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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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貿然走近池本詞音,隻是保持著一段距離注視他。在剛才短暫的交手中,五條悟已經確定對方的近戰能力還不如他身邊的女傭。

但偏偏咒力和術式都強到離譜。

大概是與空氣有關的術式。

池本詞音使用術式的時候,並沒有為了增強術式的能力而喊出術式名字和效果,所以五條悟也隻能根據自己受到的攻擊來大略判斷池本詞音術式的種類,從而得出結論——

現在他打不過池本詞音。

五條悟很少正眼去看什麼人。因為大部分人與他比起來,都如同塵埃。月亮不會注意到塵埃,隻會注意到與自己質量相近的東西。

他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攻擊性,木屐踩著已經完全翻開的榻榻米地板,走到仰麵躺在地上的池本詞音麵前。池本詞音眼睫往上抬,那雙深琥珀色的眼珠子完全露出來,顯得眼睛都比平時大很多。

五條悟:「為什麼來給我做陪練?」

池本詞音露出一點無辜的神色:「這是高專給我的作業。」

五條悟:「你知道來給我做陪練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嗎?」

池本詞音:「知道啊,不過對別人來說危險的事情,對我來說就不算危險了,畢竟我很強的。」

他說的這句話,也是五條悟經常理所當然說出口的話。但是池本詞音說出這句話的語氣乃至神態,都和五條悟全然不同。

五條家的大少爺,理所當然宣告自己的強大時,永遠帶著高高在上的矜貴與淡漠,完全符合他那高貴的神子身份。可池本詞音不是這樣的。

池本詞音既不自負,也沒有五條悟那樣理所當然。他隻是復述一個事實,而平靜的語氣就好像那個事實是一個和他毫不相關的事實。

五條悟蒼藍色的六眼緊盯著麵前仰躺下的少年。他回答完問題後似乎是困倦,眼睫低垂半闔著眼睛,呼吸急促,月匈腔起伏,光潔的皮膚泛出一層氣血很好的淺紅,上麵蒙著細密的汗珠。

池本詞音頭發留得稍長,時下男生們正流行的模樣,將發尾留過脖頸。那些頭發被汗水打濕,黏在他脖頸上,貼著皮膚底下那幾根形狀明顯的,淺黛色的筋。

脈搏跳動,那根筋也在跳,汗濕的頭發隨著池本詞音的呼吸起伏。

六眼看得過於清晰,就像14k的電影慢放之後在五條悟腦子裡緩慢播放。

他原本想說的話在喉嚨裡卡殼了一下,等張開嘴時,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來五條家吧。」

「五條家能給你的,比咒術高專更多。」

「我以後會成為五條家的家主。」

池本詞音因為這句話而睜眼,兩人一個垂首低目,一個仰頭抬眼,目光在半空中就撞上。池本詞音臉上流露出一個很微妙的表情,對於當時還是小孩子的五條悟來說,他沒辦法判斷池本詞音的表情要表達什麼意思。

但那個表情裡顯然有點高興的成分在裡麵。所以五條悟就想:池本詞音要答

應自己了。

他提出這個邀請並沒有什麼理由。五條悟想留下池本詞音,所以就邀請池本詞音了。至於咒術高層同不同意,五條家現任家主的想法——這些東西對五條悟來說都不重要。

五條悟之所以沒有現在就當家主,並不是因為他現在年紀太小當不了家主,而是因為他現在還不想當家主。

五條家的家主什麼時候變成五條悟,隻取決於五條悟什麼時候想上位了。

然而在五條悟自信滿滿的等待中,池本詞音兩手撐地坐起來,回答:「謝了,但我不會留在五條家的。」

五條悟臉上的平靜凝固住。

他努力繃住自己臉上屬於神子的表情,反問:「為什麼?」

池本詞音攤開手:「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

五條悟:「你能給高專賣命,卻不能給五條家賣命?」

池本詞音糾正他,「我隻是在高專念書,它是會給我發畢業證書的,這叫各取所需,不叫賣命。」

五條悟不能理解。在他看來,池本詞音這樣天天以高專學生的身份接任務,和呆在五條家沒有什麼區別。而且五條家作為底蘊深厚的禦三家之一,所擁有的的資源遠非咒術界高層可以比擬。

不管咒術高層許諾給了池本詞音什麼樣的條件,五條悟有信心給出雙倍。

但他唯獨沒有預料到池本詞音會這樣毫不猶豫的拒絕他。六眼明明從池本詞音剛才的表情上捕捉到了高興的情緒。

為什麼要拒絕我呢?

五條悟想不明白。

池本詞音拍拍自己沾到灰的衣服和褲子,站起來後又想起自己還帶了東西。他自然而然的開口直接跳到了下一個話題:「啊對了,這個,原本想給你來著。」

他在自己褲子口袋裡扌莫來扌莫去,最後扌莫出一個小小的藍色禮物盒。那個盒子真的很小,可以像榛果一樣可愛的窩在池本詞音掌心。

盒子的外層包裝紙是飽和度很高的藍色,與五條悟的眼瞳顏色格外接近。

池本詞音:「一開始不知道你是五條悟,但想著你也是五條家的人,來五條家給五條悟當陪練,沒準能遇到你,就把想送你的東西給帶上了。」

五條悟沒有立刻接。

他目光打量著那個小巧過頭的盒子,看起來有點像裝戒指或者耳環的盒子。五條悟接過盒子,也沒有要回避一下池本詞音的意思,當麵就把這個小巧的禮物盒給拆開了。

裡麵藍色絲絨墊上內嵌一顆小小的,拇指大小的黑色石頭,被打磨成很柔和的形狀,右邊部分斜卡著一小塊藍色鑽石。原本是兩個不同材質的礦石,卻因為外力而緊密無間的嵌在了一起,中間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空隙。

那塊被嵌進去的藍色鑽石在夏日太陽光的邊緣底下,閃閃發光,像一塊小小的,駐足於人指尖的琥珀。

他將那塊嵌合的礦石捏起來,對準簷廊外麵照進來的太陽。

礦石光澤璀璨,猶如星辰。

五條悟:

「這是什麼?戒指?手鏈?吊墜?」

池本詞音:「都行,隨便你想拿它來做什麼都行。」

「前兩天去外地祓除一個火山咒靈,他的術式溫度太高,領域展開的時候形成了很多鑽石。後麵祓除成功的時候又遇上了流星雨,有天外隕石降落,砸進鑽石堆裡。」

「鑽石的顏色和你眼睛顏色很像,星星墜落的樣子也很漂亮,就想把它帶過來送給你了。」

其實還有幾句話池本詞音沒有說完。

他那時候還把五條悟當成女孩子,才會想著送給他鑽石。沒想到五條悟真的是男孩子。

五條悟手指撥弄那顆礦石,臉上表情不大,嘴角卻微微翹起。短暫的,五條悟決定原諒池本詞音拒絕了他邀請的事情。

那層搖搖欲墜的帳,五條悟用手指一戳就打破了。他跨出淩亂的訓練場,走到場外簷廊台階上坐下——剛才那碗沒吃完的刨冰還放在那裡。

沒有特意的保護,在夏至日的溫度底下,刨冰已經融化得差不多了。五條悟把禮物盒放進袖子裡,捧著白瓷碗慢悠悠喝融化的冰甜水。

夏日的天氣總是說變就變,上一秒還是艷陽高照,下一秒就暴雨閃電。女傭在前為池本詞音引路,都走到五條家宅院門口了,突遇大雨,她也嚇了一跳。

她抬頭看了眼豆大的雨,「請稍等,我去給您拿一把雨傘……」

池本詞音擺手:「不用,我朋友來接我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扯起衣服遮過頭頂,也沒有等女傭回答,便沖進了大雨裡麵。過大的雨密集連成一片模糊視線的霧,五條本家富麗堂皇的宅院對麵,一個穿著高專校服的少女正撐著一把印皮卡丘的傘。

池本詞音頂著雨三兩步沖進傘下,扯下衣服後習慣性甩了甩腦袋,留長了一點的頭發甩出一圈水痕。女生嫌棄的仰頭,曲起胳膊肘杵了杵池本詞音胳膊。

「你是狗嗎?不要這樣甩頭發啦!我的衣服都髒了。」

「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下這麼大的雨,等會回到學校也肯定髒了。喔對了,你想要星星嗎?這次出任務遇到流星雨,剛好有隕石砸我麵前了,我收集了挺多。」

「這屆流星不行,居然沒有砸死你。」

……

女傭看著年輕的少年少女共擠在一把傘下,即使知道對方是當下咒術界風頭正盛的咒術天才,卻也不禁感慨一句真是美好的青春。

忽然,她後背感到一陣惡寒。女傭戰戰兢兢回頭,愕然發現五條悟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

他手裡拎著一把油紙傘,練功服衣袖上還有沒乾透的血跡。

女傭硬著頭皮上前:「悟少爺,您有什麼吩咐嗎?」

五條悟將手裡的傘扔給女傭,「這把傘壞了,拿去扔掉。」

女傭低頭看著被扔到自己懷裡的傘——造價昂貴的手工傘,新得連油墨氣息都還在,她兩隻50的眼睛實在是看不出來這把傘哪裡壞了。

但她對麵就是神色淡漠的五條

悟,再給女傭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反問自家少爺。於是她戰戰兢兢垂下腦袋,應聲後捧著傘將其拿去扔掉。

在女傭轉身離開時,五條悟又朝門外雨幕看了一眼。他壓下唇角,從袖子裡拿出池本詞音送他的禮物盒,反手拋進外麵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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