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布局（1）（1 / 2）
冷風穿堂，仿佛徑直襲進骨血深處，讓人冷得瑟瑟發抖。
顧雲聲聞言，心底莫名地湧出一股懼意，就好像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在離他漸漸遠去，隨即又轉換成陣陣怒氣，雙眸略顯赤紅。
「陸昭明。」
可陸昭明依舊麵色冷淡，他的怒喝，已對她造不成一絲影響。
「顧大人還有何事？」
她輕聲發問，態度端正而冷靜，不負世家女之名。
顧雲聲見狀，狠狠蹙眉，好似有一團巨拳打在棉花上，惹得他怒火暗生，卻無法撼動陸昭明半分。
花廳裡，一時寂靜下來。
不久後，顧雲聲啟唇，惡狠狠地瞪向陸昭明，「既如此，那便希望陸姑娘說到做到。」
言罷，他起身拂袖而去，背影匆匆，滿懷怒氣。
陸昭明則淺淺勾唇，根本不以為意，無論是哪一世，她說過的話，從不收回。
少頃，她側起身朝紀贏舟告辭，「若二叔無其他之事，便恕昭明先行離開。」
紀贏舟頷首，目送陸昭明漸漸消失在花廳外，眸光沉沉浮浮，好似有某種東西正準備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卻被他冷冷壓下，不給外人一絲窺探的可能。
子時至，一輪上弦月掛在梢頭，庭院樹影婆娑，月華滿地。
紀贏舟身穿一襲玄色長袍立在簷下，身姿俊挺，如濯濯春柳。
他的身後，則有一男一女遙遙站立守候。
不遠處，海棠苑裡燈火闌珊，人影綽綽。
視線遠眺，便能看見海棠苑裡仆從遍地，人人屏息而待，時不時去偷看兩眼上方的陸昭明。
此刻的她，因被打擾睡眠而顯得麵色冷沉，再加上下麵的人們熙熙攘攘，小小的交談之聲不絕於耳，更讓她覺得額角的青筋似加粗兩分。
杜若看出她的難在，冷聲而道：「肅靜。」
語畢，整場倏靜，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
不多時，僅見陸昭明啟唇出聲，不低不高、清麗悅耳的音色裡，遍布淡漠與肅殺，「今日，是誰在海棠苑值守？」
隨話罷，就有四名婢女與家仆自人群裡走出來，「是我們，姑娘。」
陸昭明頷首，眼底閃過一抹寒光，「拖下去，各杖打十下。」
此話一落，人群頓時嘩然。
片刻後，就有人看不下去，越眾而出，橫指對她，秀麗的臉上全是失望和憤恨，仿佛陸昭明正在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姑娘，我們尊您是主子，可您，也不該如此低賤於我們。」
話語錚錚，擲地有聲。
「不錯。」
有人出頭，自然有人會應和，場下的人們似都被那一聲解開禁言，紛紛表示。
陸昭明見狀，不禁暗暗勾唇，看來，她想要釣的那條魚，已咬線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