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051 「孩子,回家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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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梁夏過來,報春楞了一下,「太君後已經睡下了。」

梁夏就知道是這個答案,她麵不改色,一本正經,「我來看看朱朱。」

她說得太認真,以至於報春感覺她不是在說一隻豬。

「皇上念及馮公子年幼,又是頭回離開雙親,心裡放心不下,這才深夜過來探望,」李錢抬手抹眼尾,「馮相要是在遠方有知,定會很是感激。」

說的好像馮相已經沒了似的。

馮相當初「托孤」的時候,也沒想到梁夏會半夜打著看豬的名義來看沈君牧,這跟她「給大夏添堵」的初心相違背了。

報春,「……」

報春麵無表情地聽這對主仆瞎扯。

他猶豫一二,略顯為難,順著李錢的話往下說,「天這麼晚了,是不是不合適,畢竟女男有別。」

馮朱朱可是隻小公豬!

「七歲才不同席。沒事,我不進去,我就站在門口。」梁夏一臉真誠。

報春知道攔不住,轉身進入殿裡。

梁夏來了這事他本來不想告訴沈君牧,他家公子馬上就能出宮了,何必再跟小皇上過多牽扯。

可……

報春抿緊了唇,扭頭朝後看。

昏黃宮燈下,梁夏披著大氅安靜地站在殿門口,腳尖半寸沒跨過門檻。

她深夜過來,以見馮朱朱為名,不過就是想看公子兩眼。

想來,皇上那裡是收到將軍要接公子出宮的消息了。

「公子。」報春走到床邊輕聲喚。

床帳放下,帳子裡麵,沈君牧借著微弱的光正偷偷扌莫扌莫折紙花呢,聽到報春的聲音,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把花往被子裡塞。

他從床帳裡探出頭,昂臉看報春。

報春不情不願,但又斂下種種情緒,「皇上來了,說想看看朱朱,怕它睡得不好。」

沈君牧「哦」了一聲,雙手攥著床帳,根本沒懂報春的意思,眼神乾淨澄澈,「那讓她去看吧,朱朱應該睡得挺好的。」

「……您不起來一起看看嗎?」報春艱難開口。

他覺得自己好矛盾啊。

他一邊想著讓小公子擺脫皇宮,從此天高海闊做個自由的青鳥,可一邊又幫著兩人見麵。

今日皇上帶小公子出宮,他都沒多阻攔,衣服還是他親手給沈君牧找的。

這事要是被將軍知道了,定要對他很失望。

「我?」沈君牧茫然。

梁夏來看豬,他又不是豬,他過去乾什麼。

報春閉著眼睛說,「將軍那邊已經在準備接您出宮了,要是快的話,也就五六日的事情,有這次的經驗在,將軍肯定不會再讓您進宮了。」

所以,再見見吧。

小皇上對小公子的感情,清澈的跟水一樣,一眼就能看清楚。兩人相處也沒有半分越矩,可公子性格就是不適合活在染缸一般的宮裡。

對於出宮,報春很高興,也很期待。隻是走之前,別的事情他就睜隻眼閉隻眼了,隻要小公子不往外說,將軍是不會知道的!

「那,那我去看看朱朱睡了嗎。」沈君牧從床上慢慢滑下來,低頭穿鞋。

他披了件大氅,走到外間屏風後麵。

馮朱朱側身躺在棉窩裡,睡得相當「安詳」。

沈君牧一把將豬抄了起來,頂著馮朱朱茫然的小黑眼,略顯心虛,「大夏說要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馮朱朱,「……???」

確定是看它睡得好不好,而不是生怕它睡得太好了?

馮朱朱都睡著了,被人弄醒抱過去,發出哼哧哼哧的豬叫抗議。

李錢跟梁夏表示,「虧得您過來看了,聽這動靜,馮公子似乎睡的不怎麼樣。」

梁夏的良心絲毫不痛,點頭說,「還好我來了。」

朱朱沒她不行啊。

沈君牧抱著馮朱朱過來,兩人隔著一個門檻,「朱朱。」

梁夏說是來看朱朱的,眼睛就沒落在豬身上,隻笑著看沈君牧,「怎麼還沒睡?」

「我,還是豬?」沈君牧一愣。

梁夏看了眼他邊上的報春,沉默一瞬,勉強開口,「……豬。」

馮朱朱哼哼唧唧,扭動身子,想下來回去睡覺。

但凡梁夏不過來,它也不至於現在還醒著。

沈君牧蹲下來,把沉甸甸的小豬放在地上,扌莫著它後背,「朱朱剛才想睡床,我沒答應。」

他昂臉看梁夏,「我在折紙花,怕它在床上亂拱。」

「小豬哪有上床睡的啊,」梁夏蹲下來,伸手輕輕扌莫馮朱朱的腦袋,微微笑,「是吧,五花?」

知道它想爬床前,一口一個朱朱。知道它想爬床後,瞬間改口喊五花。

馮朱朱幾乎趴在了地上,就為了躲梁夏的手。

它怕。

「折花啊,反正我也不困,你把紙拿過來,我教你怎麼折。」梁夏挽起袖筒,露出清瘦冷白的腕子。

沈君牧眼睛一亮,立馬扭頭看報春。

報春回去把沈君牧床上的小匣子抱過來,心裡咬牙,他還以為那花是別人送的,感情是皇上送的!

虧得他以為皇上純情,原來背地裡都悄悄地送花了。

那她今晚過來,不會是勸公子留下的吧!

報春懊惱後悔地開始拍腦門,他剛才就不該被皇上純情文氣的臉蛋給騙了!還替他把公子喊出去!

簡直是引狼入室!

都怪皇上長了張看起來格外無害的臉,太有欺騙性了。

報春回來後,就蹲在沈君牧身邊,嚴陣以待,戒備又警惕,一旦小皇上苦留公子,他就以天色不早為由拉公子回去睡覺。

他不能趕皇上走,但是他可以勸沈君牧進去。

誰知匣子抱來,梁夏挑出幾張淺粉色的紙,也不跟沈君牧說什麼朝政大事,也不借機進沈君牧的寢宮,而是當真原地蹲著,眉眼專注地折起了紙花。

那雙拿禦筆披折子的手,此時認真地擺弄幾張紙,短短一會兒功夫,就將原本平展的紙揉皺,變成了一朵月季花。

一片片柔軟的「花瓣」被李錢端來的漿糊粘著,層層疊疊,微微下卷,像極了夏天綻開的真月季,十分好看。

報春也沒怎麼見過花,當下驚詫地張開嘴。

原來用紙還能做出月季花。

一朵粉粉的月季花,貼著兩片綠色葉子,被梁夏捏著遞到沈君牧麵前,「好看嗎?」

沈君牧視線落在花上,順著梁夏的手看向她眉眼彎彎的臉,慢慢熱了雙耳朵,伸手接過,「好看。」

這朵比之前那朵油皮紙折的百合模樣的花好看多了。

「喜歡就好。」

「夜深了,好好睡覺,我下次再教你折兔子。」梁夏將袖筒放下來。

她別的事情什麼都沒說,今夜過來好像就是想給沈君牧折一朵花,或者說兩句話,沒別的意思。

直到梁夏帶著李錢走了,報春都沒鬧明白她特意過來這一趟做什麼。

唯有沈君牧看著這朵粉月季,想著禦花園裡盛夏會開放的花,心裡埋下了一顆小種子,在他的期待之下,悄悄發了芽。

「報春,」沈君牧抿了下唇,煽動著眼睫,慢慢下定主意開口,「我明天早朝之前,能不能見見我娘?」

報春看沈君牧,沈君牧不爭氣的紅了臉。

他低頭,乖巧又安靜地把地上的紙整理進匣子裡,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聲問,「我是不是不該見……」

「不是,」報春心裡一酸,柔聲說,「我隻是在想,要見將軍的話,您怕是要比平時早起很多。」

沈君牧做為沈家唯一的兒子,無疑是最受寵愛的,隻是沈家人性格原因,這份疼愛給的都很實際,比如給他換把好槍,比如多添量身衣服,比如教他點新招式。

報春仔細想了一下,沈家那麼多女人,竟沒一個想過小公子可能也想有人陪他看看花看看雪,也想有人蹲在門口凍上半個時辰,隻為了給他折一支月季。

「那我馬上就去睡覺,明天肯定能起來。」沈君牧抱著匣子站起來,抬腳就要往殿裡走。

都走出去兩三步了,才想起來一件事情,「嗯,朱朱呢?」

梁夏來的時候,就說是來看馮朱朱的,結果這麼半天時間下來,豬去哪兒了都沒人在意。

報春跟沈君牧找了一圈,才發現馮朱朱已經趴回自己窩裡睡著了。

沈君牧略顯心虛,蹲下來敷衍地扌莫了兩下豬背,以表安撫,「乖,大夏下次還來看你。」

馮朱朱睡夢中都嚇得抖了兩下腿。

淩晨早朝,皇宮門口。

群臣打著哈欠站在宮門外,等著鍾聲響起進宮上朝。

言佩兒一如既往地癱在她那頂小轎子裡補覺,瞧見她大好,甚至都能來上朝了,眾臣免不得過來寒暄兩句。

主要是跟言五寒暄,順帶著打聽打聽周小神醫的事情。

言五感激那日諸位大臣送言佩兒回來,凡是來問話的,都有問必答,知道多少說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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