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各擅勝場（1 / 2）
來者不是別人，乃是清憂老者的孫女阿詩。
當朱兒看到不拉與阿心相繼暈倒時，嚇得驚翅飛起，它熟諳舊路，追風逐雲，直飛鎖雲峰之巔。時值阿詩正在門前餵養仙鶴。朱兒見之用長長的尖喙啄起阿詩身上的衣袖往外便拉。
「朱兒，你這是要乾嗎？爺爺說將你送與別人，害得我好想，怎麼一回來就扯我衣裳。」
朱兒將身體趴下，要阿詩急速坐上脊背。
「你是要帶我去哪裡嗎？爺爺下山未歸，我可不敢擅離。」
朱兒又叫又拍，白翅撫地，顯得十分著急。
「好好好，待我留張紙條給爺爺，不然他回來尋我不到要著急的。」阿詩說完，跑進屋裡，匆匆寫下幾字，出來時手裡多了一件擋霜披風。
這時眼見到朱兒將她帶到崖城來，隻見欄杆裡杵著兩個少年，年齡與自己仿佛，生得各有異相，一個大著肚子，一個腫著臉麵。不由得噗嗤一聲笑道：「朱兒啊朱兒，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啊，快回去吧，我以為是什麼要緊的事，原來是兩個如此長相的人，又有什麼好瞧的。」待她看得仔細，阿心臉上紅腫，顯然受傷不久，並非生來如此。至於不拉，衣服綁開，幾要撐裂，不可能是平時量身定做的樣子。可以斷定，兩個人必定剛剛經歷了什麼變故。才知仙鶴朱兒所憂非虛。
不拉看見朱兒身上馱著的女孩穿著一件碧綠披風，生得蛾眉皓齒，明眸秀麗，眉目間隱隱似有一股仙氣。早已猜到此女必是清憂老者的孫兒阿詩，想要將自己搞笑的大肚子藏住，已然不及。見她笑話自己，無不尷尬地迎著朱兒拍來的呼呼風浪大聲問道：「你叫阿詩是嗎？」 因為清憂老者的緣故，不拉半點沒感到生份。
「不拉，這就是那騎鶴的女孩。」阿心悄悄說道：「上次差點撞到阿呆的人就是她。」
「我知道。」不拉低聲說道。兩眼直溜溜地看著阿詩。
阿詩正納悶不拉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這個大著肚子的人便是朱兒的新主人了？ 爺爺怎麼會將朱兒贈與了他？
「爺爺是將朱兒給了你嗎？」阿詩沒有回答，反而施禮問道。朱兒停在了欄杆上，朝著不拉額額叫喚，十分親熱。
「正是，正是，多謝你來帶我們，我們正慌無頭緒，不知怎麼回去，原來朱兒是到鎖雲峰去搬救兵了。」不拉喜道。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朱兒。它以為你們有什麼凶險，還從沒見它這麼著急過呢…現在你大可放心了吧？才離開我這麼一會，就對新主人這麼親熱，枉我平時多有餵你，你可一點都不念舊。」阿詩輕輕拍了拍朱兒的長頸說道。
朱兒額額叫了兩聲，像是回應阿詩，又似看到不拉無恙，心情歡快，翅膀上下揮動，要不拉與阿心坐上去好快快離開這個陌生的險惡之境。
不拉見狀便當先翻上朱兒脊背，可是他挺著個大肚子，著實不便，一個不留意小肚子竟頂到阿詩的後背。阿詩雖則落落大方，畢竟是女孩子，肢體接觸，立時臉頰緋紅，十分羞澀。
「真是失禮，要不你和阿心換個位置。」不拉坐在後麵，雖然看不到阿詩臉上的表情，但也感覺到她似是忸怩地轉了一個身子。哪知他不說還好，一說阿詩更是羞慚不已，忙道：「不礙事，朱兒身上寬得很，我靠前點坐就是。不知你們為何落得這樣？」說罷朝前挪出一大截兒。
不拉與阿心均不願提起被繪晴公主構害，畢竟被一個女孩子算計說出來好沒麵子。兩人在阿詩後麵互看了一眼，隻說是誤食了不該吃的東西。
「隻要不是劇毒，那也沒什麼。或許爺爺有法醫治。」
「那真的太好了，我們跟你回去，請爺爺給瞧瞧，這樣回村裡就不會給別人取笑了。你說呢，阿心。」不拉說道。
「這樣最好過了，我們快快去吧！」阿心說道，又對朱兒說：「朱兒啊朱兒，你能飛快點嗎？還是我們三人太重了，你飛不動呢。」他說起話來舌頭仍是僵硬，就像含著一顆糖果。又因一時高興，話音既快又含糊。聽起來就像老人家在村頭喚雞一樣囖囖聲。阿詩差點笑出聲來。
「看來是我的肚子拖累的。」不拉苦笑道。
阿詩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難為你們兩個還像沒事人一樣，盡說笑話。」
「我說的可是實情，這個肚子，媽媽懷我時，怕也不過如此。唉，你說不當一回事也不對，要是一輩子都挺著這個大肚子，確實不好玩。」不拉說道。
「不會的，萬一爺爺治不了，我一定…反正不會治不了。」阿心話到嘴邊想說一定找妖女繪晴公主算賬。見不拉急使眼色，馬上住口。
「我聽爺爺說世間萬物，陰陽互補，一物克一物，吃錯了東西喝點藥就好。爺爺跟隨燃燈祖師日久，對於草藥醫方多有心得。前方已是鎖雲峰，倘若爺爺回來，一問便知。不過…」阿詩說道。
「不過什麼？」不拉和阿心同時問道。
「你們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怎麼一個腫在肚子裡，一個又腫在嘴裡，說個話都不利索。什麼東西這麼奇怪，是同一種東西嗎？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沒見過的東西可不能亂吃呢，小時候爺爺總和我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叫我不要隨便亂吃東西！不要亂說話呢！說到吃的，山上倒是有許多好吃的。話就沒什麼好講的，隻有祖師和爺爺，祖爺小時候疼我，近幾年卻不常過來山前。爺爺又不準我去打擾他，有話也隻對爺爺說。」阿詩口齒伶俐，一字一句地說出來，便如泉水叮咚作響，十分好聽。
「是一個壞人騙我們各自喝了一杯東西。想是兩杯東西兌的材料不一樣。」不拉說道。
「是，就是。」阿心附和道，覺得這樣也不算撒謊。
「這個人乾嘛要害你們？」
「說我們不該在崖城四周遊玩。」阿心說道。
「崖城裡還有這麼不講理的人，難怪爺爺常說除了雲落村的人，別處人物不可深交。多有人心險惡，防不勝防的。」
「我奶奶偶爾也這麼說，不過她總說這世上善良的人多，隻要我們不去冒犯別人，總歸是好相處的。也許是我和阿心冒犯到她了。」不拉說道。
「不拉，明明是他們不對，就算我們擅自闖入不該進的地方，他們總該先告知一聲。明明就是無事生非，欺辱良善！我是忍不下這口氣的。」阿心忿然說道，口舌竟然清晰了許多。
說話之間，三人一鶴落到鎖雲峰上。
「爺爺…」阿詩當先跑進屋裡喊道。
屋裡靜悄悄，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