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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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眠不知道程珩一有沒有聽見她的話,又聽見去了多少,眼神閃躲兩下,又故作鎮定,輕咳一聲。

徐路遙剛說完程珩一壞話,沒想到他就出現了,也覺得尷尬,撓了撓頭,站起來說:「我先走了。」

岑眠的脾氣不算好,要是惹到她,短時間內很難氣消,徐路遙走的時候,她依然理都不理,也沒跟他告別。

徐路遙倒不是很在意,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輕輕推了推岑眠的胳膊,哄道:「剛是我錯了,你別氣太久。」

望著他的動作,程珩一皺了皺眉。

徐路遙離開時,程珩一擋在病房門口。

徐路遙抬眼看他,眼神示意他讓讓。

程珩一麵無表情,與他對視,許久,才緩緩側身,讓出位置。

明明沒有對話,在兩個人之間,卻有濃濃火藥味。

徐路遙走後,程珩一進了病房,輕輕帶上門。

走廊外的聲音漸小,病房裡安靜下來。

程珩一的視線在岑眠的臉上停留,注意到她泛紅的眼眶,聲音微沉問: 「他欺負你了?」

岑眠的眼睛是被徐路遙氣紅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氣,明明他詆毀的是程珩一,跟她有什麼關係。

岑眠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生氣是因為徐路遙說他的壞話,搖搖頭,含糊地說:「沒有。」

程珩一的眉頭擰得更深,靜靜地審視她。

岑眠感知到他的目光,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將她看穿,令她無處遁形。

「你來做什麼?」她轉移話題問。

程珩一抿唇,不信徐路遙沒惹她,見她並不願說,沉默了半晌,順著她的話茬道:「吳輕臨時有個手術要跟,讓我來送你出院。」

別的醫生護士送,吳輕怕岑眠拘束,以為她跟程珩一關係好,還特意找了彎彎繞繞的關係,才聯係到的程珩一,請他幫忙。

吳輕屬實是多慮了。

岑眠情願一個人出院,也不想跟程珩一走。

「那我等她手術做完。」

程珩一淡淡掃她一眼,「手術至少要五六個小時,等她下手術台,哪還有力氣送你。」

手術五六個小時,術者便要站五六個小時,且精神要高度集中,而且等吳輕跟完手術下來,天都已經黑了。

岑眠陷入沉默。

程珩一拿起靠在床邊的拐杖,「走吧。」

岑眠糾結了幾秒之後,覺得以她現在的腿腳,一個人確實是走不出這個醫院。

她接過拐杖,在程珩一的攙扶下,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跟他一起出院。

程珩一的準備周到,跟醫院借了輪椅。

岑眠坐上輪椅,由他推著出了病房,經過走廊至電梯。

一路上,時不時有醫生護士頻頻側目。

程珩一這個人吧,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老師學生們的焦點,到哪兒就跟開了盞聚光燈似的。

現在也還是一樣,即使是不同科室的同事,對他也格外關注。

偏偏他自己卻沒什麼感覺似的,從容自若。

反倒是岑眠,被那些打量的目光,看得如坐針氈。

這時,護士長從護士站裡冒出半個身子,叫住他們。

「哎,等一下。」

她從桌上拿起一束紮眼的玫瑰,朝他們走來,笑道:「花別忘了帶走呀。」

吳輕把徐路遙送來的玫瑰寄存到護士站時,隻說了是岑眠病房的,並未說明是誰送的。

護士長看程珩一這兩天來了骨科住院部好幾次,又見今天他送岑眠出院,還以為玫瑰花是他送的,於是提醒他們帶走。

岑眠才想起來在護士站寄存了一束徐路遙送的花。

她雙手接過那一大束玫瑰,捧在懷裡,準備帶回家。

雖然已經過了一天,但玫瑰還很嬌嫩,如果直接丟了,實在對不起玫瑰這一生短暫的鮮艷。

程珩一看著岑眠抱住花束,雪白的小臉被玫瑰襯得愈發明媚。

他輕抿唇,一言不發。

電梯直達一樓,出去的時候也有無障礙通道,輪椅在醫院裡至少是暢通無阻。

每經過一個路段,岑眠都會用手機拍照,給吳輕記錄下來。

雖然吳輕不在,但是她的公益項目研究,岑眠打算還要好好替她完成,當是還她這幾天照顧自己的情。

出了醫院,輪椅就沒有那麼好走了。

岑眠以前沒發現,原來路上有那麼多的台階,台階都不算高,腿腳方便的人走起來甚至毫無感知,但是對於坐著輪椅的人來說,就是一路的顛簸,不算好受。

加上醫院繁忙,門口到處是往來的人群和車輛,岑眠的輪椅成了阻礙,時不時要停下來,等人過去。

他們花了比預想中更久的時間,才走到醫院外的主路上。

岑眠被躺在路中間的一個男人吸引。

今天北京迎來了一波大降溫,溫度重新回了零下,男人的衣衫卻很單薄,穿著一雙鞋底快踩爛了的布鞋,藍色的褲子明顯長出一截,邊角破破爛爛,軍綠色的襯衫像是洗了許多次,變得很薄,完全不防寒。

男人靠著道路邊的防護欄杆,縮成一團,背對他們,身下壓著一張硬紙殼。

硬紙殼上用記號筆,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

「為母治病,點歌十元。」

下麵還貼了收款的二維碼。

程珩一推著輪椅在他身邊停下。

岑眠怔了怔,抬起頭來,看見程珩一正拿出手機,微微弓背,準備掃碼。

旁邊路過一位老太太,見了,趕緊扯住程珩一的手臂,好心提醒,「小夥子,別給,醫院門口的都是騙子。」

老太太餘光瞥一眼躺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壓低聲音說:「他老母啊,都死好久啦!」

「喲,這您怎麼知道的?」一旁背著手看熱鬧的老大爺插話問。

老太太說:「一看您就不常來吧,這常來醫院的誰不知道。」

「見天兒的就躺在這擋道,三十多歲,有手有腳,寧願乞討也不肯去好好乾活。」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指著男人數落。

遠處一位衣冠革履的男人喊道:「媽——你又在跟人瞎嘮什麼。」

老太太朝他擺擺手回道:「來了來了。」

臨走前,她不忘叮囑程珩一,「小夥子,你掙錢也不容易,可別給了啊。」

老太太皺著眉,又看一眼地上的男人,嘖了一聲,道:「我就見不得這騙人的玩意兒,還有臉拿過世的老母來騙錢。」

岑眠看見老太太臉上嫌惡的表情,就差往男人身上吐一口唾沫了。

蜷縮在地的男人瑟縮了一下,不知是聽見了這句話,還是冷的,不過很快他又一動不動,背對他們。

一陣寒風吹過,岑眠穿著羽絨服,依然能到刺骨寒意。

她抿了抿唇,從口袋裡扌莫出手機。

一道清脆的ai女聲響起——

「支付寶到賬十元。」

程珩一側眸,微微訝異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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