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培訓班事務（1 / 2）
星期三，他打電話給李永茂商量，說和他一塊辦書畫培訓班，李永茂很雖說願意，但總信心不足，他說自己沒錢，然後完全支持傅永謙辦培訓班，說他可以以培訓老師的身份幫他，給他打工，看看再說，不要工資都行。主人公聽了，也開始猶豫，不一會，李永茂卻跑到主人公的書店裡麵來，和他一塊商量，再次動員他搞，積極的給他想主意：首先是找好的地段，最好靠近學校，或者靠近老人們休閒的地方，因為許多老人老而有錢，而且有閒，一旦刺激他們這方麵的愛好，應該效益是可觀的，又說到書畫培訓班該怎麼置辦教學用具用品。主人公聽了，覺得能找到個現成的書畫培訓班，悄悄去考察研究後再定。李永茂願意幫他，大概是因為主人公借給了他一筆錢，他很感激的原因，他甚至說這兩天正好有空，可以幫他各處去轉轉看。
兩人以前都隻是在學習書畫，不了解本市書畫與市場接軌方麵的事務，對各培訓機構更陌生。這一回下意識的去了解，才發現原來曲寧市裡各處的書畫培訓班還不少，兩天就打聽了十多個，可是，它們規模都不太大，最大的一家大約百把個平方，小的隻有幾十個平方，家庭式的。它們大都不挨著學校，地處偏僻，原來書畫培訓生源少，熱鬧地方的租金太高，有好幾家就是把自己的住房改成的培訓場所，在住宅小區裡的。各培訓班的設備設施也簡陋，大都是從簡單的家具市場訂做的簡單桌椅，案桌，或者直接層板做的，教學的老師也隻是學校的美術教師，或一些藝校培訓過的沒考上學校的高中學生，或市書協的人員，總之都沒有啥名頭，除了在同城網上打有片言隻語的廣告內容，更沒哪個培訓班在外麵公開打廣告。第三天，李永茂說就在他們工行所在街道盡頭第四中學後麵名叫「啟明星書畫培訓室」對外轉讓，培訓室在二樓，約有一百個平方。他去打聽，原來是老板在省城購房，也準備去省城發展，就打算將這個培訓室轉讓，轉讓費隻要一萬，李永茂問了覺得可以，就回來，告訴傅永謙，讓他一塊去看看，傅永謙忙同他一塊坐車去。
二人還在路上，李永茂又接到對方老板打來的電話，原來老板打出轉讓大半個月了，都無人問津，好不容易李永茂上門，卻沒還他的價，李永茂說考慮一下離開後，他生怕李永茂不再去了，猶豫許久打電話來，告訴他，可以接受分期，半年內付清。李永茂忙問他可以優惠不，他說可以考慮點點，於是傅永謙和李永茂忙去，準備看了現場情況後再和他砍價。
傅永謙在李永茂的帶領下，來到「啟明星書畫培訓室」，進門的第一眼，他就有些中意，這個書畫培訓室布置得古樸典雅，牆的左右兩壁裝飾著雲龍紋，正麵牆上中間是巨幅手書作品《陋室銘》，兩旁是副對聯「室雅何需大，花香不在多」，然後前麵是一張很大的案桌，也是黑色的，兩邊是八張小案桌，供學員們用的。牆上懸掛著學生們的作品，都是裱過的。牆角的一張案桌上疊滿了許多尚未啟開的三尺宣，四尺宣，仿古宣，毛邊紙，還有二十多本書帖畫帖。
老板是位四十來歲的婦女，叫高玲，其實長得不高，很瘦，可謂形銷骨立，五髒六腑像被省略掉了似的，讓人擔心三級以上的自然風就可以把她吹得像蒲公英一樣飄走，但一般人都把她的這種體態客氣地說成輕盈。她染著黃發，紅唇，臉上略施脂粉。她說這書畫培訓室是他丈夫辦的，他丈夫已經去了省城，她本人還是社區的副主任，還有兩年退休。她向主人公描述了辦書法練字班的利潤情況，他們這兒辦班，平時一個班，大概十五個學員，寒假可以開四個班，收六十個學員，每個學員收費三百五，毛收入就有兩萬左右。暑假可以翻倍，總之平時不是假期的話，生意要淡得多，隻能利用星期天開課，一個月半月才能有一班，人數定不了。他又說房子還是社區的，因為有她的關係，租金不是很高，每月兩百元而已，如果主人公願意接手的話，她還在社區，是不會漲這個租金的，如果是其他人，租金至少得要五百。
確實租金便宜，主人公比較了其他書畫培訓室的情況，對方倒是沒有說假話，如此一算，每一年的毛收入該是七八萬左右，扣開各種費用，一半應該有吧？他動心了。這個畫室旁邊還有個小間，完全可以作為宿舍，如果自己租下的話，就可以把現在租處退了。隻是一萬的轉讓費，仍讓他猶豫，他試著砍價，說八千，分三次付。高主任沉吟片刻說：「這樣吧，我也不說一萬，你也不說八千，就八千八百八，圖個吉利，本來我是無論如何不低於九千的。兩次付，時間間隔不超過三個月，如果不行，就算了。」
「那行吧。」主人公一咬牙，答應了，說遲兩天來簽合同，高玲說：「你先付點定金。」
「行。」主人公說著，身上隻有幾百元，全掏出來，一共四百二十元，於是就將四百元作為定金，高玲手寫了個收據，雙方算成交。高主任又給他介紹辦書畫培訓班的一些相關事宜，如何在書法培訓中，講古人的研究成果同時又獨創些理論的概念摻入其中，而不要解釋得太透，才能鎮得住學員；如何安排教學時間、書法考級，他還有相應的關係等等。這個書法培訓班也讓主人公省了白手起家的麻煩，跑教育局、工商局辦許可證、營業執照的一攬子瑣事，隻是更換執照名字就是。
他正籌劃著辦培訓班的事，接到曾希洋打來電話，要他參加一個宴會，他詫異，害怕對方又讓他去開支錢，把年譜節約出來的那點可憐的餘款吃光了，正想以身體不適加以推卻，對方在電話裡卻說興趣很高的告訴他，這個會一定要他參加。曾希洋說：「是我請客，來的都是咱們文藝圈子的朋友，你缺了就不應該。」
他這下放心了，於是連連的答應，趕到曾希洋說的地點明月酒樓。到了樓上，才見到確實是些熟人，前次參加年譜座談會的成員，戲曲協會的會長歐柏鬆，奇石文化協會會長史再國、報社的三名記者孫杳，李飄，周逸，《曲澤文藝》編輯部主任、副主任吳龍文，鄭良，他們按說差不多都是「朱子頤書畫研究協會」的會員了，隻是前次主人公和他們都沒有認真的接觸，尤其報社的三名記者和《曲澤文藝》編輯部主任吳龍文。幾人正在聽吳文化高談闊論，說著東歐美洲的政局形勢，周逸蓄著小胡子，滿臉自負、似乎在想著很深沉的國計民生的問題，右手食指頂著鼻尖，聽著一言不發。
吳龍文應該是位錯位的政治家，一有閒暇就在構思北方四島問題的解決方案，或在阻止北約東擴的措施。他對世界各地政壇的突發事件了感興趣，白宮、克裡姆林宮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第一個知道，如同裡麵有他安設的暗探。昨日印度一議員遇刺，今天一早他就清楚地向同事們講起遇刺者遇刺裡有什麼人在場，遇刺者站在什麼位置，凶手從何處開槍，子彈從何處射入，遇害人又倒向何方，讓人懷疑整個謀殺過程就是他親手策劃的或者他就是凶手；至於市裡的政壇風雲，他更了解，主要領導的來龍去脈，乃至生辰八字、家庭出身、兒女有幾，或情人有誰，他都十分清楚。平時他還有些偉大的愛好：比如愛讀領袖傳。《拿破侖傳》、《丘吉爾傳》、他都反復研讀；常在夢裡羽化成出色的外交家，不是對著歐洲的記者們侃侃而談，就是在美洲的官員們麵前舌戰群儒；晚上失眠的時候，他就虛構一位或一大群尖刻的記者向自己提尖銳的問題，在被窩裡自問自答，把記者們驚得五體投地，為國家爭得了不少掌聲。他擲地有聲的談論著委內瑞拉、古巴與美國的外交問題，指點阿根廷如何與英國保持良好的關係。主人公向他問候過，剛剛坐下，又進來幾個人，曾希洋又介紹，大家幾乎都認識的，隻有主人公比較陌生，他一一和大家握手問候過。吳龍文對曾希洋說：「曾主任，今天又來叨擾你了哦。」
原來曾希洋這次請大家聚會，是他即將接任文聯辦公室主任，雖然未曾公布，但信息是確切的，他一高興，就把公司這些朋友召集來，自掏月要包小範圍內喝上一回。本來這和主人公關係不大，但主人公編的《朱子頤年譜》，助了他爭主任之位的一臂之力，功不可沒，並且朱子頤書畫研究協會也有他的功勞，因此專門叫上傅永謙參與，也是向別人展示他的政績。不一會，菜上齊了，曾希洋打開三瓶他珍藏多年的老窖酒，大家開始喝酒，一致向曾希洋祝賀，祝賀他高升，曾希洋一邊說不要這樣，一邊慨然笑納大家的美意，說今晚大和大家盡興而歸。然後，互相敬，互相勸，打酒官司，大聲說著話，不片刻都半醉。曾希洋又講述關於《朱子頤年譜》的出版過程，意指自己付出了不少心血：這是曲寧歷史上第一本關於藝術家的年譜，他已經送了一本給檔案館，是要載入史冊的。對於曲寧的藝術家，春秋文化公司有義務宣傳好，還要把朱子頤的書畫藝術作品繼承好，保護好，將來都是寶貴的文物。周逸乘著酒興說：「曾主任，傅老師啊，咱們這些人私下在這裡著起門來說，朱子頤前輩的東西，要算文物，怕還要等上兩個世紀，還逢機緣湊巧。不過，曾主任有雙重身份，既官方又民間，兩方助推，這樣用心的幫他一把，成為文物的機會要大些，他在九泉下，也該對你感激不盡才是。」
「嗯，這需要我們大家共同努力。尤其是需要你們幾位大記者幫襯，共同打造咱們本地主文化內容，推向全國，甚至推向國際。」
「在國內操作難度大，因為這國內行家多，互不相能者多，那斤兩誰都掂得出來。在國際上還好些，畢竟國際上不懂書法藝術又愛書法藝術又有錢又愛裝高雅的白種人，棕色人也不少。」
「都行，隻要能成功，我們就行，與會者都有榮焉。」
傅永謙聽著尷尬，可不好反駁，人家說的畢竟是大實話。他忙敬孫杳，李飄，周逸幾位記者的酒，讓他們傾力相幫，代表恩師先感謝他們。他也不想自己為朱子頤的事努力了那麼久，所有光芒在這種公開場合被曾希洋一個人搶去了，曾希洋也忙說：「對，對，我和傅副會長都感謝你們大家。」
「曾主任和傅主席重托，敢不相幫?就沖著今天這幾杯酒，你幾位也該盡力而為。」奇石協會的會長史在國說。
「哈哈，那是，那是，好好，你倆各先喝一杯，咱們唯馬首是瞻，盡力而為。」周逸滿臉醉意的說。
曾希洋現在意氣風發，他更想把給自己帶來好運的「朱子頤」事件繼續擴大影響，打造人文亮點，因此強調大家要齊心協力，以朱子頤為起點，甚至打造書畫之鄉，大家都一致佩服他的高瞻遠矚。都喝得差不多了，幾個在沙發上歪著，喝著茶，主人公在周逸旁邊，給他倒茶，周逸謝了，拍拍他的肩說：「傅會長的字，我是見過的， 十分拱服，拱服。」
言下之意他反而比較欣賞朱之頤徒弟的字。主人公和周逸談到要辦書法培訓班的事，說：「拜托周教師幫寫兩篇稿吧，介紹介紹恩師的書法，順便宣捧捧咱，將感激不盡。」
「這沒啥，機會是有的，慢慢的來哇。」周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