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玉碎金消（2 / 2）
「請陛下明察，臣不敢有半點隱瞞之心。」 隼歌兒復又低頭說道。
「朕就想你們以誠待朕，有一說一。朕不喜歡明一套暗一套，或欺上瞞下，或明哲保身，或揣摩聖意，蒙蔽聖聽。倘或如此，為臣的便不是一個合格的臣子，要來何用？」
「陛下，今天是來挑駙馬，就別當這裡是朝堂了，難得大夥輕鬆半日。你們瞧他倆人打得難解難分，真是一時瑜亮。隼將軍估扌莫著誰會勝出呢？」聖氏笑問。
「回王後，兩人武功各有千秋，梅家武功勝在奇詭，文公子好在功力稍強，根基很足。這一時半會，微臣還真不敢妄測。不過從適才幾輪比試下來論斷，似乎文公子略勝一籌，但也隻是微臣一人之見，陛下向來眼光獨具，不知更看好那一位？」
「文家敗了或許有利於我澤城，朕倒是希望梅家這小子能贏。」江狄兒說道。
「這是為何？」王後不解。
「陛下暫緩解惑，讓微臣猜上一猜。」隼歌兒笑道。
「準！」江狄兒喝了口酒笑道。
以文汝真的為人，他家公子若是在這裡折了聲譽，他豈肯善罷甘休，說不定就會想方設法在朝中將梅家狠狠參上一本，以解此恨。隻要梅家與崖城存有罅隙，屆時我們再居中調撥，或許便可少些南顧之憂。」
「愛卿甚知我心，不管是巨戟穀還是驪山棧道，都必須掌握在我澤城手裡。」 江狄兒握起雙拳，向空中一比，哈哈大笑。
「陛下英明！」左右齊聲唱道。
此時文牧山與梅冠南已經交手一百來招。梅冠南家傳的「飛雪落花掌」神乎其技，出手變招迥異詭怪，一個「藏」字決令文牧山左支右絀。文牧山隻好先用內力將梅冠南牽製住，再伺機反攻。好生後悔之前光顧與江狄兒喝酒，沒把這小子放在眼裡，否則當能想出破解之法。
他看不出來，阿不拉卻洞如觀火。「飛雪落花掌」招數繁雜卻也脫不出一個「快」字。可是再怎麼快，又豈能快得過不拉的「馴雲心法」。他手掌一轉一打，手臂一屈一伸，無不被不拉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不拉已經瞧出他招式的來龍去脈，丘壑在月匈。
文牧山後背汗水浸衣，手上白煙越來越盛，裊裊升起，兩人便如在蒸籠裡比武一般。情勢似乎一下扭轉，梅冠南很快處於下風。
這番情勢，在旁人看來，梅冠南處境之凶險實不亞於適才的阿德。
但梅冠南卻似乎並不慌張，仍是凝神應戰。
這一場直看得圍觀眾人屏氣凝神，暗暗喝采，均在內心為支持的一方偷偷鼓勁。
突然梅冠南手上也開始冒氣，卻是紅色的點點輕煙。這一下大出眾人所料。隻見紅煙由淡轉濃，如梅花朵朵向文牧山卷去，剎時間與文牧山的白煙撞在一起，便如飛雪混著花瓣，在風中不斷激盪紛飛。
漸漸地兩人均被濃煙所淹沒，半點瞧不清身影。眾人隻聽到呼呼的酣鬥之聲，與漫天的梅影綽綽，恍如皚皚的雪山上驀然起了一陣大風，打得落花如雨，白雪飄舞。
眾人無不臉露驚喜，能在比武場上看到如此奇景，連王後都拍起了手掌，高興得像個未出閣的少女。
正當眾人專心沉醉時，幾聲慘叫從濃霧中傳來，一個人橫飛而出，砸在了東南角的觀眾的頭上。
大家一片嘩然，定睛一看，摔出來的正是崖城公子文牧山。
隻見他口中含血，雙眼緊閉，已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