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仇恨與怒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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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鬆的憤怒著實讓邱桑蕪驚訝到了,她一直以為像蕭寒鬆這般看著溫和的人即便是生氣也頂多隻是像之前推她那一下一樣無關痛癢,卻萬萬沒想到竟是她看走了眼。

那一拳不輕,陳貴倒在地上起來時嘴角已經掛上了血跡。

邱桑蕪咂舌間不由將蕭寒鬆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有些驚訝於這小子看起來瘦瘦弱弱、手無縛雞之力,力氣卻這麼大,一拳將一個成年人掄翻不說,竟將人打得嘴角都流血了。

「哪個混蛋動的手!」

陳貴吃痛,捂著半邊臉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本就鼻青臉腫的臉越發沒眼看了。

凶狠的視線在圍觀的人群中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了離他最近的少年身上。

或許是怒火攻心讓他忽略了少年冰冷駭人的氣場,抬手狠狠抹了嘴角的血跡,橫眉怒目地向蕭寒鬆走去。

「小子,你想找死嗎?」

蕭寒鬆不及躲閃,脖子瞬間被陳貴抓在了手中。

在邱桑蕪看來,這陳貴與蕭寒鬆對持簡直就是老鷹抓小雞,完全就是壓倒性勝利,落在蕭寒鬆身上的目光不由有些擔心。

也不知道他沒事出什麼頭,再打抱不平又能怎樣?那姚鏘將軍不也活不過來了嗎?何必跟陳貴這樣的地痞流氓一般見識?現在好了,被這老流氓抓住了,回頭挨上幾拳那也不好受啊!

邱桑蕪在這邊替他默默擔憂,不過被掐著脖子的當事人好似並沒有這樣的覺悟。

蕭寒鬆仰著下顎,除了一隻手握在了陳貴掐著自己的手腕上,看不出他有多慌亂,倒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再找不到一點溫潤的痕跡,反而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涼薄。

「你若想找死,我能成全你」

邱桑蕪聽著蕭寒鬆的豪言壯語真的要急死了。

大哥,請搞清楚狀況好不好?你現在可是被人家拿捏在手裡的誒!你哪兒來的自信說這話?你就不怕將人氣急了擰斷你脖子嗎?

果不其然,挑釁十足的話將陳貴的怒氣激得更上一層,赤紅的雙眼讓他看上去猙獰又凶悍:「嗬,小子,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囂張可不是好事」

「陳貴,你別為難一個孩子!」

眼看著陳貴要對蕭寒鬆動手,那跛腳的大叔杵著木棍上前,想要勸陳貴放開蕭寒鬆,不曾想卻被怒氣上頭的陳貴一腳踹翻了。

「你少在這兒假惺惺,那姚鏘幫過你陳德勝一家,你自然替他說話,我陳貴可沒受他恩惠,不僅沒受恩惠,他還害死了我弟弟」

「我弟弟當年才剛滿十八歲啊!跟著他一路出生入死,最後卻落得個死無全屍的叛軍罪名,這筆賬,總得有人還!」

邱桑蕪聽了半響,算是聽明白為什麼陳貴聽到有人說姚鏘將軍的好他就這麼激動了。

陳貴痛失家人心有仇恨她理解,可當兵的人出入沙場本就朝不保夕,說誰把誰害死倒也不至於,戰場瞬息萬變,誰又能保證誰能在今日活下來呢?

就算姚鏘真的叛逃害死了所有部下,那也是姚鏘的錯,就算有仇恨,那也該和姚鏘的屍體一同化為灰燼了。

如若姚鏘沒有叛逃,那便隻是打了敗仗,他的仇恨就該是北漠軍隊,而不是現在利用仇恨的理由對弱小下手。

邱桑蕪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有仇不敢找正主卻來欺負弱小的人了,對陳貴也越發不屑一顧。

上前將陳德勝扶起來,對陳貴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就去找你的仇人,你在這裡欺負老實人和小孩兒算什麼本事?」

「再說,你見著姚鏘叛逃了?你就那麼篤定?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人活一世,有時候眼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道聽途說哪能就是事實?」

聽到邱桑蕪的聲音,蕭寒鬆本來冷著的眸子瞥了過去,幽深的瞳孔深處有一處暗蝸在湧動。

當年姚鏘叛逃傳遍了整個聖臨,有人信了,也有人不信,直到帝京傳出昭告天下的文書,姚鏘叛逃的罪便定死了,天下之大,再無人敢為他證言,連帶著齊王府滿門一百七十二口人都背著沉重的罪孽,到死也拴著恥辱的枷鎖。

從那一天起,他以為除了母親,便再沒人維護他關心他的死活,也沒人為枉死的齊王申冤。

沒想到,還是有人為他們,為他說話的。

蕭寒鬆呆呆看著天空,視線漸漸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邱桑蕪瞧不見少年眼中的濕意,便也不知道,此時此刻,那少年把她真正記在了心裡。

她隻是覺得惡人猖狂,所以出口維護她認為的正義。

「你瞪我做什麼,瞪我我也要說,先不說姚鏘將軍是否真的戰場叛逃,就憑人家上過戰場殺過敵人,守護沙溢關十數年,人家就比你強千倍萬倍」

「人家怎麼說也是披荊斬棘為我聖臨百姓做過貢獻的,不像某些人好事不做專會造謠生事煽風點火」

「若我是姚鏘,知道自己在戰場浴血焚身拚死保護的是你這種討人嫌的無賴,那我也得撂挑子,為保護你這種人搭上自己的命,簡直虧得慌」

「若是你沒親眼看到姚鏘叛逃,你就別在那兒瞎嗶嗶,真以為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也不瞅瞅自己那熊樣,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裝什麼道德高尚的文化人!」

「你那麼有本事,剛剛那群北漠士兵追來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欺軟怕硬的東西,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死丫頭,你給老子閉嘴!」

陳貴瞪著眉眼凶相畢露,看他的模樣,若不是因為手中還抓著蕭寒鬆,隻怕就要撲上來將邱桑蕪給拆了。

邱桑蕪被他那凶悍模樣嚇了一跳,拉著邱呈言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半步,氣勢上卻怎麼也不服輸。

「怎麼著,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陳貴氣得渾身都在抖:「有娘生沒娘養的下賤皮子,你最好別讓老子逮著你,否則……」

「否則怎樣?你還想動她不成?」

蕭寒鬆冰冷的聲音忽然橫插了進來,捏住陳貴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明明處於劣勢,卻偏偏讓人聽出了威脅的意味。

「臭小子,你自身都難保了還充什麼猴子大王?這麼愛多管閒事,老子就先送你見閻王」

陳貴說著,抓著蕭寒鬆脖子的手忽然用了力。

蕭婉同邱桑蕪齊齊一驚。

「鬆兒!」

「寒鬆哥哥!」

蕭寒鬆呼吸一滯,缺氧的臉頰微微泛紅,冰涼的目光慢慢爬上狠戾的猩紅,即便那狠戾不曾被血液洗禮,卻依舊駭人。

就是這樣駭人的目光與陳貴暴怒爬滿血絲的雙眼四目相對,恍惚間,陳貴好似被一條毒蛇鎖住了,陰冷,毒辣,帶著死亡的氣息。

明明他的手掐在少年脆弱的脖頸上,明明是他掌握著這個少年的生死,但依舊是他被震懾得汗毛直立。

陳貴不明白,明明一個看似乾瘦毫無威脅的小子,怎麼會有如此陰沉駭人的戾氣?

可待他再與他對視時,那少年的眼中除了冰冷的涼薄外什麼也沒有了。

陳貴不禁在心中犯嘀咕,難道是他看錯了?

蕭寒鬆的手在慢慢收緊,陳貴隻覺手腕傳來鈍痛,他想把手抽出來,卻怎麼也抽不出分毫。

少年的力氣很大,勁瘦修長的手指仿佛鐵鉗般將他手腕牢牢抓住,陳貴心下大駭,慌亂中隻能厲聲威脅。

「姚鏘叛逃的詔書是當朝太後親自下的,你們為姚鏘打抱不平就是公然挑釁太後,若是讓太後知道,那是要殺頭的」

蕭寒鬆五指猛地收緊,被壓在內心深處的黑暗逐漸逃脫禁錮,森冷的星眸裡染上黑沉沉的殺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那你便讓她來殺我!」

「啊!」

陳貴痛呼出聲,蕭寒鬆不知使了什麼手法,陳貴的手竟顫抖僵硬地使不出力了。

眼見著自己敗了下風,陳貴乾脆孤注一擲,忍著手腕的疼痛一個猛撲將蕭寒鬆壓倒在地,雙手再次掐在了少年瘦弱的脖頸上。

呲牙咧嘴地向人群吼道:「你們一個個都幫姚鏘說話,你們對得起那些因他而死的家人嗎?」

說著,又死死盯著手下的少年,睚眥欲裂:「我弟弟因為他成了冤死的逃兵,我家因為他的叛逃讓北漠人一把火燒了,我爹沒了,娘沒了,媳婦被擄走了,我眼睜睜看著五歲的孩子被他們摔死,這一切都是因為姚鏘,都是他,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要幫他說話,那就下地獄去陪他吧……」

「陳貴,住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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