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報酬（1 / 2）
我大致地和他講了遍我這些天來遇到的事情，包括旅行機器，許樂看上去將信將疑的樣子，仔細打量著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很認真地說道。
「所以在你的宇宙裡瓦倫納早死，你十五歲就在你媽的實驗室工作了？和這個宇宙的事實正好相反嘛。」
「什麼意思？」
許樂解釋道：「我們這個宇宙，也有一個瓦倫納，具體是哥哥還是弟弟我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他和凱特•艾倫斯一個姓氏，隻是兩個人一直不對付，而且，地位也天差地別。」
「為什麼這麼說？」我皺了皺眉，心裡有一些不愉快。
「聽說凱特小時候一直不受重視，所以後來她媽媽的實驗室是她弟弟瓦倫納繼承的，後來她是一步一步地爬上去的，在機器人競技賽火遍全球的初期，我聽說她一直找競技賽的主辦人，就是瓦倫納的麻煩，後來她帶著她的機器人叛逆者，也參與了這個競技賽，哦對了，她的叛逆者，和你的這個『瓦倫納』長得一模一樣，也帶著一把藍色光劍。」
「這是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後來瓦倫納的機器人先鋒號還親手打敗了凱特的叛逆者，幾乎是當場報廢沒有修復的可能了，連凱特都差點在那場比賽裡死掉。瓦倫納好像一直很恨凱特，凱特也一樣恨他。可能是家族內的爭鋒吧。」許樂聳聳肩說道，「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就是這樣的，聽說瓦倫納恨不得殺了凱特。」
我坐在沙發裡沉默不語，很想反駁一下這不可能，瓦倫納才不會……他是我哥哥，是最喜歡我的人……但是這裡畢竟是平行宇宙，或許事件線與我自己的宇宙不一樣，我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001或許是注意到我的臉色不好，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沒有回應它，三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
「你們的宇宙，有機器人競技嗎？」過了一會兒，許樂的問題打破了沉寂。
我搖搖頭。
「那就好。」
我心想好什麼好，最後情況不還是失控了嗎？我想到那已經毫無生機的城市，微怒地握緊拳頭。
「我的宇宙情況也很糟糕。」我怒道。
許樂看了看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我的這個宇宙，早就變得殘破不堪了，我相信你也看到了，僅僅一條馬路之隔，天差地別。」
「是說無月城和混亂街區嗎？」
「對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勝利者可以揮金如土肆意使用權力的地方，和一個失敗者聚在一起白白掙紮的泥潭。』這是一本書裡的原話。」許樂說道，「我出生的時候這裡就是這樣了，所以對這裡的情況也見怪不怪了，這個世界每個家庭甚至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機器人。」
他看向躺在一邊的樂樂二號。
「樂樂二號是我家的機器人，早就已經報廢了，五年前比賽的時候輸給哈德了。」許樂悶悶地說道，「他修不好了，因為我沒錢修他，垃圾場那裡也沒有足夠用的材料，都是些廢棄的不能用的。」
我看著這個倉庫裡堆滿著的東西，滿地狼藉地機器零件和殘骸，還有樂樂二號身上明顯修補地痕跡，它就坐在不遠處，眼神空洞地看著地板，它身上很乾淨，許樂應該有在每天擦拭它。
「在這裡每個人都想要去往最高的那一層，包括，這個宇宙的你。」許樂看向我，說道，「我從小就對凱特·艾倫斯的能力有所向往，我想和她一樣在競技場上一局一局地贏下比賽，隻是一個月之前，她輸給了，最高層的人，而那個人，」他又看向坐在一邊的001，繼續說道，「就是她的弟弟瓦倫納。」
許樂說完，氣氛再一次陷入死寂，我在思考著許樂剛剛那番話的真實性，或許我應該搞明白這個宇宙的凱特和瓦倫納之間發生過什麼。
正在思考時，許樂又問道：「那你呢？機器人瓦倫納。」
「我——」001話還沒開始說，倉庫裡就響起了急促的警報聲，許樂趕緊看了眼他電腦上的監控，隨即解釋說：
「有人進入了監控區域內部。」
我聽了立刻警覺起來，和許樂一起看監視器的電腦，是哈德那一批人和機器，看來在尋找我們。
「他們在哪個位置？」我問。
「不遠，一個拐角的十字路口。」
「嘖，麻煩了。」
001的光劍簌的一下抽了出來，說道：「我去解決他們。」
「別！」我和許樂同時出聲道。
「他們人多機器多，我怕你出事。」我解釋道，「那個機器人道肯定不好對付。」
001眉眼輕顫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更加的復雜了，但還是聽話的收起光劍，反問道：「那我們怎麼辦，呆在這裡不是辦法。」
「不能讓他們發現我的基地。」許樂說道，「我會騎摩托引走他們，你們借機從後門離開。」
「……離開後呢？」我問。
「回到旅行機器，離開這個宇宙，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也找不到你的答案。」許樂嘆息道。
「那你要是被抓到了呢？」
許樂看了我一眼，冷笑道：「那我就去死。」
「……」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許是無能為力吧，這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孩子說出來的話啊……我覺得不應該，但是想想這個宇宙的這樣的社會環境，也正常。
隻是許樂不應該這樣……他不應該在這種環境裡長大，他人很好，總覺得和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他很乾淨很清秀的外表，和這堆滿倉庫的狼藉的零件，根本是兩個世界。
但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個宇宙或許也沒有我想要的答案，許樂說的也有道理，我應該盡早離開。
見001還愣在原地看著許樂離開的方向。
「走吧瓦倫納。」我拎起001的手腕就走，001也知道他們就是想留下也是幫倒忙，於是便跟了上來。
沒過多久我聽見了外麵一陣摩托車的轟鳴，想必許樂已經吸引了部分注意力，我們也很快找到了後門。
年久未用的鐵門已經生了鏽，001推開門，沒想到，這後門通向地下。
「係統，檢測一下周圍的環境。」我命令道。
『好。』沒過一會兒係統給出了答復：『這是個地道，通往混亂街區的另一個區域，離哈德有一段距離。』
我鬆了一口氣，心想那就好，便跟著001走了進去。
地道很黑，001抽出光劍，用劍上的光亮照路。我從剛才就注意到001的臉色一直不好，就小聲問它：「你在生氣？」
「……」001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回應，「生氣是什麼感覺。」
「呃……就是感覺有一口氣悶在心口很想發泄出來。」我耐心地和它解釋。
但是我的解釋似乎讓它更加沉默了，看到它將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緊緊攥了下衣服。
不知道它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001才說道：「我應該是生氣了。」
「為什麼？」
001突然很嚴肅地看著我，說道：「你很害怕吧？對我。」
「啊？」我想起了之前它在車裡想幫我包紮被我躲開的樣子，心裡再次罵了一遍我真該死。
「我……沒有生你的氣，是在生我自己的氣，有的時候拿起光劍，我控製不住殺人。」001的眼神有一些落寞，苦笑道，「如果我的宇宙不是常年打仗，我也許就不會是戰鬥機器人……」
我嘆了口氣，說道：「別這樣想，你就是你，還有，我不怕你，隻是……當時想起了一些不好的畫麵。」
「不好的畫麵？」
「嗯，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當時下意識就把你推開了，對不起啊。」我很真誠地說道，001剛擁有自主意識，所以心思應該會比較敏感的像個孩子。其實我自己心裡也在煩惱，我不知道教它人類的情感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它畢竟是機器人，有不可破的殺人程序……
雖然如此，但想學習人類的情感也是001自己的選擇，我得尊重它。
『嘿，凱特』係統又說話了，『後麵有人追上來了！』
「什麼？那許樂呢？「我不自覺地壓低聲音。
「他應該隻引走了一部分人。」001說道。
『我們走快些！』
聞言，我和001加快了腳步，看了眼地圖，很快就要到了，但是通道出口的附近有很多紅點。
『那些都是哈德的人。』係統和我解釋。
「001，出去之後小心些。」我囑咐道。
「好。」
來到通道的出口，001小心地打開門把我送了上去後自己也跟著上來，隨後它馬上拉著我躲進麵前昏暗的小巷。我躲在001身後，看著從我們出來的那個通道口裡又鑽出來了個人，和他的機器人環顧了四周發現沒什麼而離開了後，我的內心才鬆了口氣。
「係統，找到許樂的位置。」我命令道。
『他正在趕來的路上，身後不少追兵都被甩開了。』
「好。」
「你要去找他嗎？」001問道，「他可能有危險。」
我思考了會兒，決定還是得去找他，於是便問係統：「係統，哈德的那些人還在嗎？」
『已經離開了。』係統提示道，『我們應該暫時安全。』
聽到係統這麼說，我們才從小巷子裡出來，此時的天空幾乎已經快迎來白晝，雖說這裡的白天與黑夜幾乎沒什麼區別……
正準備回去找許樂的時候，通道的門再一次打開了，不小的動靜把我嚇了一跳，驚嚇過後，便看見許樂從小門裡鑽了出來，一臉無奈地盯著我驚嚇之餘的樣子，他那眼神好像在嘲諷我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