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爭不過（1 / 2）
「現在想想那時候都後怕，運氣背點，收手晚點……都有可能進去或者落個殘疾……我們當年一起混的有兩個就進去了」他喝口水，放下杯子接著說道：「那時候在學校學習不好，小學畢業就不上了，太小也不知道啥。開始跟著比自己大點的混混屁股後當小跟班。跟著啥人學啥人，個子長成了也就成了混混。」
「你這點和我們家那位是大相反，我老公小時候是老師眼中的三好生。他和我剛認識的時候他對我說：他上小學的時候經常是全級第一全校第一。那時候覺得他學習真好。又聽說他上過高中覺得他……挺讓我崇拜的。後來才知道他們山區的學校，他們學校一個年級就一個班。一個班也就十幾或二十幾個學生。全校還不到200個學生。我開始還以為像我們那裡一個年級幾個班，一個班五六十個學校……全校好幾百學生。當時要是知道他一個年級十幾個二十幾個學生……那他的全級第一也就那樣。也就不認為他有多牛了。婚後才知道他中考的成績也就比我高了十幾分。不過他數學還可以，聽說他小學時他參加過全縣數學競賽。得第三名，獎了一本字新華字典，五元錢，幾個本子幾支筆。」我說。
「那我老弟也算有文化的了，我這二流子一個……，現在想想最讓我後怕的一件事就是：有一次我提著砍刀追著我們鄰村的一個貨，他在前麵跑，我提著刀在後麵追，我喊著我砍死你個七孫……其實也就是嚇唬嚇唬他。誰知道這貨往有人的地方跑，他跑到我們村。我們村的人一見我提著刀。忙過來拉我，那貨一看有人拉著我了，他膽大了，他不跑了他在在那裡跟我對著罵。他以為我不敢砍他……我一刀劈下去我腦子一片空白。刀劈下去我也一驚，當時亂哄哄的，我當時就想完了我感覺著劈到東西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你知道當時有多懸刀要再往前一點就把這貨劈死了。把他皮帶劈斷了，你想褲襠就劈開了那貨也嚇癱坐在地上，緩過神，他捂著襠提著褲子就跑。我們村的人在後麵拉住我。我在那裡罵著，你個七孫別讓我看見你，下次見你我非劈死你……其實我心裡想剛才真險，你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劈死他……我這輩子也得在監獄裡過了。」
「那也是來！在沒人的地方你砍死他。那幾年身份證查的不嚴，你偷跑到沒人的深山裡，隱姓埋名，能躲一段時間但。當著你們村人的麵砍死他，你們村的人說不定會把你押到警察局吧。我想當時要是你們村的人不拉著你，你應該也不會真追上去非砍死他。都是人多麵子架著，不砍吧！麵子掉地上不好看對吧？」
「你說對一半，」停了一會他接著往下說：」我給你說說我們家當時在村裡的處境，我們那村是個大村子，我們家在我們村是個外來戶，我爺爺十幾歲被帶過去的。一個姓的親的近的認為你是姓人。人家不和你抱團，有事也不顧你。我爺爺跟前隻有我爸一個。我爸老實膽小，不立事。從小在家聽大人講這講那，我聽我媽哭訴說村裡這個這個，那個那個就是看我爸老實，欺負我們家……所以小時候我就認為不能當老實人。
不能像我爸那樣的老實人被人欺負……我爸跟前養我們弟兄三個，我是老大，長子呀，我就想我要為我們家頂門立事。我那時就抱著一個心理：讓我們村的人看得起我們家……不是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嘛。誰要敢欺負我們家我就和他硬懟，跟他玩命，那時就抱著一種心理，我們家弟兄三個，就是我沒了我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可以陪著我爸我媽。所以我打架惹事，張牙舞爪的。就是做給我們莊的人看的。看你們誰再敢欺負我們家，不怕死就盡管來，我就是個二杆子。看誰厲害？看誰硬氣？欺負我們家。我敢跟你們玩命……
現在覺得那時候想法可笑幼稚。後來我掙到錢後，我開著我的大奔回我們莊，我見我們莊的老少爺們就散煙。我們村的人給我開玩笑說：這不是王家的老大，二杆子老大！都想不到，你小子發財了！混抖了！一個個熱情得……我覺著！我這才是把麵子掙回來了！」
「你們那時候那麼愛打架是不是看香港的警匪片看的了。看那上麵的黑社會的人打打殺殺可酷，學人家那些古惑仔來？」
「那倒不是。我們那時候還沒警匪片，那是後幾年才有的。我記得那時候電視才剛有，一個村就一兩家有電視。那時候就是閒的了。你們女孩子家不懂，男孩子不能太老實，你太老實了你家欺負你。半大孩子精力旺盛呀！都是一聽見那有架打，都慌著往前湊。
主要也沒有什麼活乾……我們那附近就一個製磚廠，那活太累吧！不說。關鍵是人家成年勞力都用不完。像我們這種半大孩子人家就不用。」
「嗯——那倒也是，那時候成年勞力在工地上乾一天也就10塊15塊。還經常拖著工資不發。我爸那幾年出去乾活也是氣得不得了。包工頭找人乾活的時候說得可好聽，等乾完活去找他領工資的時候就拖著不給。讓你跑一趟，跑一趟最後也給不完。」
「所以說我們那時候就沒活乾，我們村就和集市挨著，我們在集市上占地方。」他說。
「占地方乾什麼，我以為你們是成結隊在集市上收保護費來。」
「你那是看電視，電視上的情節。那樣搞是犯法的。我們占地方就是賣攤位來。集市上政府歸劃好的攤位歸政府管。就像附近的有的去賣個自己家的雞蛋呀他們沒買攤位。我們在集市邊上占一塊地方讓那些沒攤位的人擺攤賣貨。收點他們的攤位費，那集市邊上的幾個村莊的混混經常為搶地盤打架。」他說。
「掙得多嗎？」我問
「也就夠個吃吃喝喝。不過有天我在集市因為一件事我發現了新的掙錢門道。」他故作神秘地說。「等過了這個檢查站我再給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