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卻又像被燙到了似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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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臨淵差點當場踹他一腳。

什麼嫂子!亂叫什麼呢!

他偷眼去看趙璴,卻見他分毫不亂方寸,甚至淡笑著朝著卓方遊點了點頭,說道:「將軍不必多禮。」

是了,趙璴城府一向很深。

而那邊,卓方遊雙手捧著那匣銀票,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侯爺殿下放心,這些錢一分都不會少,定然全都會交到邊境百姓手裡。有侯爺與公主殿下,他們今年定能過上好日子!」

方臨淵不忘叮囑:「你可要一路當心,別把銀子弄丟了。」

「我便是丟了腦袋,也不會弄丟分文!」卓方遊道。「侯爺放心,我拿性命擔保。」

「行了行了,什麼都拿命來保護,你有幾條命啊?」方臨淵在他肩上錘了一拳,又道。「我如今去不了關外,你一切小心,萬事切不可有分毫兒戲。」

卓方遊連連點頭。

兵馬已在城外等著了,卓方遊無法在城中逗留太久。將東西安穩交在卓方遊手上後,方臨淵便沒多留他,二人在門外互敬了一杯酒,他便目送著卓方遊上馬,朝城外的方向而去。

方臨淵目送著他遠去,心道,也罷,無論身在何方,都算保家衛國。

卻未見旁側的趙璴微微偏過頭,看向了他的側臉。

他的目光看起來很長,悠遠得像關外的羌笛聲,一雙琉璃般通透的眼睛裡映照著那隊士兵遠去的背影。

一時間,趙璴竟有種錯覺,感覺他像是一隻金籠裡飛不出去的鷹。

「……你很想與他一起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問。

方臨淵的答案很重要嗎?

但是一瞬間,趙璴仿佛感覺到,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隻要方臨淵一應聲,他便要徒手掰斷層層金籠的桎梏,好讓他看得見外頭完整的藍天。

卻見方臨淵微微一愣,繼而笑了笑。

「也沒有那麼想走。」他說。「邊關如今沒有戰事,我在不在那裡的區別不算太大。」

「那兒比京城自由得多。」趙璴卻說。

方臨淵笑了一聲,有些意外地看向他:「這有什麼分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更何況長嫂一直擔心我,若我今日離京,她恐怕一兩個月都睡不好覺。」

趙璴看著他,沒有說話。

之後的那句話到了他的嘴邊,但是看見方臨淵在笑,他卻隻在心中默默重復了一番。

在玉門關,也不必和誰強作夫妻姿態了。他心道。

但他見方臨淵笑著,神色看起來是輕鬆的,轉頭看向他時,眉目也很舒展。

他是不是從沒往那處去想?趙璴心想。

既是沒想,那便是並不反感。

趙璴很明白這一點。

隻是他尚且不能確定,方臨淵是不反感他,還是不反感與他假作夫妻這件事。

趙璴垂了垂眼。

分明他還未想明白,但他眼中彌漫而出的漣漪,卻已然需要用他的眼睫才能稍稍遮掩分毫了。

——

待到卓方遊遠去,方臨淵與趙璴一並回了府中。

待到了懷玉閣門前,方臨淵猶豫著有話想問趙璴,剛看了趙璴兩眼,便見趙璴對他說道:「侯爺的傷口需要換藥,不如先來懷玉閣喝杯茶吧。」

趙璴竟這麼明白他的意思!

方臨淵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隨趙璴一道進了院門。

卻不料剛跟著趙璴進了懷玉閣,便見趙璴真的拿出了那個藥箱。

「真換藥啊?」方臨淵脫口而出。

趙璴指了指窗下的軟榻,問道:「不然你以為是做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我有話要問你來著……」方臨淵磨磨蹭蹭地在軟榻上坐下,說道。

「能不能不換藥啊?」

「你從前受傷都是這樣嗎?」趙璴覷向他,平緩的語氣像是有商量的餘地,手下卻毫不留情地拿起他受傷的那隻手腕,一邊拆絹紗,一邊問道。

方臨淵小聲嘀咕:「從前也沒有上藥時比受傷還疼的。」

趙璴看了看他,沒有說話,隻慢慢替他拆開了裹在手上的絹紗,露出了裡頭的傷口。

方臨淵看見傷口的那一刻微微一愣。

隻見他手心裡昨日還很駭人的傷,今天已經全然結了痂,便連最裡的一層絹紗都沒有粘連。這愈合的速度,尋常若沒個三五天,斷不會是這種模樣。

但他才受傷不過一天啊!

「你這藥當真這麼靈?」方臨淵奇道。「怎麼配的,回頭能讓我寫個藥方嗎?我寄給方遊,便可……嘶!」

藥粉簌簌地落在手心,疼得方臨淵又是一顫。

不過,見識過此藥的奇效,方臨淵這回忍痛忍得乾脆極了。他牙齒咬得死緊,渾身肌肉緊繃,卻還不忘追著趙璴問道:「不過是否有藥方不外傳的說法?我確是從沒見過……」

疼得發抖了,一雙通透明亮的眼睛卻仍盯著他。

一瞬間,趙璴竟產生了一種陌生的、心頭一軟的感覺,像是不知哪兒來的小鹿,莽撞得很,一蹄子踩在了他心口處柔軟的肉上。

那兒微微一顫,柔軟地陷了下去,小鹿卻渾然不覺,反倒開始踩來踩去。

趙璴垂下眼來。

「沒有不外傳的說法。但這藥用料名貴稀缺,我手中攏共隻有這些,邊關將士恐怕用不起。」他說。

「哦……」方臨淵有些可惜。

那就確實用不起了。邊境一旦起戰事,傷亡便是成百上千地計算。便是最便宜的傷藥,有時都供應不足。

方臨淵還記得,有一次他負傷而回,卻見幾個瀕死的將士都沒有藥用。他責問軍醫,軍醫卻道城中藥鋪都無藥可用了,非要等上三兩日京中補給送到,這些將士才用得上。

那一回,還是他騙軍醫說自己已換過了藥,偷偷將自己的傷藥勻給他們,才救回了這幾條性命。

聽趙璴這樣說,方臨淵也隻好歇了心思。

片刻靜默之後,卻聽趙璴又開口了。

「不過絹素醫術精湛,那幾味藥換一換,想必也能用。」他說。

方臨淵眼睛一亮,抬頭看向趙璴。

隻見他仍舊是那副冷漠淡然的模樣。

方臨淵卻分毫沒受他影響,一雙眼亮晶晶地,隻問道:「這樣可以嗎?」

「可以一試。」趙璴說。

「若當真可行,趙璴,你便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了!」方臨淵說道。「真到那時,突厥如何還能有與我大宣將士一戰之力?想必丟盔棄甲之際,又要說我們是有神仙相助了呢!」

說著,他笑著看向趙璴,玩笑道:「神仙,那我便先替邊關將士謝過你了。」

方臨淵興致勃勃,連手上的疼都忘了。趙璴手下輕緩地給他包紮著傷口,眉眼低垂,嘴角卻抿起了個淡淡的弧度。

「別亂動。」他輕聲說道。

「那咱們便說好了?」方臨淵卻追問。

趙璴抬眼看了他一眼,卻又像被燙到了似的復又垂下眼去,沒說話,卻也全然沒有否認。

「好了。」片刻之後,趙璴將絹紗打起結來,說道。

「你剛才還說有話對我說?」

方臨淵這才想起方才自己跟著趙璴回懷玉閣的目的。

「啊,我險些忘了。」他說。「我原是想問你,怎會想起給卓方遊那麼多錢?」

「你不是也將宮裡賞的黃金全都給了他嗎?」趙璴卻反問他。

「是啊。」方臨淵道。「但是你……還挺突然的,更何況,那麼多銀子呢。」

趙璴卻隻端起手邊的茶來,緩緩地飲了一口。

「沒多少錢。」他說。「你讓你那個屬下放心用即可。」

方臨淵眨了眨眼。

他直到今日才清晰地覺察到,趙璴有錢,且有錢得不得了。

但驚訝之餘,他也清楚極了。趙璴能夠願意拿出這樣大一筆錢來給邊關百姓,且不論他究竟有多富可敵國,這份心意也是絕不可小覷的。

思及此,方臨淵正色道:「你的這份好意我記下了。此後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隻管……」

卻見趙璴拿起桌上的玉壺來,給他麵前的盞裡添滿了茶。

「沒有要你做什麼。」他說。「忙了一早,喝口茶吧。」

他輕描淡寫地,便將方臨淵此後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他的確沒有要方臨淵做什麼的意思,以至於方臨淵不說,他都沒想過自己這麼做的目的。

遍京城的楚氏商號,明麵上與暗地裡,沒有一家店鋪是白開的、也沒有一筆銀子是白花的。

但是這筆錢,在趙璴這兒,似乎確實是一筆沒名目的流水。

既不是為了收買什麼人,也不是為了擴展勢力版圖。

趙璴放下了玉壺。

隻是昨天夜裡,雁亭送來了十兩黃金,說是陛下賞給侯爺的,侯爺除了要送去玉門關賑濟的之外,便全送到了他與宋照錦那兒。

當時的趙璴看著桌上孤零零的幾個金錠,腦海中浮現起的卻是映在方臨淵眼中的那片遼闊的、荒蕪的土地。

這麼點錢丟進去,能有什麼聲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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