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浪淘沙（1 / 2）
「這位小兄弟，算你好運氣，抽到了我。我說咱們先不要急著動手，商量個事如何？」一個臉色蒼白，矮矮胖胖的人走到不拉跟前悄聲笑道。
「兄台但講無妨。」
「以仁兄的武功造詣，你覺得打得過後麵的青萍翁嗎？」
「在下沒想那麼多，但為今之計是此輪不要敗在仁兄手上。」不拉笑道。
「你想青萍翁是何許人也，像我們這種尋常人物就不要心存妄想，貪圖抱得美人歸了。左不過多進一輪罷了，倒不如賣我個人情，佯敗給我，我讓你同樣獲得一百金如何？」
不拉眉頭皺起，哭笑不得，沒想這比武之地竟還有這等貨色。
「你是嫌太少了？二百兩，怎麼樣。」胖子伸出兩個手指，一臉不能再多的樣子。
「兄台想必是個生意人吧，隻不過這可不是生意場，能拿來做買賣。我看您還是出招吧，快些將我打倒，就可以省下這筆巨款。」不拉笑道。
「比試開始！」主持的宦官高聲喊道。
「三百兩，三百兩總可以了。」胖子見不拉仍是不為所動連忙急道。
「不拉哥，必勝！不拉哥，必勝！」場外的阿言和李落齊聲喊道，以為不拉遲遲不動手是一時心怯，要給他助威。
「嗯，金子倒是不少，比之進入三甲多了兩倍，不得不說十分誘人。隻是兄台你找錯了對象了，我阿不拉並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更瞧不起那些慣用甘言厚幣，蠅營狗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輩。你再不出招，我可不再謙讓了。」
「不賺這三百兩，就算你這輪僥幸打贏了我又如何，也將止步下一輪，何苦兩頭空呢。」胖子猶不死心。
「看招！」不拉不想與之糾纏下去，亮出「起手勢」。這是雲落老爺宮奚長老所教。自從學了「馴雲心法」，他對自己武功的一招一式無不豁然開朗，看似平平的起手勢，右手握拳齊月匈，左手向前擺出個「請」字，已然暗含了一攻一守在內。
胖子見錢財引誘無法得逞，氣得哇哇大叫，一個猛虎下山，使出吃奶的力，向不拉直撲而去，妄想一招得手。
不拉向左踏出一步，輕輕巧巧地閃了開去。
胖子撲了個空，急得回身找人，說道：「現在怕了吧，怕了反悔可還來得及。」
「兄台何出此言？」不拉失聲笑道。這人的功夫他已大致了然，更覺得滑稽無比。
「氣死我也，你這冥頑不化的家夥，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看我打得你滿地找牙。」胖子圓睜兩眼，猛地跳起。
不拉但覺一陣急風襲來，胖子肉掌拍到。他臉上輕輕一笑，右手一抬，已然抓住胖子的手腕，屈肘輕輕一帶，胖子呀的一聲，一個餓狗吃屎，差點就沖出繩外。
「多蒙兄台承讓。」不拉躬身說道。
「呸！」胖子掙紮著站了起來，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就不信這個邪了。」瞧準不拉的月匈口，惡狠狠地一個「黑虎掏心」，竟似要將不拉的內髒掏出來不可。
這胖子本是城北一個靠販賣馬匹為生的富商弟子，姓易，名常富。早年間得父親延請武師，在家中學得一套「虎拳」。此次同是聽從家父之命，前來參加比武招親。他自知高手如雲，所謂「在家第一，出門無匹。」不敢存有奪冠之心，想著隻要進得前茅，爭了個名聲，以後跟著家人販馬走南闖北，說出來倒也亮堂，更叫那些攔路山賊們忌憚幾分，不敢隨便胡來。不想第一輪就遇到比自己高出半截的不拉，心想自己這幾招「土式」不可能打得過人家，不如花點錢，買個名次也好，殊不知不拉並不領情。
不拉心想：你這人來來回回都是「虎」招，也不見得什麼新鮮的。當下不緩不急，收腹含月匈，這一拳便也連衣袖都沒給他碰到。
易常富又氣又急，「呼呼呼」地連著打出幾拳，連打帶踢，卻那有一拳半腿起得了作用。
「停，阿不拉勝！」宦官唱道。
「大人，我們還沒分出勝負呢。」易常富急道。
「青萍翁有令，爾等兩人武功相差懸殊，看之無味，不必再比。」主持的宦官朝觀看台上抱手一揖，恭恭敬敬說道。
「豈有此理！」易常富抗議道。
宦官並不理他，轉過身宣讀下一對入場。
不拉朝觀景台望去，隻見台上兜頭兜臉的青萍翁似是對他微微點頭。不拉便也朝他施了施禮，旋即跳出繩圈，知道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這胖子根本就是來湊熱鬧的。
易常富雖然心裡不平，但一來清楚自己武功確實不濟，並非不拉對手。二來也不敢公然向挑釁判官。氣得半死，「哼」的一聲對不拉說：「算你走運。我倒要看看，下一輪你會輸得多慘。」
不拉頑皮地對他擺了個再會的手勢。
「不拉哥，你瞧這人沒啥武藝，還輸得很不服氣呢。」阿言迎住不拉笑道。
「可不是，要我說，若非不拉哥手下留情，換了別人，早把他打得哭爹喊娘了。」李落一臉不屑地說道。
「這種人就是來混個名聲的，理他作甚。這第一輪都是沒怎麼打，接下來必是一輪比一輪艱難了。」阿德憂心說道。
「難不難的，你們兩個不要抽到一起就成了。」阿心說：「我可不想看到你倆為了招親的事大打出手，傷了和氣。」
「倘若你們哪一個打敗了青萍翁，成了駙馬，可就好玩了。」阿言湊趣說道。
「我啊真的不想當什麼駙馬爺，隻想得到一百金，好招兵買馬回去保護雲落村。倘若阿德當了駙馬爺，一定要請江狄兒出兵護村。」不拉說道。
「這八字還沒一撇，又有青萍翁護著，先打進下一輪再說…你們瞧，第二輪開始了。」阿德雙眉緊皺說道。
說話之間，場上已有四人雙雙交手。隻見一個大漢勾住對方踢來的一腳，使了個「鳳凰三繞」，在頭頂轉了一圈，將對手硬生生扔出人群，博得眾人喝彩，得到進入下一輪的名額。
另一對卻是一個矮小的莊稼人勝出，人留著一字胡，濃眉小眼，活像一隻山鼠，出拳卻十分陰狠，將對手打得昏死過去。
「江寒對柳如煙，文牧山文公子對陣贏德！」宦官繼續唱到，對手們緊鑼密鼓地上場。
阿德聽到自己的名字，心事重重地跨進繩圈。
「文牧山？」不拉暗呼一聲，猛然扯住阿德說：「等一下，還記得清憂老者的那套拳嗎！」
阿德點了點頭，明白不拉指的是那一套專門克製文牧山的拳法。
當年文牧山出現在雲落村老爺宮前，便是被清憂老者使用這套拳擊敗。爾後老爺宮長老們將之教給了阿心、阿德，以防日後兩人遇到文牧山時用來抵敵。沒曾想，這回正好派上了用場。
這時場上的江寒已和柳如煙交上了手。
柳如煙正是那位與阿德同時晉級的人，他見過江寒敗退對手的招式，一時膽邊生寒，一刻不停地圍著江寒轉，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著江寒，唯怕他倏然出手。
圍觀眾人的視線全被他們吸引了過去。江寒開始舉手在空中比劃。柳如煙臉色凝重，突然左掌右拳，率先向江寒打去。他的拳路靈活多變，出掌如風，有如江水滔滔，逼得江寒不停縱躍躲避。這柳如煙想是要先下手為強，不讓江寒有出手的機會。他心知高手過招，誰先取得先機，誰就多一分勝算，若等得江寒出手，自己再慌忙應招，怕是連半點機會都沒有。
殊不知也隻是占得一時半會，幾招一過，頓覺月匈前如受槍戳，已被江寒食指點中，眼前一黑，撲地便倒，終究未能脫逃前人的命運：眼睜睜地被士兵抬了出去。
另一邊，不拉與阿心兩人的心始終放在阿德身上，與文牧山的爭鬥已到了緊要關頭。阿德以清憂老者那套專製的武功不但沒能奏效，反而害得自己險象環生，不斷後退，臉上不由得浮出一絲痛苦之色。反之文牧山卻是一臉的輕蔑，打得十分隨意，勝似閒庭漫步，所用的功夫不再局限於凝碧峰一派，似乎還摻雜了不少奇門左道的招數。他每打出一掌，更隱隱有白煙隨掌風貫出。拳法看出去明明是凝碧峰一派，打出來愣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