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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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石膏的第三天,岑眠終於獲得王主任的許可,能夠下床走動,但是依然不能多動,最多就是上廁所的時候,在周嬸的攙扶下,勉強自己完成。

周嬸還貼心替她買了一對拐杖,雖然她用起來別別扭扭,但這也比之前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其他人來幫助,要好太多。

這一天,徐路遙一大早來看她,還買了一束花,淡粉色的費羅伊德玫瑰,他藏在皮夾克外套裡,偷偷帶進了住院部。

徐路遙從皮夾克裡掏出花,「當當當當——」

岑眠麵無表情,彈掉落在她床上的花瓣。

徐路遙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你這人真是,送你花,送的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就算不喜歡,裝一下驚喜的表情也行啊。」

岑眠輕嗤,「誰跟你說我不喜歡花,但得看是誰送的。」

「是,」徐路遙拖著長長的尾音,「要是換成是程珩一,你怕不是得笑開了花。」

岑眠拿起手裡的蘋果,朝他砸過去。

「你再說?」

她扔蘋果扔得極準,正中徐路遙的腦門。

徐路遙吃痛得發出一聲嚎叫,不敢再提,把手裡的花束擺在了床頭的位置。

吳輕敲了敲病房門,探進頭來,「早上拍核磁,要我陪你——」

她的話在看見裡頭的徐路遙之後頓住,餘光又瞥見床頭櫃上的那一束花,心裡咯噔一下。

程醫生這是出現情敵了?

吳輕在徐路遙身上打量了半晌,長相還算不錯,但實話實說,跟程珩一比,還是差了不少。

「你要拍核磁?」徐路遙看向岑眠,「我陪你去唄,不麻煩人護士了。」

「……」吳輕沒忍住悄悄白了他一眼。

岑眠知道吳輕的工作確實很忙,不好意思再耽誤她的時間,「我讓我朋友陪就行了。」

見岑眠這麼說,吳輕點點頭,「好。」

臨走時,她裝作才看見那一束花,「怎麼你朋友還帶花來了?醫院裡不準帶花的,我沒收了啊。」

岑眠知道醫院的規矩,主動拿起花遞給她,「對不起啊,你拿走吧。」

反而徐路遙不樂意了,「哎呀,我這好不容易送你一束花,怎麼就拿走了,多浪費啊。」

「這花能放在護士站寄存嗎?」他問。

吳輕捧著花,公事公辦地說:「可以放護士站寄存。」

「那就放護士站吧,謝謝啊。」

徐路遙轉頭跟岑眠說:「你不是沒多久就出院了,出院那天記得帶回去。」

岑眠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快到拍核磁的時間,徐路遙找來輪椅,推著岑眠去了門診。

這一次核磁是為了確認她骨折的地方復位後的狀況。

徐路遙拿著檢查單,去報道機上掃碼,為岑眠排上隊。

排隊做核磁的人很多,到處人擠人,岑眠在最外麵等他。

徐路遙回來的時候,旁邊多了一個女人。

女人捧著厚厚一疊資料,擋住了臉,身著淺藍色裙裝,套了一件白大褂,隨著走路的動作,像是一朵蓮花散開。

徐路遙的眼睛直直盯著她看,還主動幫她接過資料,殷勤備至。

還沒走近,徐路遙就迫不及待地說:「岑眠,你看我碰見誰了。」

隨著那一疊資料轉移到徐路遙手裡,岑眠看清了女人的臉。

林瑜掀起眼,朝她瞥過來,以一種下巴微仰的姿態與岑眠對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黑眼珠子向上翻,隻用眼白看她,透著若有若無的輕蔑不屑。

不過她這樣的眼神隻用了一瞬,在徐路遙的視線看過來時,立馬恢復成溫柔解人意的模樣,輕笑說:「好久不見啊。」

要換做以前,岑眠指定一個白眼朝她翻過去,隻不過現在少時沖動的性子磨平了一些,厭惡藏在心裡。

她懶得跟林瑜虛與委蛇,沒搭她的腔,轉頭問徐路遙,「檢查單呢?」

徐路遙把檢查單拿給她。

岑眠將檢查單收好,放進口袋,抬頭看向對麵牆上的叫號顯示屏,在她前麵還排了十幾號。

「哎呀,你的腿怎麼了?」林瑜關切地問,即使岑眠不理她,還是一副上趕的模樣,「看起來挺嚴重的,要不我去找核磁的同事說一聲,提前幫你檢查?」

岑眠隻靜靜看她,像是在看戲子表演。

林瑜表麵看上去溫柔無害,純潔得跟一朵白蓮花似的,但背地裡就是個瘋子。

岑眠在她身上吃過虧,實在不想再挨著這個瘋子了。

林瑜和岑眠連說兩句話沒有回應,尷尬地站在原地,兩隻手放在身前,纖細手指纏繞在一起,她抬起杏眸,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徐路遙。

徐路遙替她解圍,搭腔道:「算了,醫院有醫院的規矩,你剛來醫院實習,要是幫忙插隊了,指不定其他等的患者找你事呢。」

林瑜抿了抿唇,沒再堅持。

「那好吧,我還要去住院部送病例,先走了,有機會再聊。」她伸出手,想要接回徐路遙手裡的病例。

徐路遙沒給,「你一個人抱那麼多病例怎麼抱得過來,我陪你去一趟吧。」

林瑜看向岑眠,麵露難色道:「可是你還要陪眠眠看病吧。」

岑眠聽她故作親熱,假惺惺喊她「眠眠」,差點沒被惡心壞。

她冷冷說:「我跟你很熟嗎?眠眠也是你叫的?」

「……」

林瑜的眼眸暗淡,緩緩低下頭,被岑眠嗆了也不反駁。

徐路遙不知道岑眠為什麼對林瑜態度那麼惡劣,印象裡她們高中同班時還很要好,親密得上廁所都要一起。

他不願慣著岑眠的大小姐脾氣,開口說:「反正也要等,不礙事,走吧。」

「我馬上回來啊。」徐路遙向岑眠保證道。

岑眠閉上眼睛,趕緊滾,還她清淨。

徐路遙這個人吧,當個狐朋狗友還行,關鍵時候,腦子跟著下麵走,尤其吃林瑜這杯綠茶。

岑眠拍完核磁,徐路遙還沒有回來。

好在碰上吳輕來影像科拿報告,見她一個人,主動幫忙,陪她去了王主任的門診。

吳輕嘟囔了一路徐路遙,「你那個朋友也太不靠譜了,說陪你拍核磁,人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岑眠對徐路遙就沒什麼期待,不太在乎地說:「不管他。」

王主任看完核磁結果,沒什麼大礙,讓岑眠明天就能出院了。

看診結束,吳輕又推她回了病房。

岑眠在病床上躺了兩天,實在不願意再躺回去,請吳輕把輪椅推到窗邊。

她坐在輪椅上,高度不夠,看不到窗外,岑眠撐著拐杖,將身體靠在窗台上,勉勉強強站著。

吳輕提醒說:「還是不能站太久哦。」語氣像是哄孩子。

岑眠從小就好動,不是靜得下來的性子,光這兩天屬實把她悶壞了,無比渴望自由,就算是目光的自由也是好的。

她的視線投向遠處,乖乖答應:「我就看二十分鍾。」

從窗外望出去,是住院部的小花園,供病人散步休息的。

晚冬的時節,中午的室溫到了十幾度,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如洗,衰敗了一整個冬天的植物們,紛紛蓄勢待發,偶爾有淡淡的綠色冒出頭。

今天是周六,醫院裡的人比工作日少了許多,小花園裡也是安安靜靜。

隻不過沒安靜一會兒,岑眠就看見一群人正往這邊走,一直走進了小花園裡的籃球場。

旁邊吳輕發出一聲「咦」,「今天有我們院裡組織的籃球比賽嗎。」

所謂籃球賽,主要是以娛樂為主,豐富醫護人員的業餘生活,以每個科室為單位報名參加。

不過因為醫院裡大家都很忙,不是你臨時有手術,就是他被叫去其他醫院會診,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常常延期,一個比賽,拖了半年,還沒打出結果來。

一開始,籃球賽定好時間,醫院工會組織還正兒八經地發個通知,但很快工會發現,就算通知發完,也很少能夠打成比賽。

後來乾脆就改成機動了,如果哪天湊巧趕上大家都有空,就直接拉一場比賽,最多會在醫院的群裡通知一聲。

吳輕踮起腳,趴在窗台上,瞪大眼睛張望,「這是哪兩個科室在比呀?」

岑眠抿了抿唇,一下看見了人群裡的程珩一,穿著白色t恤,套一件黑色籃球服。

他被同事們簇擁著,身形挺拔,分外顯眼出眾。

程珩一單手插在運動褲口袋裡,另一隻手扣在藍球上,手指冷白修長,骨節分明。

他將籃球往地上一扔,動作隨意,像是在找手感,籃球回彈,被他輕鬆接住。

不同於之前岑眠每次見他時,穿著正經的西裝與白大褂,他這一身的打扮,沉穩的氣質斂去了些,添了三分的灑脫不羈。

岑眠的目光凝著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過去,程珩一還是那個在籃球場裡來去自如的少年。

「哎呀,你快看,程醫生也在。」吳輕手肘捅了捅岑眠。

岑眠的思緒中斷,眼睫顫動,回過神來。

「喲,王主任也上場啦。」吳輕笑說。

王主任穿著紅色籃球衣,肚子挺了出來,憨態可掬的模樣,半點沒有了平時嚴肅認真的氣場,讓人忍俊不禁。

很快,球場周圍匯集起了看熱鬧的群眾,也有穿著白大褂和護士服的醫護人員,趁著午休閒暇的功夫來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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