們我就是個活脫脫的殘廢。而我是他們的大腦。】

塞弗特、格洛塔、弗羅斯特壓低身子,溜進屋內。每次體重壓上左腿,他都不禁痛苦地皺眉頭。

門廳一片黑暗,隻有二層房間的一束光順著樓梯灑下,投下一奇特的暗影。格洛塔指向樓梯,塞弗拉點點頭,順著牆根躡手躡腳地過去,好長一段時間才扌莫到樓下。快到樓梯頂時,他緊靠住牆,謹慎地自角落向外張望了一番,才跨上最後一級,悄然消失在格洛塔的視線外。

弗羅斯特刑訊官出現在門廳遠端的陰影裡。格洛塔向他探尋地挑挑眉,他報以搖頭。樓下沒人。他前去關上前門,輕手輕腳,當確認門合好後,才緩緩鬆開把手,讓彈簧無聲歸位。

「快來看看這個!」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格洛塔一跳,他迅速扭轉身體,刺痛立即湧上大腦。塞弗拉不再刻意壓低聲音,「咚」的一聲踹開了門。

【為何沒有人肯待在樓下,非得住在樓上呢?】

至少現在他掙紮上樓時無需注意不出聲了,右腳踩在樓梯上咯吱咯吱響,左腳沙沙地刮過樓梯板。

格洛塔一瘸一拐地朝樓上走去,右腳踩在樓梯上保持平穩,左腳沙沙地刮過木板。多少能減輕點疼痛。

【天啊,真是一團糟。】

巨大的書架倒在地上,書籍散落一地。桌上的文件被鮮血浸軟,到處都是被撕碎的紙片,仿佛灑了一地的羽毛。一個英俊的年輕人仰麵躺倒在地,臉色慘白,空洞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他的脖頸處被割開了創口——說他是被割喉實在是有些輕描淡寫,創口異常可怕,幾乎令他身首異處。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撕裂的外衣上,劃爛的床單上,白色的牆壁上。一大攤血占據了大半個地板,尚未凝固。

【毫無疑問,他回答不了問題了。他可能死在幾小時前,甚至是幾分鍾前。】

「死人可不會回答問題。」格洛塔的目光在屍體身上遊移不定,「怎麼死的?」

塞弗裡小心地將手臂翻了過來,同時避開血汙。「關節和手指毫無損傷。看來是一刀斃命,力道極大。可能是用的刀。」

「所以——這就讓他噴了一屋子血?」

塞弗裡沉默了幾秒:「我無法解釋這點,閣下。」

「所以我們少了一條線索。」

格洛塔向走廊望去,走廊內卻沒有絲毫血跡。

【殺手很是下了一番功夫,雖然一片狼藉,卻沒有讓一點血跡沾到腳上。相當沉穩,隻是在例行公事。】

「是個職業殺手,乾活真是乾脆利落。」格洛塔喃喃道,「他甚至沒有一點打算將這件事掩蓋成——入室搶劫或者別的什麼的打算。」

「這是挑釁,很嚴重的挑釁。誰說得清?不管怎麼說——主審官閣下肯定不會對一具屍體滿意的。」

他回過頭來,「名單上的下一個是誰?」

這次似乎經過搏鬥。如果單方麵反抗的話也算的話。

萊恩斯柯迪四肢張開趴在地上,但臉靠著牆,好似被紮得破爛不堪的睡衣令他難堪不已。血跡鋪滿一地。他曾在地上爬行,拋光的木地板留下一道血跡。

【他曾徒勞地試圖逃跑。但傷口與失血過多最終要了他的命。】

格羅塔臉上一陣抽搐,又望向血淋淋的屍體。

【一具屍體或許可以說是意外,但兩具屍體就一定是陰謀了。】

他的眼皮直跳。

【下手者不僅知道我們會來,還知道我們什麼時候來,所為何人而來。他們比我們搶先一步。極有可能,我們的抓捕名單業已成為死亡清單。】

嘎吱聲從身後傳來,格洛塔猛然回頭,刺痛立刻從僵硬的脖子向下蔓延。隻是一扇窗在微風中輕擺,並無動靜。

【冷靜,現在要冷靜。冷靜下來,理清頭緒。】

格洛塔緩緩開口:「看來我們可敬的布商公會小小地清理了一下門戶。」

「他們怎麼會知道?」塞弗拉輕聲道。

【怎麼會。】

「他們一定是看過了魯斯的名單,要麼就是有人通風報信。」【也就是說】格洛塔舔了舔嘴唇,「有內鬼。」

塞弗拉的臉上終於收起了笑容,「如果他們知道名單上的內容,那麼也多半知道是誰擬定了這份名單他們知道我們。」

【所以他們多半會在命單上添加三個名字是麼?添加在最後麵?】

格洛塔咧了咧嘴笑了。

【真是刺激。】

「你怕了?」

「我可高興不起來,這一點千真萬確。」塞弗拉朝屍體努了努嘴,「被人背後捅刀子可不在我的計劃裡。」

「也不在我的計劃裡,塞弗拉,相信我。」

【確實不在。如果我死了,那就永遠也不知道背叛自己的人是誰。】

【這可不行。】

主審官辦公室位於地上的審問部本部,房間寬大,陳設奢華——一切都顯得太豪華、太奢侈了。

一麵精雕細琢的落地大窗占據了大半個木牆,將下方庭院精心修繕的花園盡收眼底。一扇幾乎同樣大的華麗桌子擺在出自歐菲爾的色彩斑斕的地毯中央。

宏偉的石壁爐上,掛著一顆鹿形怪物頭顱——獵魔人一眼認出了那是一隻芬特怪,壁爐內的火焰虛弱地跳動著,奄奄一息。

桌子周圍擺放著一圈華麗大椅,椅子無疑相當名貴,但顯然不是為了讓人舒服而設計的。卡拉克勉力在椅子上保持禮儀。空氣仿佛花崗岩般沉重壓抑,令人難以忍受。

主審官卡萊尼並不高興,就在剛剛一份情報傳來——所有名單上的人都已經被布商公會處理乾淨了。他輕輕放下報告,淩厲的劍眉微微縮緊,仿佛在示意著下一秒就會有人要倒大黴。

在他身後,站著兩個身形狀碩、戴著漆黑麵具的刑訊官,無聲無息,宛如幽靈。

一個麵目可怕的身影佝僂著從門裡走出——卡拉克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像學者的白癡,有像白癡一樣的賢者;有如強盜般的騎士,有如騎士般的俠盜。但眼前之人比他之前所見的更復雜,更加暴虐。

他的臉部驚人地向裡凹陷,好似掉光了牙齒的老人;鬆弛的皮膚可拍的顯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色;左腿——如果那殘缺不全透出嚴重磨損的肉色弧狀物是腿的話,正一點點地在地上拖著;最為可怕的是那雙眼睛,不受控製的眼角下是對自己生命的輕蔑和暗藏的滔天怒火。

主審官突然站起微微一笑,一點蔑視,一點憐憫,一絲威懾,一絲失望。

「格洛塔審問官。」在他開口的同時,伸出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掌心向下。一枚帶有巨大紫色鑽石的戒指在他手指上閃耀。

「卑職全心全意地為您服務,主審官閣下。」格洛塔緩緩彎月要去親口勿戒指,表情不自主地扭曲了。等倒他終於站直,卡萊尼冷酷的藍色雙眼正注視著他。

「所有人都死了,審問官。」卡萊尼沉思著,「真有趣。布商在清理門戶,對麼?沒有想到,他們是如此無情。不過時代在變,時代在變,沒錯,時代當然在變」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泄露了魯斯的名單,是嗎?你覺得我們中間有人泄密,這就是你這些天的工作結果?」

「都被殺了?名單上每個名字?就在我們去抓捕的同一晚?我不怎麼相信巧合。」

「我也不信,審問官,現在的調查進度如何?」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遊戲相关阅读: 火影開始漫遊萬界 每一天都在救贖 他青衫年少 我都元嬰期了,你跟我說開學? 風從惡來 或忘 陳醫董記 快穿戀愛腦係統:我手刃渣男 黑蓮花養成記之挽山河 憂愁歸過往,你歸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