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塵封往事（二）（1 / 2）
好景不長，兩個月後葉流珠收到家裡來信，母親重病，他不得不連夜趕回家。
葉流珠到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已被騙了，母親好好地坐著，旁邊坐著打小就認識的趙麗麗，他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父親將他喊至一旁，委婉地說讓他跟趙麗麗結婚，這樣就能從栗鄉回來，也好守在母親身邊。
葉流珠紅著眼拒絕，\"父親，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趙麗麗，她對我來說跟妹妹沒區別。\"
父親沉默不語，掏出火柴點燃煙鬥裡的煙絲。
\"我不會娶她的\"，葉流珠拋下這句話第二天天亮就回了栗鄉。
回到栗鄉已經是半夜，葉流珠直接去了秦暮家。
秦暮已經上床睡覺，見葉流珠滿身寒氣地站在家門口，趕緊招呼他進家門。
\"怎麼了，你母親情況很嚴重嗎？\"，秦暮著急地問。
葉流珠搖頭，\"不嚴重。\"
秦暮把心放回肚子裡，\"不嚴重就好\"，說完去廚房給葉流珠做飯。
聽見廚房一陣響動，秦暮的姐姐秦慧披著外套從房間出來，見葉流珠在很驚訝。
葉流珠禮貌地喊了聲慧慧姐。
\"你這是剛從城裡回來？\"，秦慧問。葉流珠的事秦慧經常從秦暮嘴裡聽到，第一次見到本人，果然跟鄉裡的人完全不同。
\"嗯\"，葉流珠不知道說什麼，隻低低應一聲。
秦暮在廚房裡搞得手忙腳亂，秦慧看不下去，自已動手把他攆出去。
秦暮尷尬地坐在葉流珠旁邊，\"我不太會做飯，但我以後肯定好好學。\"
\"你學做飯乾什麼？\"，葉流珠隨口問道。
秦暮往外看了眼在廚房忙活的秦慧，偷偷拉過葉流珠的手，溫柔細致地撫扌莫著每一根手指，\"你的手是用來看書寫字的，這些粗活就交給我來做。\"
毫無征兆，一滴眼淚從葉流珠臉頰滑過，他的這雙手做慣了鋼廠裡的粗活，密布各種傷口和老繭，此時卻被秦暮捧在心上，視若珍寶。
\"怎麼哭了？\"，秦暮抹去葉流珠臉上的淚痕，想逗他開心，\"感動啊。\"
葉流珠點頭，俯身親了秦暮的嘴角。
\"都這麼晚了，要不就別回去了\"，秦暮灼灼的看向葉流珠，意思很明顯。
葉流珠紅著臉點頭。
吃完飯秦慧回房間睡覺，葉流珠跟著秦暮進房間。
秦暮招呼葉流珠坐下，自已則去廚房燒水洗漱。
不一會兒秦暮端著水盆進來，蹲在葉流珠身前，細心地為他脫去鞋襪。
\"我自已來\"，從來沒被人這樣對待過葉流珠又羞又驚，連連縮腳。
秦暮寬厚的手掌牢牢卡在葉流珠瘦弱的腳踝，不讓他後退半分，\"從車站過來要走十幾裡路，泡個腳好睡覺。\"
熱意順著腳底蔓延全身，葉流珠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暫時壓下所有煩心事，安心享受跟秦暮在一起的每刻。
等秦暮倒完水回房間的時候，葉流珠已經在床上躺下，他咽了口唾沫，心猿意馬地躺到床上。
\"流珠，你睡著了嗎？\"，秦暮感覺身邊的呼吸聲變輕，悄聲問道。
葉流珠睜開眼睛，本以為累了一天能很快睡著，但現在一閉眼就是父親沉默不語靠在牆邊抽煙的樣子。
父親很久沒有抽煙了，葉流珠默默想。
\"秦暮，你名字是誰取的？\"，葉流珠側身低聲問秦暮，想轉移注意力。
秦暮在被窩裡拉住葉流珠的手指，來回摩挲，\"我爹當時他從別人那裡買了一本舊詞典，我出生後他想給我取個不一樣的名字，就在書裡隨便翻，一下就看中這個暮字。\"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葉流珠感嘆的說著這句詩。
\"什麼意思？\"，秦暮聽過這句詩，也大概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想問。
葉流珠想了想說，\"就算不能日日相守，我對你的愛也永遠不會消失。\"
窗簾沒拉嚴又透光，銀白的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房間裡朦朧又模糊。
秦暮眸光落在葉流珠臉上，似乎有些不習慣他這樣袒露心意，有種沖上雲霄的幸福感卻又伴隨著腳底踩空的不安全感。
\"流珠，我也一樣\"，秦暮嘴笨，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
\"秦暮，你想過我們的以後嗎？\"，葉流珠問出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問題。
房間裡一陣寂靜，窗外傳來三兩稀稀拉拉的蟬鳴。
葉流珠遲早是要離開的，他不屬於這裡，秦暮從一開始就知道，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栽進去。
\"你，要回南城了嗎？\"，秦暮小心翼翼地問道，緊張又害怕地等著葉流珠的回答。
\"我早晚是要回去的。\"
秦暮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一點，還好不是現在，\"我可以跟你去城裡，可以去做工，隻要能見著你，我在哪裡都行。\"
\"秦暮\"，葉流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喊著他的名字。
\"流珠，別怕，就像你說的，就算不能日日相守，我對你的愛也永遠不會消失。\"
那晚過後，葉流珠就再也沒問過關於以後的問題，兩人也默契地不再提起，珍惜相守時的每分每秒。
十月一過，栗鄉氣溫直降，秦慧去城裡紡織廠上班，秦暮家裡就剩秦暮一人，他軟磨硬泡許久，才讓葉流珠搬到家裡來住。
兩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免不了想跟對方身體接觸，每次到關鍵時候葉流珠都退縮，始終不能更進一步。
秦暮也不強求，光是每晚摟著葉流珠睡覺就很滿足，有時候再逗逗他，喊幾句媳婦兒就能開心一整天。
十二月剛到，葉流珠又收到一封信，還是說母親身體不好讓他盡快回家。
秦暮把他送到車站，囑咐他多穿點衣服，注意身體，好好吃飯，嘮嘮叨叨的樣子就像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一樣。
到家後，母親躺在床上，身體比上一次見的時候差了很多，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巴巴地哀求他答應跟趙麗麗的婚事。
葉流珠看著母親衰老蒼白的樣子，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好說再想想。
老兩口見他鬆口，十分欣慰，晚上就叫趙麗麗來家裡吃飯，雖然沒有明說，但她明顯以為葉流珠答應這門親事。
晚飯後趙麗麗拉著葉流珠去看電影，一路上歡欣雀躍，跟他說了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