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崖城之戰(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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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人讓你們輕舉妄動!」文汝真喝問道:「成大事者,小不忍則亂大謀,眼前時機未到,兼且扌莫不清阿房宮的意圖,怎可打草驚蛇。」盡管剛剛服下了文牧山帶來的一顆百靈丹,文汝真還是打了一個嗝。

「父親教訓的是,是孩兒魯莽了。」文牧山低頭說道,冷汗夾背。

「你看看這個,剛收到澤城來的回報。這個小子果然不簡單,難怪眉眼之間看著如此眼熟。」在靈風道長麵前,文汝真不想太落兒子臉麵,便略微收斂怒氣將一張黃色信箋遞給兒子。

「尉將軍已歿!」文牧山驚道。

「這個勒先生當有所聞吧!」文汝真逼視勒格。

「稟丞相,上次在下確曾想說這小孩是某個什麼人的後裔,尚不知是什麼尉將軍之子,管他的!勒格我隻要三百兩。」勒格站在文牧雲身邊咬牙切齒地說,他右手的斷腕處用布綁著,光禿禿地,沒了手掌看起來更加猙獰。

「勒先生是第一次來到南邊,不知尉太倒也並不稀奇。」文汝真皺眉說道。

「父親,我覺得是不是將這個消息放出去。」文牧山說道。

「這麼做,未免操之過急。上回長公主在阿房宮收到聖湖老鬼送來朱令的屍體時,大喜過望,竊以為徹底去了心頭之患。在慶和殿裡召見我們幾位臣工時曾說,待尉太回宮,要在殿裡大開宴席,召告天下,讓臣民們普天同慶。那些雍和沒了朱令,即成散沙,對崖城再也沒有什麼威脅。其時我便想,這雍和對我們是大有用處,隻要稍加引導,我們便可坐享漁翁之利。如今尉太新死,就怕紙包不住火,崖城裡的人遲早會知道。最不願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就是長公主,痛定思痛,必將竭力掩蓋,不讓消息外漏,以保崖城內外不生動盪。倘若如此,我們便可選擇有利於我們的時機發布這個音訊,推波助瀾,助我一舉成功,所以現在未非最好的時機。」

「如此說來,尉太留下來的這個孽畜,便是確鑿的證據。丞相英明,差點被我壞了大事,將之錯殺。我們還是要擒之以待時機。」坐在文汝真左側的靈風道長說。

「道長所言極是,隻是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能惹得阿房宮起疑。今天繪晴這小妮帶同他前來,尚且不知是何居心,突然造訪,絕非善意。」文汝真蹙眉說道,臉上大有躊躇之色。

「丞相大可放心,由我們師兄妹來辦,我們既不是崖城的人,更非府裡的人,就算被阿房宮的人知曉,也不會疑心到丞相府來。」靈風道長說完,看了師妹一眼。他的師妹哼的一聲不置可否。

文汝真微微一笑,說:「這敢情好,有靈風道長偕同賢師妹出手,我當可放心。牧山,你派人找一僻靜雅致之處,供靈風道長與賢師妹暫時居住,待大事告成之時,當重酬答謝道長偕賢師妹相助之功。」

「父親放心,靈風道長的住處小兒自會安排妥當。至於今日之事,兩個毛頭小孩,以小兒之見,絕非長公主派來,父親您不必過於擔心,大事仍須按計施行。尉太既死,軍權花落誰家,尚未分曉。我明日便去白將軍府上拜訪。倘若得他襄助,豈不事半功倍。」文牧山說道。

文汝真麵含嘉許,說道:「我兒所言極是,誰接尉太大將軍之位,確實尚無定數,按位次當屬左將軍白承恩,隻不過一直跟隨尉太的副將裘冉也是個中人選。白承恩為人執拗爆燥,持著曾為先王擋過一箭,在長公主麵前好以長者自居。長公主雖然麵上敬他三分,實則並不喜歡他,他平日裡對尉太又頗有微詞,你去試試也好。若是不識抬舉,你便順道去一趟裘府。那一天倘若長公主問起我來,我心裡也好有個數。另外,澤城那邊,仍要去一趟,這次可不能中途再出什麼差錯了。」

「丞相,這個不能怪公子,要怪隻能怪雲落村那幾個老頭。要不是致我受傷,公子先送我去凝碧峰惠武老者處求他老人家略施聖手,就不會耽誤了正事。奶奶的,這次又是他們從中梗阻,壞我大事。這幾個老頭當真該殺。還有那個使掏藥錘的,媽的糕子,廢了我一隻手,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人是從那個旮遝角裡爬出來的。」勒格立眉咬牙,恨不得馬上尋人廝殺一番。

「你早聽我話,何至於此。那碧眼蜘蛛的絲乃天下奇物,削金融鐵,最是碰不得!」靈風道長睥睨說道。

「那還不是多得我,你才不至於斷手斷腳。」其師妹說道。

「是是,還好師妹來得及時!」靈風道長臉龐微紅。

「兩位功夫精湛,又是同門,正好珠連璧合。使掏藥錘者是阿房宮百草殿的天眼葵,其人武功不高,卻是一等一的花粉藥師。當然,與兩位道長比起來,怕是小巫見大巫了。」文牧山說道。

「哼,蛛絲困身之辱我是非報不可的!」靈風道長臉色一沉說道。

「就憑你一個人,怕是和勒先生一個下場。」其師妹再次冷笑道。聲音雖低,看似隻是說給她的師兄靈風道長聽,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無不暗笑。這個師妹是存心要讓他的師兄難堪了。

「師妹…」靈風道長嘀咕一聲,卻也不敢過多責怪,就怕萬一惹得她發起脾氣,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心裡隻求她能高抬貴手,在眾人麵前給自己留點麵子。

大家會心一笑,想必其師妹從前在道觀裡嬌縱貫了,到了外麵仍是我行我素,半點不給臉子。

此時文牧雲,文牧煙從外麵跑了進來,分別拜見了文汝真與靈風道長。

「什麼事如此匆忙?」文汝真皺眉問道。

「大伯,城下發現了雍和。」文牧雲說道。

「這會跑來,難不成聞到了同類的氣味?不可能啊,長公主明明下令讓天眼葵處理了朱令屍體,絕不能有半點異味泄出,難不成有人去挑撥它們。」文汝真度著方步。此時一聲低沉的「嗚嗚」聲劃過長空,直達眾人耳裡。眾人麵麵相窺,均想:好充沛的嘯聲,這隻雍和個頭不小。

「隻有一隻嗎?」靈風道長問道。

「它們既然出現,便不會隻得一隻,周圍肯定聚滿了它的同伴。」文汝真臉色陰鬱說道。他語音剛落,東麵與西麵便各出現了一記嗷叫聲,仿佛與適才那隻雍和遙相呼應,形成崎角之勢。

門人匆匆跑來稟報,說阿房宮裡來人了,宣文丞相速速進宮。

崖城之下此起彼落,盡是雍和的叫聲。老百姓們紛紛打開窗戶,向下眺望。最近幾年時有雍和到來,但像今晚這麼多的,實屬罕見。自從聽聞尉將軍不在崖城內,大家一聽到雍和的叫聲,就不免心慌意亂。

阿房宮慶和殿裡,幾位重臣急匆匆地趕來。

「打開中門,都到廊外瞧瞧,這些個畜生又來滋擾,爾等就沒有一個長久之計嗎!」長公主在金鑾寶座上凜然站起,臉上陰雲密布,這是收到朱令屍體後,雍和們第一次前來滋擾。眾位臣工心下揣揣,適才謁見時經過殿外長廊已見崖下暗黃一片,星星點點聚滿了雍和。不用去看,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上次如此大規模聚集還是在一個月前,那時尉太仍在宮中。他是眾望所歸,有他在,崖城便如有了一根定海神針。現在他沒在崖城,長公主難免六神無主。

「稟陛下,老臣願領精兵三千,去殺它個片甲不留!」 左將軍白承恩踏出一步說道,隻見他臉色潮紅,虯髯須白,眼如銅鈴,聲如洪鍾,震得朝堂內外嗡嗡作響。

「白將軍有此雄誌,實乃崖城之福,隻是城下這些個雍和不但皮堅肉厚,力大如牛,更頗有靈性,連尉太都說,隻可智勝,不可力取,老將軍覺得你與尉太,孰強孰弱啊!」右丞相蔣旦薪緩緩說道,說完抬眼瞧了一眼長公主,麵帶輕蔑之意。

「恕老夫無禮,自古文臣誤國,不戰不以平天下,隻有以戰止戰方是長久之計。未戰先怯豈不給天下人笑掉大牙,何況對手仍一群長毛之輩!」白承恩怒道。

「白將軍是暗示我等一乾人都是誤國殃民之人?」 蔣旦薪大聲叱道。

右丞相之職若是單從品級中算去,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阿房宮該職位卻形同虛設,往往是由上一屆退下的左丞相擔任。蔣旦薪憶及自己八麵威風的時候還要追朔到三十年前,自從將實權移交到文汝真手裡,他便漸漸失去了說話的權利。饒是如此,他麵子上也絕不容白承恩當堂戳指。

然而白承恩與他同為先帝舊臣,卻也不肯逞讓,何況練武之人,性子直來直去,聽罷更是火上澆油,踏出一步說道:「敢問右相,現如今雍和「兵」臨城下,難道要我們坐以待斃?難道要置崖城的安危於不顧?若不是尉太婦人之仁,焉有今日之事。右相將老夫置於尉太之左右一較高低,明知尉太仍當朝第一勇士,老夫雖對他多有不服,在武功這個塊上,卻也有自知之明,不必你來折辱,隻是除了尉將軍,難道崖城裡就沒有人了嗎。承恩雖然不才,卻也願意以殘軀報國,這把老骨頭本來就該追隨先帝而去,免得苟且在崖城裡,與一眾貪生怕死之輩一同徒費米糧。」

「住口!」蔣旦薪意欲還舌,被長公主一口喝住。她緩一緩,轉向文汝真問道:「不知左相有何建議?」

「稟陛下,吾朝創業之初,先帝們立下國策,崖城上下人等誓與窟裡眾生靈相安共存,不得以食為名無端殘害生靈,割皮取肉。不得以農為名肆意擴張耕田,毀壞山林。不得以漁為名濫捕濫殺,竭水而漁。然凡事皆有例外,雍和種群目今日益壯大,野性難馴,實已威脅到我崖城幾十萬百姓的安危,如此禍患,一日不除,寢食難安。臣以為如今朱令已死,正是我方最好的時機,當施以重手,將之減少在百隻以內,方可無憂萬年。至於如何圍剿,不知白將軍與裘副將可有具體方略?」文汝真說道。

「且慢。我說左相,是否派兵退敵,陛下未下懿旨,遑論退敵方略。」 禦史大夫王懷禮施施然對文汝真說道,接著臉色一凜轉向長公主,正色道:「啟稟陛下,臣以為誠如左相所言,雍和勢大,又兼蠻勇,倘若兩強相爭,必然覆轍重蹈,折我將士。不如仍以尉將軍之策,先以安撫為主,再徐圖之。如今窟內並不寧靜,倘若不幸,打了個兩敗俱傷,豈不是讓人有機可趁,豈不是置崖城於累卵之中。這種種厲害關係,還請公主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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