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崩斷的利刃(2 / 2)
「你放著……水涼……」
蒂芬見馬庫斯拎起板凳來幫忙,連忙攔著,「我來就行,你去跟阿爾薩斯說說話。」
估計是身份尷尬,瓦裡安和阿爾薩斯沒在一桌出現過。他吃的是蒂芬的愛心小灶,馬庫斯聞過那個砂鍋,一股子藥味。
「吶……」
馬庫斯沖兩個木頭人努了努嘴,「這二位局域網聯機呢,我過去乾嘛?」
蒂芬雖然不曉得局域網是啥,但精神還是領會到了,掩著口笑到:「小猴子吃醋了?」
「嘁……我吃小屁孩的醋?」
他可不想在洛丹倫跟王子搶妹子,艾澤拉斯這麼大,以他這個ID將來有的是機會。
馬庫斯心中有些唏噓,怪不得柯南是海螺小姐這種時停設定(指漫畫中角色年紀不隨故事推進成長),否則當了這麼多年小孩估計也憋屈得要死。
昔日擎天柱,今朝出水管,小孩子的世界連蛋疼都莫得……每天都是三九的早上——硬是起不來。
咳咳……
「瓦裡安那天說,」蒂芬的俏臉上浮上一層紅雲,「如果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的話,給你做老婆好不好?」
「艸?」
馬庫斯腳一滑,險些從板凳上摔下來。
不是吧阿sir,我拿你當兄弟,你想當我嶽父?
關鍵是等您倆慢工出細活,生出來的可是個帶把的啊?
說曹操曹操到,瓦裡安邁著極緩的步子走到了眾人麵前,臉上露出一絲不大自然的笑容。
「阿爾薩斯王子,你先回王宮吧,泰瑞納斯國王派來接你的人到了。」
年輕國王的步伐遠不如平日那樣四平八穩,略略有些蹣跚,麵色有些發白。
「嘖嘖嘖,」馬庫斯撇了撇嘴,「這才多大啊就這麼不節……」
隱隱間,他發現瓦裡安背過去的一隻手中攥著一張信紙,一滴鮮血從他指節的位置滴在身後的地麵上。
馬庫斯瞳孔一縮,徹骨的寒意籠罩了他的身子。
「是……咳……」他張了張嘴,嗓子乾澀得要命,咳了一聲,聲線發顫:
「安度因出事了?」
「嗆啷……」
蒂芬手中的盤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瓦裡安閉上雙眼,輕輕點了點頭,蒼白的麵容上擠出一絲微笑,對阿爾薩斯說:
「戰鬥進行得很順利,聖騎士圖拉揚率部擊潰了獸人酋長奧格瑞姆,洛丹倫的軍參們正在王宮商討接下來的計劃,國王陛下希望王子能去旁聽。」
阿爾薩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略帶不舍地望了一眼吉安娜,向早就等在門口的侍衛官走了過去。
………………
「……聯軍勢弱。當是時,洛薩身先士卒,率部逆戰,與賊酋短兵相接,劍崩,猶不退。酋以重錘擊之,頭麵盡碎,歿……」
蒂芬臉上淚痕未乾,正在為瓦裡安挑去刺入拳頭的木茬,馬庫斯拿起沾滿鮮血的戰報,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沒結繭的毛毛蟲連翅膀都沒有,更別提什麼蝴蝶效應了。與前世的記憶一樣,聯盟贏下了黑石山之戰,指揮官安度因·洛薩戰死,酒館的吟遊詩人口中多了一個關於半把聖劍的傳奇故事。
「我很抱歉……瓦裡安,」馬庫斯嘆了口氣,「如果我前些天勸的更果決一點……」
「你事先就知道對不對?」
倏忽間,瓦裡安掙開蒂芬的手,如一隻發狂的豹子,兩眼猩紅,風一樣地閃到馬庫斯身邊,扼住他細小的脖子,將他提在半空。絲絲鮮血順著瓦裡安受傷的手流進馬庫斯的衣襟。
「洛薩爵士,他的死,你還知道聽到了些什麼?」
瓦裡安額角青筋綻起,棱角分明的麵龐上肌肉不斷抖動著:「洛丹倫?我就知道,泰瑞納斯不會就這麼……」
「啪!」
一記耳光重重抽在瓦裡安臉上。
「你瘋了嗎?」
蒂芬滿臉淚水,低沉著嗓子,對麵目猙獰的丈夫低聲嘶喊著:
「還是你想讓幾萬暴風城人民為你的愚蠢陪葬?」
「呃……咳咳……」
馬庫斯趴在地上,嘔出一口酸水。
「可是他……」
瓦裡安被這一耳光抽的清醒了些許,紅著眼眶,伸出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向馬庫斯。
「艾莉安姐姐說的沒錯,」馬庫斯喘過一口氣,望向瓦裡安。
「瓦裡安,你他媽瘋了!」
「你在侮辱安度因為你,為你的暴風城所做的一切!」
他將戰報摔在瓦裡安月匈前:「他在和獸人的戰爭中英勇戰死,而他的國王卻像個懦弱的廢物,想要毀了他的付出!」
「個中細節,等暴風城的傳令官回來一聽便知,你清楚你剛剛的話傳出去是什麼後果嗎?」
馬庫斯深吸了一口氣,對躲在門框後的吉安娜招了招手。
「簡,剛剛瓦裡安悲痛過度,暈倒在了院子裡,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清楚嗎?」
吉安娜點了點頭,她父親和安度因是至交,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沒理由出賣瓦裡安。
「艾莉安姐姐,你抓緊時間收拾一下,免得被人看到,我去處理一下身上的血。」
他對蒂芬露出一個微笑,又望向崩潰的瓦裡安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
………………
「你都夢到什麼了?」
那天晚上,烏瑟爾如此問道。
「我夢到我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見證了這顆星球多災多難,卻又頑強生存……」
馬庫斯低聲嘟囔著,眼皮越來越重。
「這孩子,」烏瑟爾莞爾,抱起昏昏沉沉的馬庫斯,從屋頂躍下。
「你夢裡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倔強得可憐……」馬庫斯下意識回答著。
「就像那個沖向磨坊的堂吉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