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聖樹祈願，救贖神現（1 / 2）
古老而溫柔的聲音響起，這一次不是腦海中的共鳴，而是確切的聲音自樹洞中傳出，少了一分空靈，多了一分厚重。雪臨幽邁步向前，樹洞中並無燈火，唯有一張茶桌和一把茶壺，兩盞清茶和一個等待喝茶的人。與普通森精靈的滿頭金發不同，祂生有一頭令人難忘的銀發，如絲綢般柔順。祂身著一身純色的白衣，簡約而端莊，一張女性化的麵孔藏於銀發之下，給人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神聖感。淡金色的光輝從祂的體內散出，照亮著整個洞穴。
「您好，您的外貌倒是讓我頗為吃驚呀。」
「借來的肉身而已，不然我隻能在你的腦海中講話了。」
精靈聖樹的本體便是這棵無與倫比的巨樹，在他的身下，葬有無數森精靈的遺體。當森精靈死後，他們的一頭金發便會逐漸褪色，與翠綠色的瞳孔一同化為銀色。這些遺體的靈魂會與精靈聖樹融為一體，當精靈聖樹有出行或是儀式上的需求時，便會以他們的肉身為容器，行走於世間。
雪臨幽微笑著，盤腿坐在茶桌旁，端起茶杯品上一口清澈的茶水。
茶水入口帶有些許苦澀，但口感異常的順滑，滾入咽喉後濃烈的回甘逐漸顯現，掃清人的疲憊。
「真是好茶。」
「這是他們每年用於向我祭祀的貢品之一，名為百綠芳，是森精靈獨有茶種之一。」
「令人印象深刻。」
雪臨幽兩口把剩餘的茶水飲盡，細細回味口中的甘甜。
「氣運，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引領我們相聚於此。」
「是啊，在見到林瓏的時候，我就想這是一個能夠拜訪您的機會，看來我想的沒錯。」
精靈聖樹理了理自己的滿頭銀發，那雙銀色的瞳孔深邃，時間所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祂提起茶壺為雪臨幽滿上七分茶水，雪臨幽屈指輕敲茶桌以示尊敬。
「我們的這次會麵的機會實屬不易，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嗎？」
「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但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我又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
「有。」
「哦？是什麼？」
精靈聖樹雙眼中柔和的神情變得嚴肅，古井不波的言語中透露著一絲難以抑製的狂熱。
「我想你像希見萱一樣，擊碎曦庭的氣運。」
雪臨幽身體一僵，默默地放下了茶杯，認真地看著精靈聖樹的眼睛，說道。
「您真的認為我有能力做到希見萱前輩都未能做到的事情？」
雪臨幽的言語中第一次出現了如此的不自信。當然，這不能怪他，這個名字對於整個世界而言太過於沉重了。
希見萱，這是一個充滿希望與美好的名字。但在曦庭，這個名字幾乎跟死神畫上了等號，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數百年前的一位滅世者，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她在成名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個迷，史官似乎刻意抹去了她在歷史中存在過的證明，但有一段歷史是史官無法撼動的，那就是落日戰爭。
作為落日戰爭的發起者，希見萱將慘烈的戰火燃遍了整個曦庭。她是曦庭有記載以來最為可怕的妖孽，以不過三十歲的年齡踏入了第十階成道境界。在她成道後，她便潛入了昊天都，在天命帝主持祭禮時向整個曦庭宣戰，隨後將這個千年古都夷為平地。除去少數被天命帝和其他成道者所庇護的人外，上百萬無辜的民眾化為齏粉，為這千年古城陪葬。
這是對天命帝赤裸裸的嘲諷，然而在五位成道者的圍攻下，她依然遊刃有餘，將他們的戰場不斷擴大。戰鬥的餘波幾乎波及了曦庭的所有城市，甚至是海外的其他國家。當時尚處於巔峰的曦庭有著五位成道者，其餘高階能力者更是數不勝數。然而戰爭落幕後，曦庭的高階能力者十不存一，氣吞八荒的曦庭就這樣被打殘了。沒人知道那一戰發生了什麼，除了那位油盡燈枯，能力退化的成道者。
對於所有人而言，希見萱都像是一個神話，憑借一己之力，險些徹底摧毀曦庭的統治。不過也是由於希見萱過於殘暴的表現，曦庭對於接下來的幾代滅世者發起了不顧一切的圍剿，導致他們完全沒有成長的空間。雪臨幽若不是有著超出常理的好運，也將在他十二歲的那年死於救贖的兵卒手中。
「我相信。在希發動落日戰爭的前一天，希找到了我。她讓我見識到了你們滅世者一脈無限的可能性，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些許她的影子，你們所選擇的道路在某種程度上是出奇的一致。」
「您知道希見萱前輩的道？」
雪臨幽忍不住打斷了精靈聖樹的話語，他對於這位滅世者一脈的神話所走出的道路無比的好奇。但每當他向老師提起這個問題時，祂皆是一語不發，仿佛是什麼禁忌一般。
「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希選擇的道路，告訴你可能會為你引來災厄，相信你們的那位老師也沒有告訴你，對吧。」
「嗯……」
雪臨幽有些失落，但精靈聖樹口中的災厄讓他心生警覺，這背後一定有什麼目前他無法企及的秘密。
「當晚，希說會擊碎曦庭的天命，讓曦庭多年來奪取的氣運脫離掌控。曦庭之所以沒有把我們森精靈趕盡殺絕，就是當年的那位族長跟天命帝的交易，他把我們森精靈一脈的氣運全部交給了天命帝，以換取我們一脈的一線生機。希希望我們能奪回屬於我們的氣運，我們也確實做到了。希擊碎了曦庭的天命，讓我們成功地吸收了部分本屬於我們的氣運。但我們還是低估了天命一脈的布置，當我們想徹底取回我們的氣運時，那些無主的氣運卻自主地排斥我們，向著他們的戰場飄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我再也沒有機會兌現跟希的承諾了……」
精靈聖樹垂下了頭，身上散發出的光芒有些黯淡，那美麗的銀白色瞳孔中是對自己的失望與自責。雪臨幽能看出這位與希見萱前輩的關係不一般，想要說點什麼，但還是閉上了嘴繼續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雖然希沒有敲響曦庭的喪鍾，但我相信你們滅世者一脈的能力，也相信你，你的一些優勢正是希所欠缺的。」
雪臨幽豎起了自己的耳朵，仔細聆聽祂的下文，
「希不會隱忍，她很容易情緒化。你不同，你將你的情緒控製的非常好，並且非常善於等待機會。若是希再隱忍個十年二十年，磨練自己的能力，多懂得一些人情世故，而不是直接跟曦庭正麵開戰，一切都會不同啊……」
「或許希見萱前輩有什麼自己的苦衷吧……」
雪臨幽隻能苦笑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看不見的勝利往往比明麵上的勝利更為重要，我希望你能在做好萬全的準備後，向曦庭開戰，到時候我們森精靈一脈會全力支持你。」
雪臨幽陷入了沉默，他從未考慮過與曦庭正麵開戰，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種類不算逆天，自己的天賦也並不妖孽。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是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臨幽！」
「混沌？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