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會海的女兒(1 / 2)
「哦嗬~哦嗬~大海的~女兒……
你聽~她在~低語……
海風~揚起,大海碧波~無際……
隨風去~揚帆千裡……」
虎背熊月要的庫爾提拉斯水手哼唱著船歌,將巨艦穩穩地停靠在碼頭邊。海上王權號收起風帆,甲板正中落下一條纜繩,頭戴藍色船長帽的戴林·普羅德摩爾抱起身邊的小姑娘,皮靴在纜繩上纏了一圈,單手攀著繩子從甲板上一躍而下。
「我們著陸啦,寶貝兒。」
戴林雙腳踏在碼頭上,踢開了纏在靴子上的纜繩,拍了拍肩頭把腦袋縮進他懷裡的小姑娘,將她遞給了跟在身後的女船員。
「日安,普羅德摩爾領主,」烏瑟爾向前邁了一步,行了半禮。
「我奉泰瑞納斯國王的命令前來迎接您。」
「哈哈,烏瑟爾!」戴林毫不見外地迎上了烏瑟爾,給了老騎士一個熱情的擁抱。
「真是個古板的家夥,跟安度因在信裡說的一樣。」
戴林攬住了烏瑟爾的肩膀,輕輕敲了敲他月匈前的板甲,「神交已久了,要不是忙著打仗,我肯定要看看,你被灌醉之後還能不能這麼正經!」
「咳咳…」烏瑟爾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掙開了海軍上將的臂膀,「普羅德摩爾領主,請允許我為您介紹…」
老騎士伸出一隻胳膊,「這位是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洛丹倫的王子。」
按理說一國王子親身來迎足夠體現洛丹倫的誠意了,但不知有意無意,烏瑟爾對戴林施的是平級相見的半禮,在引薦阿爾薩斯時卻用了引薦上級的全禮。
從小經歷了嚴格禮儀訓練的阿爾薩斯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他不卑不亢地撫月匈道:「久聞大名了,庫爾提拉斯的戴林爵士。」
戴林歪了歪腦袋,打了個哈哈:「我就是個靠海吃飯的船頭兒,攤子鋪得大了點而已,爵士?米奈希爾家封的?」
他清楚洛丹倫派出重臣和王子,擺出一副迎接歸國將軍的架勢,就是要給他個下馬威。
說回來他不放小艇不打旗語,將旗艦直接停在洛丹倫港,又何嘗不是抱著相似的心思。
雙方第一個照麵打了個旗鼓相當,戴林扶了扶頭頂的船長帽:「洛丹倫的王子,連個侍衛都不帶?」
「沒人能在洛丹倫的土地上傷害到她的王儲,普羅德摩爾領主。」烏瑟爾笑著說,「更何況國王說了,我們隻是請您一人到洛丹倫王宮吃頓家宴,用不著勞師動眾。」
言外之意,您這一船人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哈?」
戴林笑了笑:「合著我這船上的幾百個兄弟,靠了岸都不能瀟灑瀟灑?」
船員普遍薪水不低,但除去那些有家業的老水手,鮮有攢的下積蓄的。
住在狹小的船艙裡,往窗外一望除了水就是水,喝的隻有烈酒,綠菜隻有豆芽……
因此航海時代,無論素質多高的海軍,在經歷了幾個月的航行終於靠岸後,都要理所當然地……放縱一下。當然,這個過程中滋擾地方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負責港務的本地官員,會妥善安置您手下的小夥子……呃…」
烏瑟爾見巨艦甲板上,一個個身材魁梧的女水手正向岸上的壯勞力們吹著口哨,神色難明地頓了頓。
「和姑娘們的…」
戴林搖搖頭:「怎麼招待是你們的事,我可不能委屈了我的老夥計們。」
「海上王權號!」
「Aye!」
「放棧橋,登岸!」
「Aye aye,catain!」
「戴林,你?」
烏瑟爾皺眉,庫爾提拉斯在在海上惡名遠播,掛上王旗就是兵,掛上黑旗就是賊,這樣的幾百人放到岸上,一個不小心就是外交糾紛。
「我什麼我……」戴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銀壺,向口中灌了一口朗姆酒,嘴角掛著微笑。
「老子受邀參加七國聯盟,可不是來給洛丹倫當小弟的!」
巨艦的甲板上,水手們七手八腳地將棧橋和軟梯搭在碼頭上,吆喝著溜下船艙。
「怎麼?你洛丹倫欺我庫爾提拉斯地狹人寡,想對盟友拔刀相向不成?」
戴林並非外表看上去那般粗豪魯莽,下船的水手們在他身後整齊列隊,與趕來的洛丹倫港衛兵遙相對峙。整個過程中,戴林一手搭在月要間的細劍上,冷冷地望著烏瑟爾。
盡管局勢劍拔弩張,但正值七國聯軍共抗部落的關鍵節點,無論是烏瑟爾還是戴林都清楚,眼下的陣仗打不起來也,沒人敢打起來。
洛丹倫想要做人類世界的執牛耳者,而庫爾提拉斯不願在聯盟中受製於人,此時誰退了,就會在之後的談判中失了一手先機。
戴林渡海來援,本就占了道義上的優勢,一旦雙方火並,無論是輸是贏,都是洛丹倫這邊吃虧一些。
烏瑟爾有些頭痛,他沒料到身為一國元首,戴林處理問題竟然這樣……簡單粗暴,本想給他個下馬威,反倒被他給架了起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酒鬼大叔!」
氣氛僵持之際,突然一個童聲在兩夥人不遠處響起。
「嗯?」
戴林轉過頭去,隻見一個金色頭發的小鬼從海上王權號側麵的炮艙門探出頭,向岸上招手。
「馬庫斯?」烏瑟爾下意識一回頭,果不其然,阿爾薩斯身邊哪有了馬庫斯的影子。
「胡鬧!」老騎士咬了咬牙,卻聽馬庫斯揚聲道:
「戴林·普羅德摩爾,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小爺我饒你一命……不然……我放炮炸死你們!」
戴林嗤笑了一聲,「就憑一門四磅小炮?「他將視線重新落在烏瑟爾身上,」
「這小家夥是你的跟班?真以為炮這玩意兒是個人都能玩?」
「小東西,你要是長卵子的爺們,就放一響給老子樂嗬樂嗬!」
馬庫斯當然是玩不明白前膛炮的,更何況海上王權號的甲板極高,四磅的小炮從炮門射出去,根本射不到船體正下方的庫爾提拉斯一行人,反而是烏瑟爾危險更大一些。
「你說的,別反悔哦。」
戴林隻見小孩子整個身子縮回了艙門,隨即順著炮艙探出一個圓滾滾黑洞洞的……
炮屁股……
馬庫斯再次探出身子,一隻手裡拿著一根點著的火把,另一隻手將一根引信插入引火孔。
「倒數十個數!」馬庫斯興奮地喊道。
「十……」
「停下!」戴林連忙疾呼道:「停!你不要命啦?」
馬庫斯不以為意地從炮口伸出兩隻腳,垂在側麵的船板上,義正言辭地道: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小爺是烏瑟爾的門生,難不成隻許你羞辱我的恩師和王子,不許小爺炸了你的破船?」
「識相點把手裡的武器給小爺扔嘍!」
聖盾術捏在手裡,心裡有底的馬庫斯表現得像個慷慨赴死的義士:「不都說戰艦就是船長的愛人嗎?老海賊,老婆和麵子,你選一個吧!」
「小心!」
烏瑟爾喊出這句話的同時,馬庫斯頭頂寒光一閃,一個精瘦的漢子從甲板上索降到炮艙側麵,抽出銜在嘴裡的狗腿刀向馬庫斯縱劈過來。
「製裁!」
紫芒一閃,半空盪過來的水手握著纜繩的手乍然失力,被馬庫斯一腳蹬了下去,墜入海麵,激起一團浪花。
「嘖嘖嘖,零分,你這是從非綠賓挖來的跳水選手嗎……」
馬庫斯冷笑了一聲,將燃燒著的火把慢慢伸向引線。
「噌!」
戴林輕哼了一聲,將手中細劍插入碼頭的木板內,「下船,老子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