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副本3迷霧山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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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

背上的小鴨子盡職盡責地加油鼓勁,濕漉漉的小嘴吐出奶香的熱氣。

引路人短促地笑了一聲,手中的骨鐮忽然長出長柄,完完全全進化成死神的鐮刀,在步伐的精妙挪移之中無情收割著餘下的人麵。

半分鍾不到,人麵徹底破碎,濃霧不再翻滾,漩渦和陰風悄然散去。

周圍一片死寂。麵對如此強悍的敵人,縱使再多怨念也不得不收斂。

黑霧變成稀薄的灰霧,退至十米開外,一棵棵樹木顯現出來,周圍倒伏的野草和一行腳印證明這就是他們消失的地方。

他們不曾離開過,一直在原地。

「嘎嘎~」一顆小腦袋從背後探過來,嘟起粉嫩的嘴,發出崇拜的小奶音:「哥哥好厲害~我就殺不死這些小垃圾~哥哥能教我嗎~」

一張無敵可愛的臉從側邊貼上來,大眼睛一眨一眨,盛滿祈求。

引路人薄唇微抿,眼裡溢出光點,漆黑骨鐮縮回體內。

他哪裡拒絕得了,頷首道:「嗯,回去我想辦法為你的小鐮刀加持,讓它對鬼魂也產生傷害值。你現在隻能造成物理傷害,當然會吃虧。」

小男孩驚喜抿唇,梨渦深甜,張開小嘴:「嘎嘎~」

「行了,現在不用嘎嘎了。」引路人捏住這張小嘴。

「那些笨蛋呢~」小男孩轉動腦袋四處張望。

引路人低頭觀察腳印,說道:「他們往回走了。」

「我們朝前走~」一隻小胖手從肩頭伸過來,指著前方。

這正是引路人心中所想。他答應一聲,背著小男孩向前走去。

走著走著,前方的樹枝上出現一根布條,花紋有些眼熟。引路人捏住布條查看,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引路人,我們回別墅了。】

深邃眼眸裡劃過一道暗芒,引路人立刻低頭查看周圍的腳印。

一條窄窄的路,泥土鬆軟,泛著潮氣,前後皆是一串腳印,花紋尺寸各有不同,十分顯眼。

空間就在此刻產生了錯亂。前方變成後方,後方變成前方,往前走就是往後走,往後走也是朝前走。

引路人站在原地,眉頭微蹙。

「繼續走~」小胖手指指前麵。

「我們在原地打轉。」引路人低聲說道。

「那怎麼辦~」小男孩趴伏下來,小腦袋貼著引路人溫暖的頸窩。

「沒事,再走一段路看看。」引路人揉揉他被霧氣打濕的粉色卷毛,承諾道:「我一定把你帶回去。」

小男孩輕輕哼哼,小胖手抱緊引路人的脖子。這是依賴的姿態,微微觸動著引路人的心防。

引路人不再停留,大步走進濃霧。

「誰?」前方忽然傳來一道警惕的聲音。

「鮑老大?」引路人眸光微閃。

走得近了,濃霧散去,鮑老大站在前方,表情驚愕。他身後是鮑老二、鮑老三和顧蓮等人。

「大佬,你怎麼從別墅的方向過來?你回去了?你是來找我們的?」鮑老大猜測道。

「我看見你們的留言和記號。我是朝你們的反方向走的。」引路人言簡意賅地答道。

「你朝我們的反方向走?」鮑老大愣住。這句話他怎麼聽不懂?

顧蓮卻立即反應過來:「你跟我們是反方向走的,但你卻在這裡和我們匯合?」

「是的。」引路人點頭。

顧蓮露出極度茫然的表情。

其餘人終於明白過來,一個個僵在原地,身體發冷。

「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這條路難道是莫比烏斯環,可以在不同的切麵一直循環?」於澤揪住自己的頭發,表情越來越驚恐。

「吳芝繁呢?她在哪裡?」於澤反應過來,驚恐變成焦急。他還以為失蹤的三個人會在一起。

「我沒看見她。繼續走吧,如果前麵的景象沒有變化,我們再換一條路。」引路人轉身朝別墅的方向走。

大家沒有意見,忐忑的心慢慢安定下來。於澤卻非常著急,捧著手機不停撥號。

又走了二十多分鍾,小男孩伸出手指著前方:「哥哥~那裡有一個小房子~」

周圍的景象終於有了變化,引路人沒有猶豫,立刻朝那棟木頭搭建的房子走去。

「我來開門。」鮑老大快走幾步沖到前麵,從月要後扌莫出一把長刀,輕輕把門戳開。

從門縫看去,裡麵空無一人,隻有一股濃重的

黴味。小小一間陋室,放著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張小床。床上鋪的被褥潮濕腐爛,爬滿青苔。

以此推斷,這裡已經廢棄很多年。

「安全,可以進去。」鮑老大這才把門完全推開。

引路人邁步進去,四下看了看。

其餘人跟進去,不約而同地鬆懈下來。雖然知道這簡陋的木頭房子擋不住外麵那些詭異的濃霧,但有一個棲身的地方還是會覺得安全很多。

於澤不斷撥打吳芝繁的電話。他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對吳芝繁倒有幾分真心的喜歡。

引路人站在書桌前,看著那上麵散亂擺放的幾十根鉛筆。

有的鉛筆還沒削過,有的鉛筆用的隻剩下短短幾寸,筆頭或尖或鈍或扁,型號有6b,也有6h,還有5b,2b,hb等等。

「那個白切雞在這裡畫畫~」小男孩趴在引路人肩頭奶聲奶氣地說道。

隻有畫家才會準備這麼多不同型號的鉛筆,還把筆頭削成奇怪的形狀。

引路人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白切雞」是小怪物給白高朗取的外號。

「嗯,應該是他。」

引路人頷首。

「這裡是白高朗寫生的地方。」顧蓮得出同樣的結論,慢慢上前,拉開書桌的抽屜。

一個素描本躺在裡麵,縱使多年無人碰觸,封皮上的靜物素描依舊清晰,未曾沾染半點汙跡。這明顯不正常!

在如此潮濕的環境裡,紙張是最容易發黴的。但這個素描本卻像新買的一樣!

顧蓮站立許久,手懸在抽屜上方,卻遲遲不敢把本子拿起來。她比鮑家三兄弟還要謹慎。

引路人卻沒有顧忌,伸手把本子拿起,輕輕翻開。

「花蕊!」顧蓮眼睛瞪大,瞳孔驟縮。

眾人聽見她的驚呼,立刻圍攏過來一起查看。

素描本的第一頁描繪著花蕊,右下角是白高朗的簽名。

花蕊的五官還不似現在這般成熟艷麗,眉眼中帶著幾分稚嫩清純。她穿著一件非常性感的吊帶睡衣,靠坐在別墅一樓的樓梯口,身後是一排木頭欄杆。

她的脖頸、肘關節、腕關節、膝關節、踝關節,都呈反方向彎折,像一具人為破壞的木偶。關節處斷裂的骨頭宛若刀刃,刺破皮膚暴露在外,地上黑漆漆一大片應該是她流出的鮮血。

她背後是蜿蜒向上的樓梯,同樣沾滿斑斑血跡。

她的身體遭到如此殘忍的破壞,麵容卻精致美好,嘴角上翹似乎在笑,眼睛裡卻充斥著無邊無際的絕望和恐懼。

引路人盯著那些傷口看了一會兒,平靜開口:「這是一幅寫生。」

所謂寫生就是對真實存在的景象或人物進行描繪。

「什麼?」顧蓮呆呆愣愣地問。她的大腦已經反應過來,已經達到極限的心理承受能力卻讓她遲鈍了半拍。

「沒當過醫生或法醫,單憑想象力不可能還原這麼逼真的傷口。白高朗畫這幅畫的時候,花

蕊就是這個狀態。從傷口和背景分析,她應該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摔下來?」顧蓮已經傻了。

站在一旁的柳憫君忽然說道:「這麼嚴重的傷,人會死嗎?」

「如果隻是四肢折斷,還有活下來的可能。但她的脖子也斷了,頸動脈在滾落的過程中被堅硬的台階蹭破,出血量巨大,她活不了。」引路人分析道。

顧蓮和柳憫君相互看看,臉色漸漸變白。

秦康順不敢置信地呢喃:「可是花蕊還活著!」

「你確定我們見到的花蕊是人?」鮑老大站在秦康順背後,投下一片陰影。

秦康順嚇得渾身一顫,連忙捂住絞痛的心髒。

鮑老二和鮑老三互相看看,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在別墅裡待了那麼久,為什麼他們沒發現花蕊是鬼?那人明明有呼吸有心跳,還有體溫,跟活人沒什麼兩樣!

「摔死的人不是花芳菲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誰死了,誰活著?還是說,他們全都死了?」顧蓮語氣恍惚,眼瞳失焦。

「你們怎麼了?」於澤從門外走進來,手中拿著嘟嘟作響的手機。

他好不容易找到信號,打通了吳芝繁的電話。

「我們——」

顧蓮顫巍巍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吳芝繁的哭喊從於澤的手機裡傳出來。

「學長,你們在哪兒?你們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我好害怕!你們快來接我好不好?」

「繁繁你別急,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們馬上過來!」

「我在一個木頭房子裡!往回走個半小時就能看見!」吳芝繁急切地說道。

「木,木頭房子?」於澤僵住,然後慢慢抬眸看向眾人,攀爬在眼球上的血絲幾乎破裂,染出紅瞳。

「房子裡有什麼,你描述一下!」顧蓮回過神,立刻湊上前說話。

「房子裡有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張床,床上的被子很髒,都長青苔了。桌子上擺滿鉛筆。」

吳芝繁的回答讓所有人墜入了恐懼的深淵。

顧蓮手腳發軟,差點站不穩,腦子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她勉強定了定神,命令道:「你再具體描述一下,被子是什麼花紋,鉛筆有幾根,桌麵上有沒有刻痕,隻要是特殊的細節,你全都說出來!」

她不相信心底裡那個荒謬至極的猜測。這座森林一定還有第二棟小木屋!

吳芝繁一一描述屋內細節,從被子的花紋到桌上的每一條刻痕,都與顧蓮所在的木屋一模一樣。

顧蓮死死抓住於澤的胳膊,顫聲命令:「你打開書桌的抽屜,看看裡麵有什麼!」

話筒裡傳來抽屜拉開的悶響,吳芝繁帶著泣音說道:「抽屜裡有一個素描本,封麵畫著兩顆蘋果和一個花瓶,很新。」

啪嗒,手機掉在地上。

顧蓮回過頭,無比恐懼又無比茫然地看著引路人。

引路人不曾開口,趴在他背上的小男孩已發出驚喜的呼聲:「哇塞~她在平行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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