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崇禎的兩輛馬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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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銘聿騎著驢子心中十分忐忑,他並非第一次見皇帝,畢竟戶部主事還是有站班資格的,雖然位次比較靠後。

但現在他隻是個八品的提舉,他擔心崇禎皇帝是要額外降罪於他,他已經夠慘的了,現在就希望把身體養好後照顧好孫女兒。

隊伍到達午門後,韓銘聿將下驢將坐騎交給守門的護衛,自己則跟著個小黃門從午門右側的小門進入紫禁城。

過皇極殿、中極殿、建極殿,又走了嘗嘗的禦道,韓銘聿終於行到乾清宮門口,早有太監踮著小碎步入殿內稟報,在得到了通傳後,韓銘聿才正了正衣冠步入大殿。

「臣韓銘聿拜見陛下!」韓銘聿入了大殿後彎月要行了揖手禮。

大明的禮節與後世的清宮戲不同,不論是上朝還是議事,皆不用跪著,除非是與皇帝意見相左、或者接下來有不敬的地方,朝臣們才會行跪禮進諫。

「韓愛卿平身吧!」崇禎語氣很隨和,這讓韓銘聿心裡寬慰不少。

「謝陛下!」韓銘聿直起身來站在一旁,他也不敢與崇禎對視,生怕再惹了聖怒。

得虧韓銘聿之前是教授,每日麵對成百甚至上千的學生,即便是見皇帝也沒有絲毫怯場。

「韓愛卿是否因為降職之事怨朕不公?」崇禎皇帝端起茶碗呷了一口道。

崇禎皇帝做事不喜拐彎抹角,向來都是直來直去,這擱在後世就是個典型的直男。

奈何身邊的大臣、太監,沒有一個喜歡說真話的,他們說一件事恨不得引經據典、旁征博引,來證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

「回陛下,臣不敢,倘若能因此避免朝堂的一場紛爭,臣受這點罪責又算得了什麼呢?」韓銘聿道。

這倒是韓銘聿的心裡話,小小的主事並不能左右大局,提舉也一樣,但這反而讓他對時勢看的更透徹了。

「韓愛卿氣度可嘉,唉!不瞞愛卿,朕本意是準備提拔你,你的奏疏朕看了,車廂峽一役朕也知不能完全怪陳總督。

然陝西流賊之事重大,朝堂之事又非三言兩語可臆斷,朕也深感頭痛。

朕承繼大業以來,夙夜憂嘆不敢怠慢政務,唯恐哪裡處置不周斷送了祖宗基業,朕看著山陝之地百姓流離失所,朕也心痛啊!」

崇禎皇帝聊著聊著就想起山陝各府縣呈上來的奏疏,心裡難受之餘眼睛也紅了。

「陛下勿要過分苛責,大明疆土遼闊,兩百年來的積弊也非一日可除。」韓銘聿安慰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崇禎皇帝喊他來並非問罪也非嘉獎,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而已,說白了,就是尋個陌生人發發牢騷。

「愛卿在奏疏中說,位卑未敢忘憂國,朕思量良久深以為然,倘若天下朝臣都能心念朝廷心念百姓,朕自然不用如此憂愁。

奈何近幾年朕發現朕想辦一件事愈發艱難,朝臣之間屢有爭鬥,但唯獨沒有一個能專心辦事的,可朕卻又尋不出問題出在哪兒?」

崇禎看起來極為痛苦,繼位以來他唯一得到朝臣們全力支持的,就是當登基時鏟除魏閹的時候。

魏閹鏟除以後,朝廷大動乾戈將當年與魏忠賢有過牽連的朝臣一網打盡,這些年崇禎皇帝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他覺得當初有些矯枉過正了,雖然並非他的本意。

「陛下,臣鬥膽問一句,您認為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什麼?」韓銘聿沒有理會崇禎的牢騷,他或許知道崇禎隻是尋他聊聊天,但他卻不想隻是聊天。

因為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但他不能直接說出來,一是因為身份,二是因為立場,三是因為信任度。

說心裡話韓銘聿挺同情麵前這位年輕的皇帝的,崇禎確實已經很努力了,但他登基的時候才十七歲,也沒有經過正統的帝王教育,怎麼可能是那些老謀深算的朝臣們的對手。

更何況如今這些朝臣們已經強強聯合成為朋黨,任是你地位再高,連皇城都出不去又能乾成什麼事兒?

鏟除魏忠賢朝臣當然不遺餘力,能堅持到魏忠賢倒台還不肯與其狼狽為奸的人寥寥無幾,好不容易等來的翻身機會,他們如何不盡力?

可到了後期就慢慢變了味兒,成了某些朝臣鏟除異己的機會,誰讓你太年輕看不穿呢?

對於鏟除閹黨之舉,韓銘聿覺得崇禎隻做對了一半,魏忠賢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確確實實的起到了打壓東林諸朋黨的作用。

壞就壞在你殺了魏忠賢,不僅沒有找到製衡朝臣的方法,反而聽之任之,放任文臣一家獨大爭權奪利。

魏忠賢至少還能幫你撈錢去養九邊之兵,魏忠賢至少知道朝廷再怎麼亂軍隊不能亂,可文臣哪裡管那麼多?

唉,歸根結底,這小皇帝啊,太傻太天真,做了冤大頭、背鍋俠,還每每發罪己詔自責,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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