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第四百五十幕 怒海,風暴匯聚 XVI(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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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裡特公爵麵色陰沉地看著一片狼籍的營地,幾頂帳篷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無聲敘述著某位小姐的傑作,巨大的爆炸從營地最中央產生,並在那裡留下一個直徑數米的深坑。

爆炸從濃密的霧氣間引來幾頭孽生物,那些濃稠得像陰影一樣的怪物徘徊不去,形態各異,其中一頭形同巨大的、緩慢爬行的爪子,指甲殘破,或幾隻獵犬一般的生物,然而身體部位殘缺不全。

它們正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向佩裡特公爵發出嗚咽聲。

一眾騎士如臨大敵,拔出利劍團團圍繞在公爵身邊,但佩裡特公爵自身卻不為所動,分開人群走上前去,張開口,發出一陣奇特的腔調。

那像是一段禱文,在晦澀難明的音調中,陰影孽生物竟緩緩向後退去,轉頭消失在不遠處的黑暗中。

艾塔黎亞的力量是從高向低被塑造的,猶如一顆倒著生長的大樹,越往根部,力量的表現越單一、越純粹,萬千的法則被統合為一,隻剩下最原始與古老的幾類。

敏米爾微微吃了一驚,「等等,那是……」

而在他的印象當中,謝絲塔也是馬魏爵士給予的名字,他告訴希爾薇德——謝絲塔需要隱姓埋名,在考林—伊休裡安生活下去,在那之後,她就一直以此為名。

彌雅點了點頭,「至於敏米爾,我沒太關注過這個人,不過他是銀之階,域能力也是分等級的,幻想騎士與幻想騎士之間亦有差異,空間傳送能力分為幾個階段,傳送物體,傳送自身,隔空取物,直至禁錮他人,在不同的世界之間打開通道,灰界之力其實也是類似」

他不由有些慶幸,幸好自己當時選擇了克製,要是太過看輕這些銀之階,當時倒黴的指不定就不是娜爾蘇妠,而是自己了。

天藍嚇得一個哆嗦,有些擔驚受怕地看著那裡,「那些是什麼?」

「這是陛下的命令,」公爵答道,「在某個過程中我們必須作出決斷,有的鳥兒或許會愛惜自己的羽毛,但你會嗎,聖選者先生?」

但她並不打算辯解,隻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所走的這條路深入地下,那裡才是寶庫真正的入口,而且其實那座寶庫並不隻有一個入口,但都需要正確的鑰匙方能打開,那把鑰匙而今就在你身上,在他選擇你作為他的後繼者的那一刻就交給你了」

魯德內簡單地回復了一句。

這或許在方鴴等人看來或許不算什麼,但阿德妮可是一個沒有戰鬥力的鑄匠。

「你沒聽過?」阿德妮有些意外,「就和它的名字一樣,我們是狩獵暗影的人,潛藏在陰影之中的一切生物,都是我們的敵人」

她手指一彈,將手中的匕首擲了出去,釘在一段陰影上。

隻是正如他所預料——

但瀚瑞那海上狂亂的風暴並未平息,在大海停息起憤怒之前,元素將日復一日侵蝕著港口的石基。

彌雅舉著水晶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水晶的柔光逐漸映襯出一對銀色的尖尖的獸耳,在銀灰的長發間豎立,它不時警惕地折向四周,顯得柔軟,內裡生滿了一層細密的絨毛。

「這正是我認為你太過冒險的地方,」彌雅尖尖的獸耳抖動了一下,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一切計謀都要建立在與之相匹配的實力上,你和對方的約定好像一紙空氣,他隨時有繞過的方法」

「譬如神力,亦是法則的一種,甚至更加純粹,眾聖將祂們的力量恩賜於信徒,讓信徒也可以使用它們,那也是法則力量在第一世界應用的實例」

「我見過星之海?」

但忽然之間,她直起身來,將那匕首握在手中,指向一個方向:

「誰在那裡,出來!」

蒼老的水手用手扌莫了扌莫自己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年邁的麵容上不由鬆弛下來,深深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竟然還能一眼認出我來,阿德妮小姐」

彌雅伸出手,下一刻星匕首從她手掌之中消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數十米之外,插入那裡銳利的岩石從中,將一頭陰影的生物釘死在岩柱之上。

奧黛絲轉過身來,看向他,她是那位大人的副手,他們最信任的女士,那雙褐色的眸子中,總是充滿了英氣勃發的正直,精力充沛,勇敢而善良,就和他們的艦長大人一樣。

彌雅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令手中水晶的光芒照出更深的區域,方鴴則尾隨其後。

彌雅搖了搖頭。

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敏米爾還是選擇了隱忍。

方鴴還是沒明白過來,有些不理解地看著這位狼少女,「為什麼是我?」

阿德妮看著詩人小姐畏畏縮縮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禁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隻是臨時登船,但並不是你們中的一員,你們可以容忍那位來自於聖禮公會的小姑娘,卻不能容忍我?」

方鴴注視著這個地下世界,如同注視著一頭怪獸巨大的口腔內部,平坦的岩石構成它的齶頂,尖銳的岩柱形成蜂擁的獠牙,深處一根石灰岩柱垂下,仿佛倒懸的雍垂體。

「從三十級到四十級之間,人們會第一次接觸來自於這個世界最底層的規則,他們會看到星光形成一片海洋,看到世界的深處所閃耀的輝光,穿過這片星海的人,就度過了凡人黑鐵的幼年,推開了那扇門扉——」

方鴴完全呆住了。

那是他與第四分隊所有人的最後一麵。

娜迦的攻勢夏然而止。

「其後諸多的法則都不過是在這五大法則之上的延伸,譬如我,」一把星匕首浮現在她手上,「他們稱我為海之魔女,是因為我的星匕首是光海的化形,它可以穿過以太之海上的任何一個節點,攻破這世上一切堅不可摧的防線」

時至今日,執劍騎士也是內庭近衛,其選拔嚴格,雖然仍摻雜進了不少貴族紈絝,但在外執行任務的這一支不一樣,他們平均等級起碼也在二十五級以上。

她的目光落在這位女神大人身上,顯得有些迷惑,奧黛絲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但她對這裡仍舊一無所知——她記得一些關於奧特裡克城的景象,但也僅此而已。

隻有死寂的風穿過每一條街巷,令萬物靜滯於時光的盡頭。

體格強健擅長近身搏鬥的巨龍,也可能是一位法力高強的施法者,超環法術在它們手中信手拈來,這些都是現成的例子。

眼下所有人雖然都被困在這地下,但想必那些人的目的也仍舊和自己一致,也就是找到那座沉睡於此的海盜王的寶庫,但在這兩方勢力之間,七海旅團可以說是最弱小的一方了。

水晶的光消失於那其後,黑暗中像是一條通向咽喉深處的小徑。

「那個詩人救走了自己的同伴,用音波共振的方式引爆了營地中的灰水晶,那些是魔導炮的後備引信,防護嚴密,不知道她是如何一下找到共振的頻率的」

那邊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從敏米爾的口氣來看,伊薩應該比他還要強,而按帝國一般的行事原則,原住民中應當至少還有一個銀之階,他當時也沒有太過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執劍之庭一方的那個指揮官。

方鴴愣了愣,他有r這個老師,對於更高層次的力量倒不是完全一無所知,所以他知道進入星海,也知道那些淌過星海的人會經歷什麼。

「賽內夫·阿加特,」阿德妮口氣冰冷,「昔日那位年輕的帝國海軍將領最忠實的屬下,但你當日並沒有隨他而去,與我父親和那人之間的瓜葛也沒有關係,我不會找你的麻煩,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我的指揮官閣下,艦隊的艦長,羅德裡戈·德安裡斯爵士手令的原文,是令我在娜迦一族攻陷奧特裡克之前,轉移城內的居民;」

阿德妮嘆了口氣,「你都管我叫姐姐了,我當然不會殺你」

「但這些都是被人為劃分的,在法則的領域中並沒有戰士、工匠或者是遊俠之分,高位的力量尤其如此,在到達一定位階之後,職業的區分其實更多來自於凡人利用魔導爐產生的差異」

「而我,我是奧黛絲,奧黛絲·林斯特恩,凱旋號上的大副,羅德裡戈·德安裡斯最信任的副手,執劍之庭『風暴』艦隊的艦務官,執劍騎士,而那個命令,正是由我的指揮官下達的——」

他隨後轉過身,對兩人道:

「二位請隨我來——」

方鴴幾乎都看愣了,彌雅和他們說過,她的龍騎士正處於沉睡狀態,而在第一世界她本身也不可能施展全部的實力,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一樣可以輕易辦到這一切。

「可是……你你……我……」

「為什麼?」

敏米爾重新沉默下來。

伊薩看向這位公爵大人,隻聳了聳肩。

魯德內搖了搖頭:「他的確出身鏽地,他的家族在星落之年前後曾經統治過那一帶地區,但那裡的居民不一定會對此而對他有多感謝,帝國從不缺乏嚴酷的鎮壓者」

方鴴點點頭。

一把星匕首有那麼重要麼?方鴴沉默下來,嘆了一口氣,不由想到了絲卡佩小姐、魁洛德團長還有其他人:「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這些」

那漆黑的光芒映照著整個戰場,霎時間令戰場上的雙方皆化為石雕,奧特裡克城內的數萬人口,與駐紮此地的上千帝國海軍、執劍之庭的騎士皆在那一刻化作虛無。

「最早他們可以用灰界的影子塑造兵刃,盔甲,直至自身,偽龍騎士的分身,甚至投影敵人,界域,幻想中並不存在的事物,最後乃至於一個世界,我想以敏米爾的水平最多到投影敵人這一步」

方鴴一愣,隨即點點頭。

伊薩一怔,隨即輕輕一笑,「這倒也是」

方鴴聽得不由愣住了。

方鴴從女仆小姐眼中看到一絲迷茫。

「這其中,就包括了你的父母,謝絲塔。

你父親海爾斯學士正是節點的總負責人,按照命令,我原本將護送他們離開,但事情在最後發生了巨大的變故……那個原本應當被封印好的節點,出乎所有人預料地提前啟動了……」

「當然,在一切的答案揭曉之後,」方鴴答道,「不過我也沒指望對方可以信守承諾直到最後一刻,在那之前他可以幫我很大的忙,你和奧黛絲女士都被困在那下麵,沒有他出手,我可能很難抵達那個法陣的中心——」

阿德妮的語氣一下變得冰冷,嚇了天藍一跳。

高大的印第安裔轉身用灰褐色的眸子注視著他,問:「你說誰?」

「謝絲塔?」

「嗯,但我不行,」伊薩搖了搖頭,輕淺一笑,「我已經看不進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你作為我的搭檔就好了,不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們唯一的優勢是掌握著一些對方還不知曉的情報,但在下墜之前,他遠遠看到了那座寶庫的大門,隻是而今奧黛絲卻帶著他們走向了另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

應當對對手的力量的層次有所了解才對。

「當世界淪陷時候,生活在那個世界上的野獸也隨之為陰影所吞沒,就變成了如今你所看到的樣子,我們將它們稱之為『陰影生物』,但這些類似,並不完全一致」

「奧黛絲女士……」他忍不住問道:「你好像真的記起了一切,但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位海盜王與你之間的關係,他讓我們為他復仇,可其實好像我們什麼也沒做?」

彌雅用皎如銀華的眸子平靜地看向他:「你終於想起來向我詢問這個問題了」

將拱衛此地的騎士,與從外麵攻入奧特裡克工匠協會的娜迦一族一起化作齏粉,猶如從深淵之中升起的一張巨口,同時將兩方的星輝所吞沒,令他們永遠化作白骨,定格於此地。

「所以帝國還是找到你了,他們要你乾什麼,打開這裡的大門?」阿德妮問道,「但你隻是一個背叛者,羅德裡戈·德安裡斯不可能會信任你,在最後的時刻你甚至都沒有和他在一起,他們能指望你知道一些什麼?」

方鴴卻再問道:「彌雅小姐,人們將接觸這個世界最基本的法則,稱之為進入星海,那些淌過星海的人,也是第一世界之上的存在,掌握法則的人,他們究竟有多厲害?」

像是乾掉了兩隻雞。

希爾薇德正蜷縮在狩龍人懷中,看著這兩人互動卻並不感覺到懊惱,反而覺得有些有意思,抿起嘴角微微一笑。

天藍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對方身手了得,卻裝作生活職業者藏身於七海旅人號上,所圖為何?她噤若寒蟬,因為按照一般的情節預演,接下來對方是不是要殺人滅口了?

仿佛一個從死亡之中蘇醒的世界,正緩緩降臨。

「你沒見過?」彌雅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我明白了,那看起來和工匠們見到的這個星輝所構成的世界差不多,但你沒有奇怪麼,他們需要借助行星爐才能見到的東西,你卻可以隨時沉入那個世界」

她走到匕首旁,彎下月要,拔出匕首。

「其次是龍騎士,龍騎士並不是第一個在第二世界被發現之後才誕生的概念,早在巨人戰爭之前,最早的龍騎士就活躍在凡人與蒼翠之間的戰場上。

何況龍騎士隻是人類的概念,妖精、精靈與巨龍他們都存在著一些同位格甚至更高位格的存在,這些力量都存在於這個世界幾千甚至上萬年之久……」

書記官合上記錄本,向佩裡特公爵看來。

這位『女神大人』像是回憶起了二十多年前那場暴風雨,目光一時間有些悠然,那個風雨交加的日子與今時的當下如出一轍,一切仿佛昨日的重現。

前麵已是一條死路。

……

「公爵大人,那是什麼?」騎士們質問他。

「人們將門扉之後的力量,稱之為龍騎士域,不同的域能力,則來自於不同的法則,這是凡人對於力量的認知,不能說全錯,因為它們的確來自於艾塔黎亞最底層的法則」

彌雅伸出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彌散在她手心中,那像是蒼之輝,在她指尖輕輕旋轉著,但又與之並不完全一致,它有時形成一束,如同她一貫所使用的星匕首一般,但時而又彌漫開來,變幻無形。

「不全是,」阿德妮搖了搖頭,「影人隨禍星蒼翠而來,它們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上自然不止有影人,也有巨龍,巨人與娜迦,那個世界原本和我們的世界一樣,有花草樹木,飛禽走獸」

「不必擔心,」奧黛絲留意到他的目光,才開口道:「那扇大門不過是他留下的一個障眼法,而並不是崇山寶庫真正的入口,他一貫是個謹慎的人,在這座結界之下亦留下許多遮掩的方式」

「陰影之中的生物,我原本以為你們認得,」阿德妮走向自己的匕首,回答道,「你們在艾爾帕欣和它們一戰,不是應當早見過這些東西了麼?」

隻餘下這個不為人知的戰場的一角。

「這是上麵的任務」

「研究過歷史才不會輕易上當,伊薩」

魯德內沉默著答道。

奧黛絲搖了搖頭。

「不用去管她們,」佩裡特公爵擺了擺手,目光注視著遠處彌漫的黑色霧氣,開口道:「一切仍按計劃推進,我們仍有一個辦法,那個結界不止一重封印,尖塔下麵還鎮壓著一些東西,它說不定能讓我們……」

「另外……那個女人也逃走了,她襲擊了看守的兩個騎士,唯一的傷亡也在這上麵產生,一死一傷,隨後她帶著另外兩人從東麵離開了這個地方,要追嗎,大人?」

「我們的目的仍是一致的,那就是進入羅德裡戈·德安裡斯留下的寶庫中,我並沒有欺騙你們那位團長,我的真正目的不在寶庫本身,你們仍可以得到一切——」

方鴴有些心虛,要不是敏米爾和他提起,他甚至都忘了——但要說真沒想到或許也不一定,也可能僅僅是本能的抗拒,或者不好意思,讓他根本不願意向這位狼少女請教。

「不過『灰界之力』並不獨特,那隻是幻想域下一個很普通的能力,當然普通並不意味著弱小,『灰之王』fox你應當聽說過吧,他也同樣是『灰界之力』的掌握者」

何況他之前仍認為七海旅團距離第二世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要不是接二連三地遇上更高位格的敵人,讓他不得不重視起這個問題來,或者說至少——

「這就是上位者,淌過星海的人,銅之階,銀之階,金之階,怎麼稱呼都無所謂,但有些人無法看到星海,有些人則永遠無法理解力量的本質,他們都迷失其中,最終也無法跨過門檻」

彌雅停頓了一下。

他的目光看向敏米爾,又看向一旁的伊薩。

「因為它們來自於一個黑暗的夢境,是一個巨大意識分裂出的孽生物,你可以將它們理解為一位黑暗中沉睡的神明意識的殘片,那些殘片碎裂一地,有大有小,小的可以細如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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