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走著瞧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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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莫言被捕,按理應該通知其直係親屬。

但他唯一的兒子早已病亡,兒l媳改嫁,女兒l女婿逃亡在國外,隻有孫女韋嘉童對他負責。

向馳親自打過電話,但韋嘉童的手機關機,他隻好發了個信息過去。

她現在回過來,應該是看到信息了。

向馳接了起來……

「向馳,你什麼意思?」韋嘉童有些歇斯底裡。

「字麵意思。」向馳把電話拿遠了一點,「你爺爺貪墨國寶,以假亂真,逼得我外祖父自盡以證清白。之後,他為了阻止你對我的感情,曾多次派人謀殺我。以上這些人證物證俱在,而他也親口承認了。」

歐陽看向向馳。

原來韋莫言承認了——她沒看到韋莫言的口供,監聽時隻聽到了後半程,原來最關鍵的在前麵。

大概是信息量太大,向馳久久沒有等到韋嘉童的回話。

就在他要掛斷的時候,戴少寧的聲音傳了過來,「向馳,我們現在在國外,剛看到你的短信。童童現在說不了話了,到底什麼情況,你跟我說。」

向馳就把前話重復了一遍。

戴少寧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追問一句:「真的假的?」

向馳不置可否,隻道:「好好照顧她,盡快回國吧。」

戴少寧掛斷電話,把臉色煞白、蹲在地上的韋嘉童抱起來,溫言道:「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事情未必有向馳說的那麼糟糕,反正也要回國了,我們回去再說。」

韋嘉童抹了一把淚,「我不信爺爺是那樣的人,少寧,我要回去,我要給他老人家找最好的律師。」

戴少寧攬住她的肩膀,「你這麼想就對了。走吧,我們上樓。」

他把韋嘉童送回房間,安頓好,又帶著手機出門,打通了他哥的電話。

「哥,韋家出事了?」

「嗯。」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

「童童她……」

「你別提她,我暫時不想聽見韋家人的名字。你知道嗎,梅家全軍覆沒,梅韋兩家聯手搞古董詐騙,我們圈子裡的不少人中招,損失不小!」

「臥槽!!」

戴少寧目瞪口呆,「他們為什麼這麼搞,有那麼缺錢嗎?」

「跟缺錢有什麼關係,他們是缺德!」

「……」7

「那童童……」

「別這這那那的了,你樂意跟她好就好吧,隻要她能承受那種心裡壓力,家裡不乾涉。好了,我這還有個會,掛了。」

戴少寧嘆了一聲,出國不過幾天,韋家居然天翻地覆了。

韋嘉童的工作肯定不能要了,家產可能還要被罰沒。

不過,幸好韋老爺子英明,早早地把銳茂的百分之十八的股份轉給了韋嘉童,否則她會一無所有。

這也是家裡沒想著拆散他

們的主要原因。()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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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現實。

……

王子季的別墅。

他們把樓上樓下重新搜查一遍,歐陽也對一樓做了重點檢查,但依然沒有發現。

一乾人坐在客廳裡發愁。

秦隊道:「嫌疑人要是都像王子季這樣,我覺得咱們警察各個都得頭禿。」

馬卓研問:「秦隊,向哥,會不會根本沒留證據?而是案發現場就在這裡,他隻要不搬家,就能時時回味?」

秦隊道:「這個別墅區偏僻,入住率不高,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小向你說呢?」

「確實有可能。」向馳起了身,「交換搜查,再來一遍。」

秦隊點點頭,「實在不行還有霖江呢,大家再辛苦一下。」

大家起身往各個房間去了。

歐陽想了想,跟著李自健進了衣帽間。

衣帽間非常亂,對重度強迫症患者極其不友好——王子季的衣服不少,但此時此刻都堆在地上,幾件牌子不錯的白襯衫還被踩了好幾腳,黑色的汙跡讓歐陽不忍直視。

她決定先把襯衫掛回去,汙跡藏在裡麵,眼不見為淨,心裡就舒服多了。

收拾這種事,隻要起個頭,後麵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於是,李自健在前麵找,她在後麵收,一件件地掛回去,大衣、西服、運動套裝,秋衣秋褲、棉襖……

李自健把櫃子和牆都敲完了,歐陽還在麵對一地的襪子和內褲。

李自健搖著頭出去了,很快,客廳裡傳來了他和向馳的說話聲。

「李哥,還是沒有嗎?」

「我沒找到,但……」

「什麼?」

「但歐陽還在找,我這裡不是最後的結果。」

向馳見他有些古怪,便抬腳往衣帽間去了。

歐陽正在卷皮帶,一樣一樣擺到抽屜裡,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她回頭望了一眼,說道:「搞得太亂了,我想重新看看,稍微收拾一下。」

向馳:「……」

他心道,掛得分門別類,整整齊齊,可不是『稍微』收拾一下。

歐陽有點心虛,補充了一句:「我習慣了,一點不費事。」

向馳走過來,「我幫你。」

歐陽親昵地在他月匈口捶了一下:「太好了,你遞我,我往裡放,效率高些。」

向馳在她臉上捏了捏,彎月要撿起另一條皮帶,皮帶的針頭上勾著一隻灰白色毛線帽……

歐陽腦海中靈光一閃,目光在地上一掃,找到了另一隻同款不同牌子的黑色毛線帽。

用腳扒拉扒拉,還有第二隻和第三隻。

它們都是黑色的,至少九成新,其中一隻帽子的商標還未剪掉。

向馳問:「帽子有問題?」

歐陽把幾頂帽子都撿了起來,「冬天見過王子季幾次,他從未戴過帽子。」

向馳道:「如果他要扮演多

() 種身份,買幾頂帽子備用也在情理之中。」

「這倒也是。」歐陽同意他的意見,把一隻帽子翻了過來,「既然拿起來了,我就檢查檢查吧。」

帽子都很乾淨,沒有頭油的味道,更沒有汙漬。

歐陽再翻回來,把折起來的一寸帽子邊緣放下來,看到裡麵的東西眼睛頓時亮了,「我真特麼是個天才!」

向馳趕緊靠了過來,隻見帽子的折痕處躺著一小綹黑色長發,大約十幾根的樣子。

「他大爺的!」他罕見地爆了句粗口,「這也太變態了吧。」

「找到了嗎?」秦隊跑了進來,「找到什麼了?」

向馳看著歐陽打開另一隻折邊的帽簷,拿出了另一綹頭發。

他說道:「如果所料不差,我們找到死者的頭發了。」

秦隊明白了:「確實變態,難以理解!」

……

警車以最快速度抵達市局,歐陽小跑著回到法醫中心,請求實驗室先對兩綹毛發進行dna比對。

負責這一項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女同事,她聽說史沛然負責的兩樁謀殺案有了眉目,不敢耽擱,立刻放下手頭工作,先做歐陽送去的檢材。

從實驗室出來,歐陽準備去趟醫院,看看王子季。

剛要下樓,她就被後麵的王主任叫住了。

王主任問:「歐陽,你急慌慌地要去做什麼?」

歐陽頓了一下,實話實說:「主任,我想去趟醫院。」

王主任輕咳一聲:「聽說你們的案子已經開始收尾了,是嗎?」

歐陽道:「對,就差醫院裡的那位了,隻要能順利打開他的嘴,史隊負責的兩樁女性拋屍案就可以結案了。」

王主任來了精神:「有證據了嗎?」

歐陽道:「王主任,我在嫌疑人家裡找到兩綹頭發,但還沒有得到證實,我剛才就是去送檢材的。」

這麼古怪的東西出現在嫌疑人家裡,一般大差不差。

王主任很滿意,「不錯,你這小丫頭不但本專業學得紮實,刑偵方麵也很在行嘛。」

「您過獎了。」歐陽謙虛了一句,指指大門,「主任,我先去醫院了?」

王主任道:「歐陽呀,顱麵復原的那起案子,至今沒有眉目呢,等你那邊的工作完事了,這邊就要抓緊了,知道嗎?」

歐陽明白了,這是李隊在偵查上沒有進展,就又把壓力給到她了。

但她的數據已經復核好幾遍了,沒有任何疏漏之處。也就是說,可以確定,死者的容貌應該和畫像相差不多。

但這種事爭辯不了,除非找到屍源。

「好的主任。」歐陽笑著答應下來,「您放心,王子季的案子一結,我就潛心研究顱麵復原。」

……

趕到醫院時,向馳和秦隊已經在王子季的病房裡了,寧安、馬卓研等人守在外麵。

歐陽問:「開始審了嗎?」

寧安道:「王

子季剛輸完液,向組長和秦隊剛落座。()」

歐陽想了想,到底遵從內心,推門走了進去。

王子季和秦隊一起看了過來。

向馳道:歐陽搬張椅子坐下吧。?[(()」

歐陽把另一張病床旁邊的折疊椅搬過來,在秦隊旁邊坐了。

王子季笑問:「老同學,不用避嫌嗎?」

他的手臂和大腿都打了石膏,用層層的白色紗布包裹著,就像木乃伊。臉上、手上有一條條草葉、碎石造成的割痕,血跡斑斑,可謂狼狽至極。

雖然傷勢不輕,但他的麵色還算不錯,神態自若,完全沒有死到臨頭的恐懼感。

歐陽道:「此時此刻,我的另兩重身份更重要,你說呢?」

一個是被害人身份,另一個是警察身份。

王子季了然一笑,「那倒也是。你來得正好,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歐陽道:「你想問什麼?」

王子季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給韋莫言打工的,是上次一起吃晚飯,還是更早?」

歐陽蹙了蹙秀美的眉,「怎麼,你們的六年同窗感情是不是假的?」

王子季反問一句:「你平時最愛把義氣掛在嘴邊,同學六年,你一丁點機會都沒給我,我難道不該問嗎?」

竟然如此理直氣壯。

秦隊和向馳麵麵相覷,眼裡皆是不可思議。

歐陽道:「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我若做了警察,絕不會徇私枉法。六年來,你和我的關係,以及和其他同學的關係,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少主動聯係我們,但我們約你必到,你就像渣男一樣,既不主動也不拒絕。王子季,我或者沒你那麼聰明,但絕對不傻。」

「你是不傻,但你的臉太有欺騙性,是我的錯,小看你了。」王子季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l,「現在輪到你了,你想問我什麼?」

歐陽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我?」

這是她替原主問的,想要給其一個交代,她本人對反社會人格者的殺人動機沒什麼興趣。

「嘖,果然是這個問題。」王子季的眼裡不但沒有悔意,甚至還帶著一絲戲謔,「韋莫言沒告訴你嗎,都是他讓我乾的,我被逼無奈。另外,選你是因為你是法醫,是警察,而且身懷絕技,四五個男生不是你的對手。歐陽,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沒錯,如果目標換成別人,必死無疑。換句話說,你拯救了一條無辜的生命,我謝謝你。」

不但避重就輕,還帶出些許悲天憫人的架勢。

太惡心了!

歐陽從未見過王子季的這一麵,不得不說,非常新奇。

她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殺我是為了救別人?」

王子季笑道:「你這不是沒事嗎,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死不了。」

秦隊怒道:「所以你還是好心咯?」

王子季大言不慚,「當然,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案。」

() 歐陽道:「麵對韋莫言,難道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王子季道:愚蠢的問題,如果拒絕,那死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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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馳冷笑一聲,「你不想死,就讓別人替你死,對嗎?」

王子季道:「能者多勞,歐陽是警察,她不應該鋤強扶弱嗎?」

他這是在給自己脫罪呢!

歐陽覺得多說無益,給向馳使了個顏色,並把座椅往後推了推。

王子季把她的這個動作看在眼裡,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隨後又道:「梅若安說的對,你和以前確實不一樣了。」

他的意思是,她現在學會忍耐了。

歐陽沒理他,接過了秦隊遞給她的刑訊記錄。

「吱嘎……」門響了,史沛然走了進來,笑道,「我來得正是時候。」

向馳道:「是啊,就等你了。」

歐陽起身,把椅子讓給史沛然,在對麵的床上坐了下來。

審訊正式開始了。

向馳和史沛然交替審問。

關於歐陽芮芮的部分,除犯罪動機外,其他的和韋莫言等人的供述基本沒有出入。

但京州的兩樁案子,他一上來就否認了。

他不屑地看著史沛然:「史隊的工作能力不大行啊,找不到替死鬼,就想找我頂罪?很抱歉,我沒有歐陽那樣的義氣,隻管自己,顧不了別人死活。」

向馳從包裡拎出一隻黑色羊毛帽子,「你認識這頂帽子嗎?」

王子季的瞳孔縮小了一下。

史沛然問:「驚訝嗎?」

王子季閉上了眼睛,「誰找到的?」

歐陽停了筆:「正是愚蠢的區區在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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