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聲(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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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畫中人一襲白色長裙直至腳踝,裙擺又沾染些許粉色,與池內風光相應,襯得如同仙子一般。頭上一個簡單的螺髻,不見任何發釵首飾,反倒簪了一支半開的嫩荷。麵容清清冷冷不帶笑意,卻自是風月無限。

透過生絹望去,更是縹緲無比。一副側身肖相已是驚艷,一時之間竟無人催促男子快些繼續。

縣老爺拍手道:「早聞得有撒豆成兵,今見開眼得見剪紙成人,真是有趣」。四座仿佛是堪堪回神,手忙腳亂舉了酒杯為青天老爺助興,唯原老李頭那戲班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三月下旬的天兒,不該這麼冷了。

男子又是微一躬身,似乎是應答了縣老爺誇獎,右手卻快速動作挑起琴弦,泠然一聲,琴弦應聲而斷。再繞過指尖,輕彈而出,斷弦徑直穿過白紗繞在女子站著的荷花莖上。

男子微一側身,手隨身動,快速一勾拉扯琴弦,荷花莖頓時折斷。女子似乎毫無重量,被這力道一帶,直接呈仰落之姿跌落,眾人隨之驚呼出聲。

生絹裡頭,女子頭上簪著的荷花上有已露珠先一步掉進水裡。男子卻快速一收琴弦,指尖帶著斷弦從琴頭抹至琴尾,琴轉瞬即與先前無異。再看亭內,女子在千鈞一發之際,裸足點上另一片荷葉,借勢而起,變換身姿。眉目流轉,更添嫵媚。

來來回回的一個側影,加之生絹顏色似乎有所增濃,眾人視線再不如一開始清晰,隻能隱隱綽綽瞧見亭內光景,就愈叫人心癢難耐。

座上有人狠狠的飲了一碗酒,再無人關注男子作何動作,一屋眼光盡數聚焦在白絹內的美人身上。分明隻是一抹影子,但總覺得裡麵是站著一個真人。

此時琴音再起起,不同於先前短短續續,時高時低的調子,流淌出的是瑤琴特有的音色,如泣如訴。餘光瞟去,男子勾挑復抹,屋內便餘音繞梁。

眾人並未聽出多少韻味,因為此時亭中影人已翩然起舞。隨著琴音或回首,或低眉,纖月要婉轉,雲袖婆娑。

無人覺得不美,似乎這位姑娘,本就是依據每個人心目中最美好的存在,而造出來的虛假幻象,偏偏又真實的像是觸手可及。

這一場舞蹈如此扣人心弦,仿佛一場刀尖上盛宴。女子三番四次都要從荷葉花朵上跌落,總在最後一刻又轉危為安,令一眾賓客不由得揪心不已。

偶爾甩袖碰到盛放荷花,花瓣飛散開來更是風月無邊,哪還有人記得此般如花似玉、良辰美景,剛剛不過是筆墨一張?殿內初有觥籌交錯,此時早已安靜異常,唯有琴聲疊疊,合著若有似無的佳人曲。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曲子終於停了,最後餘音甚長,女子跟隨最後一個音收回長袖,竟從池中帶起一朵花苞來,盈盈升至空中,轉而飄飄揚揚的穿過白紗飄至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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