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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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這日,府上丫鬟婢女們發新衣新鞋,連陸安荀和杜文卿也得了一套。

陸安荀還好,每年大年初一穿新衣都是蘇綰給他準備的,早已習慣。

而杜文卿就有些受寵若驚了。

「我也有?」

「都有。」蘇綰說:「回頭你試試看,這是我讓繡娘臨時做的,針腳趕得急也不知合不合身。」

「合身,多謝。」杜文卿點頭。

待蘇綰一出門,杜文卿對陸安荀道:「我現在明白你為何想娶蘇四姑娘了?」

陸安荀從書中抬眼。

「蘇四姑娘」杜文卿停了下,說:「她身上有種令人踏實和幸福的東西。」

陸安荀得意:「你也趕緊成家,就不用成天羨慕我了。」

杜文卿笑了笑,笑容些許苦澀。

除夕夜,蘇綰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晚宴,擺在前院正廳裡。

酉時,她派人來書房喊兩人。兩個傷患出門,身上披著毛絨大氅,依舊圓滾滾。

杜文卿的胳膊傷著,被大夫用紗布掉在脖頸前,用膳不便,是以隻能婢女夾菜,然後他自己左手用膳。

而陸安荀也好不到哪去,他背部受傷,抬胳膊的動作也不能過大,為了忍住疼也隻能慢吞吞地夾菜用膳。

兩人坐在桌邊,跟烏龜似的一個賽一個慢,蘇綰忍不住好笑。

陸安荀斜眼:「笑什麼?」

「笑你怎麼了!」

如今陸安荀受傷,蘇綰可勁兒欺負,有時候還敢上手捏他的臉。完了再兩麵往中間一擠,把他擠成豬頭。

陸安荀怒不可遏,卻無能反抗。

聽她這麼說,隻無奈點頭:「今日除夕,你高興就好。」

杜文卿在一旁莞爾。

除夕宴過後,緊接著便是守歲,需守到子時。

蘇綰命人在廳中燃了兩個火盆,還將炒好的糖栗子給他們各塞了一包。

守歲不能就這麼乾巴巴守,若是在東京城蘇家,蘇綰鐵定會拉著眾人玩葉子牌。

不過現在在撫州,二缺一沒法玩,蘇綰索性邀他們猜大小。誰的牌大,誰就受罰,也不罰錢,就罰在額頭貼紙條。

這般玩了半天,待杜文卿和陸安荀兩人臉上貼滿紙條而蘇綰臉上乾乾淨淨時,陸安荀發現不對勁了。

他狐疑:「蘇綰,給我看看你手上的牌。」

「為何要給你看?」

「我看看,別捂著。」

蘇綰給他看。

「袖子也撈起來。」

「這跟我袖子有何乾係?」

陸安荀眯眼湊近,然後倏地抖開她袖子,果真露出幾張牌來。

「好哇,你既然使詐!」

「那又怎樣?」蘇綰毫不隱瞞,看了眼兩個穿得圓滾滾的傷患,囂張挑釁:「不然,你咬我啊。」

陸安荀:

杜文卿:

蘇綰大笑(),跑出堂屋:等著?[((),我去準備炮竹煙火,一會給你們看煙火秀。」

子時過半,城樓鍾鼓敲響。

萬家炮竹齊聲燃放,劈裡啪啦響徹漆黑夜空。一朵朵璀璨的煙花也在夜空裡炸開,絢麗斑斕的光好似希望。

百姓們仰頭觀望,歡喜道:「又是一年新春啦!」

杜文卿站在台階前望著炫目盛開的煙花,久久未能回神。

周紡被抓後一直關在府衙的地牢中,地牢由薛小將軍薛珹看守。陸安荀去審問過幾次,但皆無收獲。

年初八這日,他拎著壺酒又去了回。

「上好的梨花白,」他把酒放在桌上:「想不想喝?」

周紡也不是完全無懈可擊,至少陸安荀打探得知周紡好酒。

聞著酒香,周紡饞,卻隻是瞥了兩眼:「你若是想以酒套我的話就不必了。」

陸安荀冷笑,拿出兩隻碗盞擺在桌上,然後倒了八分滿。

「我套你的話做什麼?誰人指使或誰人與你勾結我猜得七七八八。」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陸安荀平靜道:「摩尼教已滅,撫州得以太平,你們的計謀並未能得逞。而且待年後我將送你入京城,到了大理寺有的是折磨等著你。」

「若是大理寺的手段還不夠,東京城的那位,你說會不會放過你呢?」

說完這話,陸安荀不動聲色觀察周紡,果真在他臉上發現一絲慌亂。

他掩下長睫,看來他猜對了。

回府後,杜文卿正在庭院中打拳。如今杜文卿的胳膊已經好了許多,大夫讓他練八段錦,說這對他胳膊恢復有好處,是以杜文卿天天午歇後練八段錦。

他見陸安荀回來,緩緩停下。

「周紡招了?」

陸安荀搖頭。

「既是沒招,你為何這副神色?」

陸安荀與他並肩而立,望著對麵柿子樹:「若要你猜,你會猜東京城的哪位?」

杜文卿麵色不變:「你猜到了?」

「八九不離十。」

「可他為何這麼做?」

「不知,總覺得這周紡身份不簡單,背景也不簡單。他以一人之力攪亂撫州,著實是個本事之人。」

杜文卿笑:「再如何有本事,如今也被你捉了不是?」

「可捉個周紡算什麼?難就難在東京城的那位。」

聞言,杜文卿沉默。

就在兩人沉默之際,薛珹匆匆而來。

「大人,周紡招了。」

杜文卿詫異:「這麼突然?」

薛珹將一封信遞給陸安荀:「這是他寫的,讓下官交給大人。」

陸安荀接過,一目十行看完,眉頭凝重。

杜文卿問:「說了什麼?」

陸安荀把信遞給他:「你

() 也看看(),這是周紡主動交代的。

待杜文卿看完6()6[(),麵色也沉重起來。

「果然被我們猜中了,居然就是二皇子。」

信中,周紡主動交代了自己是受二皇子指使。而且,他還留有一份與二皇子牽扯的賬本,還有一份來往名冊。

須臾,杜文卿道:「我實在想不通」

「你想不通二皇子為何要鼓動摩尼教造反是嗎?」陸安荀替他道。

杜文卿點頭。

「其實我也難以想通。」陸安荀道:「二皇子插手撫州的事可以理解,畢竟前撫州知府是太子的人。撫州越亂,對他越有利。隻是」

他堂堂皇子,在朝中的權勢甚至能與太子抗衡,沒必要造反,除非他傻到腦子被驢踢了。

可周紡若是被二皇子指使,許多地方便也說得通了。周紡身份神秘,不僅有護衛還有一身功夫,甚至還有帶兵經驗。不然區區商戶怎敢謀劃這種事?

過了會,杜文卿問:「你打算怎麼做?」

陸安荀反問:「這話不是我該問你嗎?我隻是撫州知府,而你是朝廷派來的欽差。」

默了會,杜文卿道:「摩尼教造反天下人關注,這事,二皇子逃不過去。」

「待處理完撫州的事,我就回京。」他說。

上元節過後,陸安荀和杜文卿的傷漸漸養好,也意味著兩人即將忙碌起來。

這日,是陸安荀難得偷閒的最後一天,兩人坐在桌邊用早膳。

「開春播種後,撫州應該能安穩下來了。」陸安荀突然說了句。

蘇綰望著他,他背著窗戶,晨輝落在他兩鬢,閃了點銀光。

「陸安荀,」蘇綰仔細打量:「你好像有白頭發了。」

「是嗎?」陸安荀居然有點緊張:「那你快給我拔了。」

他微微傾身,湊到蘇綰跟前。

蘇綰抬手在他烏發間扒了扒,找到那根白發,用力一拔。

「這可怎麼辦?」她望著那根白了半截的頭發憂愁。

「什麼怎麼辦?」

「你若是英年早逝,我就得當寡婦了。」

「」

「不過也不怕,」蘇綰轉身下城牆,兀自道:「我有錢,屆時」

陸安荀的目光幽幽射過來:「你想做什麼?」

「嘻嘻」蘇綰訕笑:「我能做什麼?當然是做個貌美多財人見人愛的寡婦啊。」

「」

用過膳,蘇綰問:「一會去書房嗎?」

「不去,難得天氣這麼好,我帶你去臨川城四處逛逛如何?」

說起來,蘇綰從來到臨川郡就沒好好逛過這裡的街市。

她欣然點頭:「好啊。」

兩人拾掇了下出門,之後馬車沿著中央大街徑直出了東城門。

「不是要逛街嗎?」蘇綰問。

() 陸安荀嫌棄:「你腦子裡除了逛街花錢就沒別的了?」()

是你說帶我四處逛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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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縣城逛。」

「」

蘇綰撇嘴,拉著她公乾就直說,還非得美其名曰「帶她逛逛」。

過了會,見他抬手往背後撓,蘇綰問:「傷口又發癢了?」

「嗯,傷口快結痂了,癢得難忍。」

「難忍啊,」蘇綰眸子一轉,坐上他的膝:「我有法子解決。」

陸安荀好奇:「什麼法子?」

「法子嘛,就是」她女霸王似的捏起陸安荀的下巴:「目標轉移法。」

說完,她唇貼上去,輕柔地勾弄他的舌。

春光美好,綠草茵茵,車馬行在官道上若山水畫卷。

馬車裡,蘇綰坐在陸安荀懷中。過完年後,衣衫漸薄,也不知是不是陸安荀的錯覺,蘇綰的身子越發地玲瓏了。僅這麼坐著,他都能感受清晰。

兩人親得漸漸動情,沒多久,陸安荀氣喘籲籲地推開她。

「蘇綰,這是在馬車上。。」他說。

「馬車上怎麼了?誰規定馬車上不可以親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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