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出考場，晴天霹靂！（1 / 2）
中考，我和趙墨、巧玲都正常發揮。趙墨和巧玲被省重點錄取，至於我，沒有任何懸念，落榜了。
那個暑假，我媽幾乎不怎麼搭理我，好像趙墨才是她親兒子。隻要趙墨來我家，我連喝水都不配，更不用說吃冰棍喝牛奶。許瀟那小混蛋才5歲，根本連考試是什麼都不懂，也跟著趙墨瞎混，就差沒把我的日記本拿出來給趙墨看了，真是見外，就算看了也未必能破解我的少女心事。
我媽數錢數到一半，停下來說自己不該把我生下來氣人。數著數著，又說，塞不回去了。看吧，又這麼嫌棄我，就算塞得回去我也不願意再回去。過幾天，又對外揚言不給我念高中。我媽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指不定半夜又起來起來坐在床邊看我有沒有長歪。
這個家到底還是我阿爺說了算，他說，聰明人到哪讀不成書。開學那天，我阿爺很拉風地騎了台電動三輪車，走公路，翻山越嶺，親自陪我來了青溪一中，他跟我班主任地中海說，我們家許攸會壞事也能成事，但是得麻煩老師盯著她點。果然，這三年以來，地中海不辜負自己也不愧對我阿爺，他找我談話的次數，比我跟趙墨吵架的次數還多。
為什麼地中海老找我談話呢？因為，許攸太不讓人省心了。大考小考，分數忽高忽低，喜怒無常。但、也沒那麼誇張，那分數還不至於像拋物線那樣起落得那麼絲滑。
總的來講，成績就是不穩定，容易關鍵時刻掉鏈子。別說地中海對我不放心了，我爸媽都不敢把太多希望再放我身上，他們覺得與其整天懸著一顆心，不如放之任之。
那天，在我媽摩托車後麵，她語重心長地說，許攸啊，反正你都讀高中了，那麼大個人了，自己看著辦吧，我和你爸真是沒時間盯著你，你住校我們也看不見，別隨便跟同學早戀，太早戀愛，你會吃虧，該讀書讀書吧，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學習上不懂的問題就去問趙墨，有什麼事你也跟他說。我們不放心你，但信得過趙墨……」
真是多虧了趙墨，我許攸有驚無險地過完了這三年，既沒早戀也沒吃虧，想想，還挺失望，哪個少女不懷春。
高一開學已經半個月的時候，趙墨突然像個插班生似的進了我們班，還完美地錯過了我們青溪一中的高一新生軍訓。不過，一看到趙墨的膚色和臉形，我猜他肯定已經在省重點被折磨過了。隻是，那天他出現在我身後的時候，我很不高興，一直裝作不認識他。真是莫名又奇妙，好好大城市不待，非得回來小縣城窩著。不過呢，我這個人有個優點，脾氣來得快也去也快。
一想到趙墨成績那麼好，還回青溪一中跟我做同班同學，沒幾天，我就心生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嘚瑟感。天真地假想，隻要有趙墨在，他肯定能盯著我認真聽課寫卷子抄筆記。不過，真真是我想太多了，趙墨隻顧提高自己成績，根本就不管我，跟我爸媽一樣，給我自由和包容。
我說過最懂許攸的人一定是我，所以，我怎麼可能讓許攸隻做個快樂的女高中生，而不思進取呢。我很肯定，我四處無人之下付出過的努力，趙墨早就看在眼裡，不然他不會不管我。
我和趙墨偏科的程度不相上下，且先撇開語文英語這兩門不需評判高低的科目不說，理科是趙墨的強項，我是典型的文科生，可我又偏偏是個數學小霸王，隻預習不聽課，隻做題不復習，不管大小考還是殺真題庫，總能吊打物理化學N次方。
我和趙墨每次互講數學題無一次不吐沫橫飛，我不激動他都沒法繼續沉默不接話。我承認，有時候講話確實大聲，可真不是故意跟趙墨生氣，也不是非要跟他爭個高低勝負不可，主要是我太想跟他說話了，不然一直學習我快悶死了。
好在趙墨脾氣好，從來都不跟我計較這些小事，每次都自己先離開教室，把我一個人扔在座位上繼續跟數學題廝殺。
我們班同學都知道我和趙墨從小一起長大，看我經常對趙墨大眼瞪小眼，小聲比大聲，也就認定了趙墨不會喜歡我這種類型，所以，他們從來沒有私底下傳過我和趙墨的緋聞。無疑，他們的做法讓我很心寒。
不過，他們不知道，趙墨也很心寒，隻是性質不一樣。因為我的理科成績從來不及格，並且我物理還考過23分。當時，趙墨看到這個分數，臉上的表情像生啃了一根苦瓜，又像硬咬了一顆橄欖，這麼豐富的味覺體驗也就我許攸才有這本事能讓趙墨年紀輕輕就有了少年老成的愁滋味。
他每次一進教室，隻要看到我用腦袋狠狠地敲打書桌很多很多遍，就知道我肯定是在背化學元素周期表。但是！他不但沒有想辦法幫我解決棘手的問題，還閉著眼睛說真話，他說，你要是背不下來就算了，會考不考也罷，高考也別參加了。
趙墨的語氣不是調侃，是發自內心地為我的前途反向激勵。我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要是理科成績好的話，不就跟你一塊去省重點了嘛。我都這樣說了，趙墨也已經不去省重點了，他還能說什麼呢，當然是隨便我總是拿物理課本來墊屁股，把生物課本裡的彩圖動物每一張都撕掉，再把摳下來的沙眼圖捏成毛毛蟲嚇唬他。當然，趙墨哪那麼容易被嚇到，他的臉色比毛毛蟲還可怕。
我才不怕他，誰說發小就一定非得要一直在同個班。他選理科，我選文科，這是最好的安排。否則，我可能永遠有家回不了，即使進得了家門也會被我媽河東獅吼，許瀟也會故意在我麵前扮乖巧，裝伶俐。
整個高二，我和趙墨除了周末一起回家之外，在學校很少能看得到人。他不來我教室，我也不去他教室。就算放假回了南汐，他也都在家看書，我也懶得去他家煩他，經常一個人背著書包去青溪江邊放聲讀歷史政治，背單詞古文，練數學卷子。
好在高三的時候，我被地中海安排坐到教室最後靠窗的座位，那簡直是我高中三年坐過得最逍遙的位置。每次趙墨經過我們教室，我隻要一拉門把，把腦袋探出去，就能看到他整個人站在門口那兒一本正經地看著我，然後做出要敲我腦袋的動作，說，看書。對，他每天都這麼提醒我，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沒好氣地關門，很淑女地翻開筆記本，繼續默讀。
「兩稅法的主要內容是取消租庸調製及一切雜役雜稅不分主戶客戶隻要在當地有資產土地即算當敵人一律上籍征稅不在按丁征稅改為按資產和田畝征稅根據資產定出戶」
「意識對物質具有能動作用意識的能動作用首先表現在意識能夠正確反映客觀事物還突出地表現在意識能夠反作用於客觀事物正確的意識能夠指導人們有效地開展實踐活動促進客觀事物的發展錯誤的意識則會把人的活動引向歧途阻礙客觀事物的發展……」
「受地球形狀的影響地球自轉的線速度自赤道向兩極遞減赤道最大兩極為0南北緯60°的線速度為赤道處的一半任意緯度的線速度為該緯度的餘弦值乘以赤道處的線速度……」
每次隻要我念經，我的同桌Elehant就會探過她肉乎乎的身體，托著她的大腦門，問：「許攸，我一直很好奇，你總是這麼念，到底能記得住嗎？」
廢話。
記不住我能模擬考文綜考250。再說了，都快高考了，你才來好奇，晚了不止365天了。
我說：「E……儷芬啊，你知道賣油翁為什麼能徐以杓酌油瀝之，自錢孔入，而錢不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