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背井離鄉（1 / 2）
幾公裡外，不拉從阿禮身上下來，自己攀林過嶺，跟在他的後麵。
兩人在夜色中一直向北，霧水下來的時候雙雙來到一處深山盆地。這裡已經遠離了人煙，空氣變得濕冷。一些鳥兒藏在樹林周圍，它們的啼聲不拉未曾聽過，實在叫不出名字。
「阿禮叔叔，我們到了嗎？」不拉有點迷茫，他見不到有房子般的建築物，樹葉連在一起，變成了墨綠色。
「還遠著呢，不拉。」阿禮學著不拉的口口勿：「跟上我…」阿禮說道，沿著盆地向東繞去。他們左拐右拐，來到一處絕壁麵前。在晨曦中，隻見那石壁往上三五十米，站在它腳下看不見的麵另一半天，莽莽蒼蒼，偶見幾顆雜草星星點點，散布其中。
「可以上嗎？」阿禮笑著問。
「嗯！」布拉勇敢地點了下頭。
阿禮側耳細聽，又向周遭看了一下，突然一躍而上，向崖頂攀去，不拉自不怠慢，緊隨其後，爬得尤為迅速。
十幾分鍾後，阿禮忽然在不到幾米之處轉身消失了。不拉感到奇怪，剛想小聲呼喚，卻見阿禮的頭驀然從石頭裡探出來，他伸手搭住不拉，向上一提，不拉便跟著穩穩站在一處僅能容身的石縫裡。誰也想不到，陡峭如鏡的崖壁上，竟會裂開一道兩米見寬的縫隙。
阿禮與布拉沿著那道裂縫一直往前走，石縫時窄時寬，傾斜向下，有時突然凸出一塊尖石好像要擋住去路，阿禮便要側身走過，直到挨著洞壁走過一段，便又寬綽起來。布拉隻覺石縫中越來越潮濕，地上變得滑溜起來，鼻子裡的空氣也濕漉漉的，他們已經走進了一個岩洞裡。偶有光線從高處斜射進來，打在洞壁上，顯出一塊白影，不久竟迎來一處水簾，他們快步而過，身上倒也不是很濕，跟著又是一道，直過了幾道水簾，洞裡才又慢慢乾燥起來，耳聽有小孩的哭聲從洞裡麵隱隱傳來，仔細一聽，哭聲又停了。「是羞羞！」阿禮喜道：「原來它早在這裡等我們了。」
「真的！」布拉跟著笑道。他的頭發都被水簾打濕了，緊緊貼在前額上。
洞裡的道路越來越寬，洞頂越來越高，隻是寂靜漆黑，除了他們倆人清晰的腳步聲，已經聽不到外麵的任何聲音了。偶爾傳來的哭聲卻一次比一次清晰。雖然阿禮的腳趾閃閃發光，但照射的距離實在太短。在一個轉角處他忽然停了下來，伸手往洞壁上一掏，扌莫出一個火把，變魔術般將它點著。洞裡陡然亮堂起來，終於不用扌莫黑走路。兩人在火光照耀下繼續行走，慢慢地，道路上出現了一些小石頭，這些石頭大小各異，均是黑不溜秋的奇怪形狀，無不顯得年月久遠。
阿禮提醒不拉當心不要被絆倒。眼見石頭越來越大，阿禮突然停了下來，定晴看了看洞壁，一下瞧得仔細了，側身站穩，雙手猛力向石壁推去，一塊巨石應聲轉動，露出一個新的洞口。要不是事先知道，根本看不出來巨石後麵會有一個大洞。阿禮和不拉對看一眼，會心一笑。「這就到了吧？」不拉問。「不急。」阿禮神秘地笑著，嗓子裡發出一記短促的哭聲，羞羞突然從黑暗中竄出來，當先跳入洞裡，卻不走遠，而是回過頭來，兩隻眼睛盯著阿禮和不拉看。
不拉知道它的意思，跟著跨進洞去。待到阿禮的身體完全進入後，隻見他又是一推，大石隨即把洞口堵上，仍是嚴絲合縫得看不出人工打琢的痕跡。這麼巧奪天工的構造，連小小的不拉也被震撼到。一路走一路問：「阿禮叔叔，這是誰弄得這塊大石當成門板的啊？」
「我們的老祖宗為了不讓外人發現這個洞口，於是從眾人中選出幾位能工巧匠，日夜雕琢。完了給它安上了石軸，刷上石漆，將它變得和洞壁一模一樣。這樣做既契合洞口，又不易被外人發現了。打下來的小石頭便隨意散亂，偽裝成地動山搖或其他原因的自然脫落之象。」
「為什麼被外人發現了不好呢？他們會來害人嗎？」不拉歪著頭問。
「不拉，人心叵測，等你長大就明白了，我們祖宗不想讓外人知道這個地方，一來是保護族人；二來是防止別人把這個地方占為已有。你到了窟裡，也輕易不要說你是從窟外來的。若是說了，恐怕許多人會因此在你身上打主意。人心都是好奇和貪婪，就算再過上幾千年都不會改變。」
「我記住了，阿禮叔叔。可是窟裡真有那麼好嗎？」
「那可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啊。」
「就像你說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水果，到處綠樹如茵，風景如畫嗎？」
「是的，不拉。美妙得你可怎麼都想象不到呢。」
羞羞從阿禮的右肩跳到左肩，興奮得像個孩子，想必是曉得就要回家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