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申恆招了(1 / 2)
下午兩點,歐陽進了監聽室(),向馳和其他兩個同事進了審訊室。
申恆已經等在裡麵了。
他眼圈烏黑?[((),精神萎靡,像剛被人暴打過一頓。
向馳推門時他抬眼看了看,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這種反應,一般說明嫌疑人內心不堅,懼怕,但又想保持回避的一種策略。
向馳看在眼裡,在桌子後麵坐下了,「我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怎麼樣,想清楚了嗎?」
申恆攥緊拳頭,腳下不自覺地用力搓著地板。
向馳道:「我知道,你對梅家還心存幻想,但我實話實說,梅家兄弟如今自身難保,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們殺害許建文的相關證據,盡管黑色的車漆不少,但隻要鎖定目標,其實也沒什麼難的……」
他們並沒找到白車,證據不足,話術便虛虛實實。
申恆猛地抬頭,既淩厲又驚懼的目光牢牢鎖住向馳的視線,「你們找到肇事車了?」
向馳微微一笑,「我說過,我在給你機會,你是聰明人,一旦我先審了梅家兄弟……」
他點到為止了。
申恆不甘心,繼續試探,「時隔這麼久,如果肇事車車主涉嫌故意殺人,不可能把車留到現在。」
向馳不動聲色,「你當然可以不信,反正最後承擔後果的人是你。」
申恆深吸一口氣,頭漸漸揚起,後背結結實實地靠在椅背上,緊閉雙眼,神情可謂悲壯。
大淩山一戰,警方有傷無亡,溫麗萍的死由申智厚一人承擔了所有。
如果那輛黑車真是梅家兄弟所有,那麼幾乎可以由此推定,在同一時間留下白色車漆的,就是申恆的車。
但許建文未必是他親手殺害,隻要在此時此刻立功,他的未來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讓梅家兄弟先開口,肯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申恆用後背撞了撞椅子,到底開了口:「許建文是梅若水殺的,梅若安沒有那個膽量,包括我表姐的死,也是梅若水給我爺爺施了壓。」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變得痛苦而扭曲,「那天早上,我以為我表姐走了,但沒想到她隻是下樓倒了個垃圾。她走路輕,回來時,我正在房間打電話,和梅若安說改裝車的事,期間兩次提到了許建文的死。」
「唉……我和我表姐的關係真的很好,她從小就喜歡帶我玩,我從沒想過要殺她,但我當時慌了,想也沒想就告訴了梅若安。梅若安讓我安撫住我表姐,並試探她究竟聽到了多少,然後再和他聯係,於是我就去試探了。」
「我表姐可能沒聽全我們的談話,但她當時問我,改裝車多少錢,什麼樣的車能改裝。按說,她問得那麼坦然,應該沒聽到許建文這三個字,但表姐夫是法醫,我們根本不敢冒險。我勉強打起精神,給她講了不少改裝車的常識,試探了好幾次,她都沒提許建文。可即便如此,她也死掉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見……」
() 他說不下去了,淚水源源不斷,黑色t恤濕了一大片。
向馳殺人誅心:「她那天給韓珠打了好幾個電話,從未提起過許建文三個字。()」
申恆放聲大哭。
三五分鍾後,他安靜了下來。
向馳問:梅家兄弟殺許建文,你有證據嗎?↓()_[(()」
「我有。」申恆道,「我祖父教過我,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像梅家兄弟那樣,喜歡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我有錄音,如何策劃,如何威逼許建文,都錄下來了。」
錄音帶不在申家,也不在他京州的房子裡。
他在啟程去大淩山之前,把它放在溫麗萍的墓地了——用塑料袋包裹,埋在墓碑前。
向馳問:「許建文寧可死也不願意給地圖,這是為什麼?」
明明寶貝找到了大半,剩下多少誰都不知道。
申恆道:「倒也不是寧死不屈。事實是,在我們的夾擊下,許建文的司機操作不當,導致車子從馬路沖了下去。但許建文的車不錯,人沒死,他當時不知道梅若水真敢動手,當著我們的麵把圖生吞了。梅若水腦子一熱,就把火柴丟了出去。他的車漏油了,車門變形打不開,最終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原來如此!
不是蓄意謀殺,而是沖動的魔鬼。
向馳搖了搖頭,繼續問:「關於仙湖盛景的那次謀殺,你都知道什麼?」
申恆道:「那件事是梅家兄弟主導的,殺手也是他家長輩找來的,我有錄音。」
申恆竹筒倒豆子,把梅家如何經營古董詐騙,與韋莫言如何勾結,以及他們在瓷器行業如何欺行霸市,說了個徹徹底底。
這讓歐陽對梅若安刮目相看。
她本來覺得自己把穿越重生的身份一向掩飾得不錯,已經足夠「虛偽」,卻不料還是被梅若安碾了渣渣。
梅若安的父母在霖江工作(其母親是霖江人),就是為了霖江的造假工業,直到梅若安大學畢業,可以獨當一麵,地產和瓷窯便交到了他的手裡。
他年紀不大,對家裡的生意卻了如指掌,而且,對古董中的木器收藏如癡如醉。
申恆說,他除了花梨木的家具,金絲楠木、檀木等名貴品種的收藏也不少,隻是不在那個別墅裡而已。
而這一切,不但是原主,就是歐陽本人也沒什麼覺察。
一個高中生而已,居然能做到這般滴水不漏,城府之深,仿若萬丈深淵。
……
向馳給秦隊打完電話,修長的手指在歐陽的發頂上撫了一把,「是不是覺得三觀盡碎,隻覺得自己眼睛瞎了?」
老張問道:「什麼意思,歐陽認識申恆,還是認識梅家兄弟?」
歐陽道:「申恆隻是認識,梅若安是我的高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