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科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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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帝身體一下子泄了力道,砸在床上。

他死死盯著站著的人,渾濁的眼中帶著驚懼與震驚,聲音顫抖:「你知道?」

裴懷悲沒有回答,反而揚聲招呼:「宣寧王進來。」

很快,劉婉君帶著寧王進來。

她將寧王留在裡麵,自己退了出去。

寧王被照顧得很好,雖然很瘦,但穿得很乾淨,被人細心照顧著。

隻此時他低著頭,嘿嘿傻笑,整個人神態癲狂。

裴懷悲聲音輕輕:「三叔,不

用裝了,

今日喚你進來,

是想讓你見他一麵,皇爺爺身體越來越糟,恐怕撐不了多久……」

寧王麵色一變。

片刻後,他收起傻笑。

讓他裝瘋的就是謹王,在謹王麵前,自然也無需掩飾。

他的聲音沙啞:「謹王,不,太子,你如今已經得到你想要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

裴懷悲:「我說到做到。」

他看向床上之人,聲音淡淡:「寧王,你不見他嗎?」

寧王神情冷漠:「我不想見他,如果你是讓我見他最後一麵,那還是算了,生生死死,我都不想見到他。」

裴懷悲勾了勾嘴角,揮揮手:「不想見就罷了,回去吧。」

頓了頓,他又說:「事情已經過去,你也不用再裝瘋賣傻,隻要你不惹事,看在你將勢力給我的份上,我不會動你。」

寧王什麼都沒說,甚至恭敬向著太子行禮,而後轉身離去。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床上之人一眼。

他是裝瘋。

可他恨不得自己真瘋了。

殿門再次被關上,床上之人一直在掙紮,嘶啞著聲音,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逆、子——」

這一聲,不知道在罵誰。

裴懷悲笑著搖搖頭。

他在永明帝床邊坐下,垂眸看著他:「皇爺爺,父親敬重你,當年許多人提讓他登基,可全都被他駁斥,出京治水之前,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不許任何人再提太子登基之事……但是,他被你殺了。」

「二叔是父親死後,你推出來的皇子,他也被你殺了,三叔被逼到裝瘋,你要死了,他都不肯看你一眼,五叔也是被你下令射殺,他是來救駕的。」

「眾叛親離,你看見了嗎?是逆子,還是你這個父親無情,你心知肚明。」

裴懷悲聲音始終無波無瀾,可每個字,都能刺入人心尖。

眾叛親離,真實寫照,卻又殘酷至極。

永明帝瘋狂掙紮。

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著裴懷悲,從喉嚨擠出幾個字:「我要、廢、廢了……你……」

裴懷悲依舊站在原地,垂眸看著他,語氣平靜:「廢了我?皇爺爺,你還有兒子可以登基嗎?皇爺爺年紀大了,到了下麵,想好與裴錦、裴錚、裴欽,說什麼了嗎?」

永明帝僵住,半晌,他突然泄了力道。

-

永明二十七年九月二十九日,新一期報紙出來。

科舉、學堂、選官考試。

瞬間點燃了整個京城,讓人激動起來。

「什麼?以後百姓也能當官了?」

「要考試,要學得本領呢!」

「哎呀,那總是有了機會不是?而且還有學堂,不正好可以學習?」

「這真的假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我再看看。」

「最晚年底就要考試選官,也沒提誰能參加

呀?」

……

百官也是一怔。

這不是剛剛提出(),

?()?[(),

官員們當即換衣服準備入宮找太子。

「這可不行!尚未有定論的事情,怎麼就告訴了全天下百姓?」

「這容太傅,委實大膽!」

然而,正在他們火急火燎準備入宮時。

宮內,喪鍾齊鳴。

霎時間,所有人都頓住了腳步,震驚地看向皇宮方向。

哪怕早有準備,這一刻到來,依舊震驚。

永明二十七年九月二十九日,永明帝,駕崩。

當日,靈前太子繼位。

太子繼位,名正言順。

所有官員都換了喪服,該哭靈哭靈,該辦公辦公,此時哪裡顧得上什麼選官、科舉,他們都忙國喪之事。

等先帝下葬,二十七日後,新帝正式登基。

整個過程,滿朝文武都忙得不可開交。

尤其是如今朝上缺了些人,剩下的人就更忙,張丞相都病了,還得爬起來繼續忙。

而且,新帝登基,許多人都會升官,不升官也會得到嘉獎,尤其是被新帝看重的臣子。

就比如容昭,從太子太傅,變成了太傅,正一品。

二十歲不到的正一品太傅!

寫進史書,那都是要單獨寫上不少內容的。

誰看了不說一聲服?

整個十月、十一月,百官都忙著討好新帝,與新帝磨合。

這種忙碌當中,誰還顧得上什麼考試選官?

等一切忙完。

新帝問:「太傅,選官考試準備如何?」

容昭穿著正一品的新朝服,出列,行禮:「回皇上,考試場地、試卷,已經備好,隻等皇上看過,十二月就能開考。」

新帝點點頭。

眾人:「???」

——你啥時候準備的??

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過,考試選官是他們接受的,他們不太接受的是那什麼科舉。

可現在也沒人提科舉,報紙報道也是兩個月前的事情,滿朝文武都不好再提,隻得等著看容昭如何舉辦這「會試」。

他們沒有準備,不代表有野心的人沒有準備。

之前報紙說,最晚年底。

中間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什麼先帝駕崩,新帝登基的,但許多人還是沒把這件事給忘了。

甚至還有外地青年,早早到了京城等著。

劉照就是其中一人。

他家境隻能算是殷實,又出身明州,與京城八竿子打不著。

但劉照從小喜歡讀書,而且很有些本領,能說會道,也能處理各種事情。

今年明州水患時,他不僅第一時間保住家人和鄉鄰,後來謹王入明州又出事,明州瘟疫流言遍地,他始終穩住鄉鄰,他們村在水患當中,損失極小。

() 後來容世子治水,

他不僅積極配合,

還帶頭幫忙。

也接觸了當時治水的官員。

那官員對他大加稱贊。

就他這樣的出身,這輩子都和做官沒關係,最多花錢在縣上當個吏,一輩子也就到頭了,要不就是經商。

劉照總覺不甘心。

後來報紙考試選官一出,他立刻收拾東西進京。

所有人都不理解。

劉照隻說:「先帝已經駕崩,新帝登基,新帝與容世子都是有抱負之人,這考試選官是容世子提出,也是容世子主持,那便定會轉機!」

隻是他唯一的機會。

劉照在家裡、鄉鄰,都很有些威望,自然沒人再阻止,進了京。

後來新帝繼位,這一耽誤就是近兩個月。

許多和他一樣住在客棧中的人都急了,甚至已經有人打了退堂鼓,回老家去。

「劉兄,快過年了,若不然我們也回去吧?」

「是呀,看來是沒指望了。」

「多半又是官員舉薦,咱們沒背景,沒家世,哪有什麼名聲?」

……

在古代,沒有家世背景,想要揚名太難了。

劉照卻堅持:「我不會走的,新年,年年都有,但機會隻有一次,若是錯過,豈不是後悔終生?」

聞言,有人搖搖頭,不再勸,自己收拾東西走了。

劉照雖然堅持,心裡也很打鼓。

但他又想,那可是容世子,容世子要做的事情,什麼時候做不到?

正這樣想著,突然有人跑進來——

「朝廷發公文了,會試時間定在十二月十九日,十二月十五日之前去京城官府報名便能參與,隻要有才學有本事,不限出身!」

劉照騰地站起來,滿臉驚喜。

十二月十五日。

朝堂之上,滿朝文武都有些傻眼。

「這麼多人啊?」便是張丞相也怔了怔。

官府已經考核過一次,剩下的人,竟然還有將近三百。

容昭微微笑:「沒事,考場裝得下。」

眾人:「……」

誰問你考場裝不裝得下!

選官都是一個個舉薦,哪裡見過這麼多人?

朝會結束。

有人期期艾艾擠到容昭麵前,低聲問她:「到底考什麼呀?容太傅,方便透露一二否?」

「不方便。」容昭眨了眨眼睛,攤手,「我與皇上等人知道便可,怎麼,你們不相信自家兒郎才學?放心吧,不難的。」

官員:「……」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太妙。

十二月十九日。

一群青年才俊,浩浩盪盪走入所謂「考場」。

有一世家子,大冬天一手提著筆墨硯台,另一手還搖著扇子,風度翩翩,儀態從容,掃一眼各種各樣的所謂「考生」,眼神輕蔑。

這些平民能和他們比?

他才學好,而且詩作可是聞名京城。

他爹問過容太傅,雖太傅不肯透露題目,但說是對他們而言,不難。

世家子帶著這樣的自信,以及劉照等人帶著忐忑,坐在位置上,領到試卷題目和答題的白紙。

然後——

裂開。

啥玩意兒?

為什麼有財政題?為什麼有水利題?為什麼還要寫治國策略且限製字數?!

哦,寫詩也有,寫一首。

這他媽一頁,全是題!

五花八門。

這一場大雁朝首次選官考試,把所有「考生」都給考糊了。

等到離開考場,那位搖著扇子的翩翩公子手腳發軟,走路一晃一晃,被小廝接住後,隻暈乎乎說出一句話——

「容太傅,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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