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雛之祭（1 / 2）
2月裡的那一通電話之後，未花和織田光星漸漸恢復了從前補習班下課之後接送的約定。
雖然天氣已經越來越暖和了，但兩人就像心照不宣似的，隻是一起分享著能夠肩並著肩一同前行的，那段舒緩而靜謐的時光。
春風拂麵，艷色桃花開滿枝頭的三月伊始，未花迎來了自己17歲的生日。
因為恰好是在女兒節的這一天出生，所以媽媽提前了好幾天就已經在客廳裡擺上了華美的宮裝人偶。
這套宮裝人偶是媽媽從娘家帶過來的，一直以來代代相傳，已經有了相當悠久的歷史。
雕繪著桃花圖案的雛壇多達七層台階，燈籠與盆栽交相輝映。天皇與皇後、宮女、樂師、隨從、仆人、家具、牛車轎子等等依次講究地擺放其上，瓷白的小臉上妝容精致如畫，雍容艷麗的宮服熠熠生輝。
今天一天的飯菜都是由媽媽來準備的。未花隻需要穿著和服，像個洋娃娃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休息就好了。這讓一向都是操持家務的一方的她很不習慣。
媽媽平日裡對過年過節都並不太上心，唯獨每年的這一天是格外隆重的，會提前好幾天就開始做準備。
每一年的女兒節裡未花和人偶合照的照片，都按照年紀的順序收在相冊裡。
這似乎已經成為她們家裡約定俗成的一種儀式了。
餐桌上鋪上了雪白的桌布。料理和往年一樣：紅、白、綠三色的江米丸子和菱餅，分別代表著除病、元氣和驅邪；寓意著愛情忠貞專一的清蛤蜊湯；顏色鮮艷餡料豐富的花壽司；海苔飯團和小瓶裝的白酒。
餐桌的正中央擺放的是8寸的巧克力生日蛋糕，上麵已經細心地插好了17根彩色的生日蠟燭。
一切準備就緒後，未花和媽媽一起坐在餐桌邊，恭敬地說完「我開動了」後，開始品嘗豐盛的節日兼生日料理。
媽媽在精巧的小酒杯裡慢慢斟上白酒，微笑著向未花舉杯道：
「生日快樂，未花。恭喜你今天17歲了。」
「謝謝媽媽。」
她也微笑著舉起裝著白開水的酒杯。瓷器輕輕碰在一起，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吃完飯後就是吃蛋糕了。媽媽起身走到客廳裡的落地窗前把窗簾拉上，房間裡的光線立刻就黯淡了下來。
她劃燃火柴彎下月要小心翼翼地一一點上蠟燭，坐回位置上示意未花可以開始許願了。
未花慎重地點點頭，麵對著在昏暗的光線下，搖曳閃爍的17朵小小的燭花，輕輕地闔上了雙眼。
希望媽媽身體健康，工作順利；
希望自己學業進步；
希望……
希望他也能夠一切平安。
她重新睜開了眼睛。一口氣把蠟燭都吹熄了。
切蛋糕的時候，客廳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媽媽正忙著把蛋糕切分得整整齊齊的，未花便起身去接電話了。
「餵？這裡是荻野家。」
「是我啦。」
電話裡傳來織田光星若無其事的聲音。
「……織田君？」
未花吃了一驚，看到媽媽停下動作，投來疑惑的目光後趕忙壓低了聲音，
「抱歉……我沒有想到你會打電話過來……」
「歹勢歹勢。」
織田光星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繼續說道，「你現在方便出下門嗎？我就在一起回去的時候送到最後的那個街道口那邊。」
未花呆了呆，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好。你等我一下啊。」
她掛斷電話，對媽媽說：「媽媽，有一個朋友過來找我，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有朋友來找你？叫朋友一起進來吃蛋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