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救 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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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森森,夜風陣陣,四周倏然歸於寂靜。兩個銖錙人到了何處,不得而知。白臉天狐柳眉輕蹙,為今之計隻有先到徒弟金獨梟那裡暫避數日。她比銖錙人熟悉索山的地形,知道從那裡走不會遇到他們。

她想撇下不拉獨自離開,卻見白狐不肯跟自己走,而是獨自回到不拉身邊,低頭舔著不拉的頭發,不停地發出嚶嚶的低鳴之聲。

白臉天狐心中嘆氣,走了過去,掏出隨身手帕將不拉手腕處的傷口簡單包紮。背起不拉,兩人一狐再次離開朱果長出之地。

白狐天狐一路上越想越覺自己有如嗜血狂魔,實在連生畜都不如。在山風之下,背上的不拉身子仿佛輕如飛羽,冷若霜花,貼身皮膚涼得嚇人,好生讓人難過。

接近黎明時分,一路又悔又累的白狐天性終是叩響了的金獨梟的大門。

金獨梟見到師父自是驚喜交集,萬沒想到遠在極北玉瓶宮裡的師父會在這時光臨。急忙接入院內,叫人收拾一間上房。喜道:「師父路上勞累了,快歇息歇息…您老人家怎會識得這小子…這小子看起來受傷頗重…師父你的臉色…」

白臉天狐未等金獨梟說完,哇的一聲,吐出小半口鮮血,不顧自己,反而指著不拉說道:「拿點人參給他續續氣,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為師還行。」她見了金獨梟,嚴然一種師父的口氣。說罷將不拉交給金獨梟。自己往地下一坐,盤膝運起功來。

金獨梟這才知道,白臉天狐自身也是身受重傷,這會枉是自顧不暇。他斜睨著不拉,心想這小子雖說資稟不錯,是個可造之材,他日或可扛起大旗。隻是昨晚二柳子回報,這小子趁他出來尋找白狐時竟然私自溜走,害得他搜遍整個索山,累得幾要昏倒,都沒見到半個人影,實在可惡。不曾想,轉眼間卻跟著師父跑來求救。兔崽子人小鬼大,資質再好,也不堪重用。人參嘛,有是有,上好的卻是不會有的。

金獨梟想幫白臉天狐療傷,卻苦於功力不夠,唯有伺立在旁,做守護之態。等了小半個時辰,白臉天狐功畢,悠悠站起,傷患似乎好轉。眼見下人們已經準備好房間。不拉卻兀自躺在地上,沒人看管,活像一堆爛布。白臉天狐冷冷瞪了金獨梟一眼,自己將不拉移入房中,放在榻上,覆上錦衾。

不拉大氣不入,小氣不出,直挺挺地躺著。

白臉天狐伸手到被子裡搭了搭脈息,但覺出虛浮無力,不拉的臉色更是暗淡無光,怒道:「還不快拿人參來!」

「是,師父!」 金獨梟這才聽到諭旨般趕緊分付下去。

很快下人們呈了上來一盤。

白臉天狐一看,不禁眉頭打結,都是些四五年的幼參,色白皮嫩,不用口嘗便知味道寡淡,無甚藥用。她知道索山有不少地方產有經年老參,就連普通山民家裡也常常備有。怎麼堂堂的索山三煞之一的徒弟府上,隻有這些不上櫃的貨色。無奈眼下急於救人,胡亂挑了七、八顆皺褶較深的,叫仆人們即刻用藥槌搗碎了沖些溫水。自己扶著不拉坐起,讓其倚靠在肩膀上,將參湯灌進不拉口中。

不拉雙唇緊閉,一盅濃濃的參水,倒有一半從口中嘴角流溢出,垂下流在榻上,將錦衾染黃了一大片。

白臉天狐遂將參湯放下,右掌托著不拉的後背,左手掐著不拉的脖子順勢一捊,隻聽咕嚕一聲,梗住的參湯應聲下肚,她輕輕揉了揉不拉的月匈口。不拉微微睜開眼皮,喃喃說道:「你放開我,既吸乾我的血,為何又要假惺惺地救我?我死便死了,死了我才能見到奶奶和媽媽,見到我的爸爸?」說完這句話,眼睛隨即閉上,他的身體竟似一點一點的虛弱下去,仿若失水的茄子。

金獨梟偷瞄白臉天狐,想著這個如花似玉的師父怎麼還會吸食人血,這可從來不知。倘若傳了出去,我竟拜了個吸血狂魔為師,自己在索山的威望豈不要受損。不可能,必定是這個臭小子存心不良,信口胡謅,想要博人同情放他回去。不由怒從膽生,當著白臉天狐的麵厲聲喝道:「小子嘞,別胡說!我師父怎麼會吸你的血,你怕不是受傷過重,神誌不清,胡言亂語。怎晚自行離開四方樓,我還沒著你教頭責你脫逃之罪呢。稍後便將你帶回四方樓,交由鬼棘處置…師父您說呢?」 金獨梟深知師父外表年輕,其實比他大了好幾輩,一見到她便畢恭畢敬。白臉天狐遇到自己的徒弟,沒了少女氣,儼然一副為師的模樣,說:「他好歹救過我,不要為難他。」又搭了不拉的手脈,仍不見好。她放開不拉的手,向金獨梟要了紙墨,寫了一張生血固元的草方,交與他配藥。想著隻有一邊用參湯吊著,一邊慢慢用些養元的藥,讓他慢慢康復。自己於醫道一路所學不多,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便說:「此處是你的府邸,我雖是你師父,卻是個女流之輩,不宜在此地居住。料我身體康復尚需好些日子,你可有合適的地方供為師暫住十天半月?」

金獨梟忙道:「如師父不嫌棄,我和內室這便另尋他處,這府邸自今日起便是師父的住所了。」

「這麼大動周折倒不必,你擇一清淨之地借我暫用即可,無須勞師動眾。」白臉天狐淡淡說道。

「師父不必與徒兒客氣,這隻是徒兒的一點孝心,你就在這裡好生住下,也讓徒兒在您老人家身邊伺候一二,略盡綿薄。」

「不用說了,為師豈能鳩占鵲巢,占用徒弟的府宅。」

「這…既然師父執意不肯住下,徒弟想到還有一個地方,就是不知合不合師父的脾胃?」

「你且說來。」

「是,師父。此去不遠,就在將軍岩下碧雲澗邊,有一座「下山虎」,本來是要給四弟做新房用的。皆因早之前給他相了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好說歹說同意昨晚見麵。殊不知白天又鬧出什麼幺蛾子,這次論到人家姑娘不願見了。不但不見,還口口聲聲說以後不許再提雲雲,簡直鬧心,弄得大哥二哥也沒了耐性,乾脆隨了四弟,成不成婚也不理他了。反正房子空著,由我自作主張先給師父住下,日後他若想成家,再叫人擇地與他另築便是。」

「這豈不仍是奪人之美…不妥,你說要帶他回去四方樓,這四方樓是個什麼地方,我可去得?」白臉天狐將不拉輕輕放下,語氣稍見好轉。

「稟師父,那是索山小子們的起居之所,便在山頂之上,原是為了他們不到村裡亂竄瞎鬧。房間倒是還有一間,隻是小子們人多,整天鬧轟轟的,原非師父喜歡的清淨之地,不去也罷。」

「我倒覺得那裡或還自在些,就去那裡吧。將養幾日,便回玉瓶宮了。」 白臉天狐說道。她料定銖錙人一定不肯善罷乾休,要麼循跡尋來,要麼必到玉瓶宮找自己報仇。若是後者,正好趁機將他們收拾了,再找師姐與上宮瑾晦氣,了結這段恩怨。

「師父不多耽些日子,難得來一趟,弟子正想趁此機會多多請益師父。」金獨梟低頭躬身說道。

「能教的我都教給你了。你並非天狐門的入門弟子,我若傾囊相授,有違祖訓,你能收留為師幾日已是盡孝了。」白臉天狐說道。

「師父所言極是,弟子何嘗不知門中規櫃。弟子恨極了自己並非女兒之身,不能入得門去。自打上次學藝後離了師父,思前想後,終讓弟子想到一個兩全之法,隻是…隻是如今對著師父反而羞於開口。」

「但講無妨。」

「謝師父,皆因拙荊也是個愛武之人,於娘家時便喜舞刀弄棒,嫁過來後隻要得閒,無不央求我傳她幾招練練。弟子所學無多,幾斤幾兩師父是知道的,奈不住一年半載,已是被她掏得囊中羞澀。可是拙荊猶未滿足,整日裡求學若渴,日纏夜纏。弟子就想…鬥膽請師父開恩,將之收歸門下,以學上乘武功。」

「收你媳婦倒也不是不可,隻是首要根基要好,不能馬虎。想當年師祖收你師伯和我,無不千挑萬選,豈有隨隨便便就草率收下的理。」白臉天狐說道。

「我這就叫她前來拜見師父,師父也給瞧瞧堪不堪收?」想著事情竟有了幾分眉目,金獨梟不禁喜道。

「不急。」白臉天狐抬手止道:「過得幾日倒也無妨。你先著人去找些上好的人參,除了這小子外,我自己也亟需用它調理身子。等我恢復個七七八八,再見不遲。」 白臉天狐說著,又伸手去探不拉的手脈,臉上十分擔憂。

「好好好,徒兒但聽師父的。」金獨梟心中明白:若是合師父心意了,對了她的胃口,根基不根基的顯然是次要的,那來那麼多的曠世奇才。自己的媳婦雖非天資過人,聰慧靈秀在索山卻是數一數二的。他瞄了一眼床上的不拉,恍然大悟,一拍額頭,說道:「師父,徒兒見您受傷,一時情急,糊塗得緊,竟忘了咱們索山尚有一物,比這人參更好更補,更能療傷續命,救這小子。」求人幫忙,無非投其所好,金獨梟眼見師父如些緊張不拉,若是能將這小子醫活,師父一高興,或者當場便收了。

白臉天狐眼睛一亮,倘若能救下這小子,還算我欠著你個人情。又想,難不成他們索山人已經知道朱果的妙用,卻不知朱果現如今已經沒了,其中藥用精華更是碾轉為我所用?她心中想著,嘴上卻不露半點口風,淡然說道:「索山奇珍異卉不少,但說到補氣養神,難道還有比人參更好的?」

「有的有的,師父有所不知,徒兒圈養在山下的毒山狡的苦膽便是靈物,竟比那熊膽還要妙用幾分,一般內傷,隻要分些食用三兩次便可奏效。我看這娃兒失血過多,又兼內傷,用上一枚,多則半月,少則十天,便能起床走動。若再加上師父所配靈藥,隻怕好得更快。隻是…殺狡是大事,須得稟明大哥方可著人宰殺。我也不用拐彎抹角,直說是師父您急需之用,當無阻礙,再不然讓賤內說去,沒有不允的。」

白臉天狐心想,你倒會活學活用,我說得看資質,你便說要稟明家裡大哥。要是我說不收,你難道要將我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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