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離直銷公司（1 / 2）
寢室三人似乎和陳恪有了隔閡，陳恪認為是自己不太合群，又或許是家境差異導致。周末，他們再次約了去逛街購物，等陳恪起床三人已經洗漱完畢正要出門。陳恪忙表示要一起出發，三人又等了片刻，這才一同坐了車前往市區。5路公交的起點在南校門口，上車人數不多因此四人並排坐在最後，視線能俯瞰整個車廂，薑邵文拉著陳博賊溜溜地偷看女生，小聲地評頭論足，不時發出陣陣竊笑，傅正民忙著發短信，一路上也不曾說話，陳恪便覺得有些無趣，便將頭靠著窗戶，望著窗外齊刷刷後退的街景。5路車從城北一路穿行市區，終點站是城南的海州廣場，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車程約一小時。
連日的陰雨天終於放晴，太陽曬進車裡十分暖和，陳恪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他感覺自己身體慢慢變得輕飄飄，然後兩腳離地飛離了車廂，隻眨眼功夫，他像是穿越時空一般落在了一個嘈雜無比的市場裡，細看之下，卻不像是自己高中時總去購物的西河路服裝城，這裡不是樓房，放眼看去，全是看不見盡頭的狹窄過道，兩側是密密排布的一個個鋪子，掛滿衣服飾品，到處張貼著清倉甩賣字樣，一個高個的婦女帶著一個微胖的女孩正從前麵走來，她們應該是母女，女孩年齡與陳恪相仿但臉上卻看著有些膽怯，她緊跟著母親，也不說話，任由母親挑選了衣服在她身上比劃，靜靜看著媽媽與攤主砍價，付錢。「你怎麼出了門就這麼一副窩囊樣，沒半點精神頭！」母親有些惱怒地抱怨她，她小聲嘟囔：「你決定不就行了，乾嘛還問我意見，我穿什麼都行。」
「那你喜歡嗎？」「喜歡啊。」兩人說著話從陳恪身旁經過，直到消失在一處轉角，陳恪甚是奇怪，他往前走去，不由自主想跟上去看看兩人究竟是誰，但人流擁擠，將他擠得幾乎無法動彈，他使勁往前走，卻被人不停地推搡，一下一下，他不耐煩地撥開其中一人的胳膊，嗬斥道：「你乾嘛！」
「什麼乾嘛，到地方了別睡了！」傅正民的聲音傳來，陳恪這才從夢裡驚醒，發現月匈口全是汗珠，他喘了幾口粗氣才緩過神來說道：「真要命，一下子睡著了還做了個夢。」三人便一起笑話他一定是在做春夢。
陳恪第一次進入高級商場，進門那一刻，傳來一陣好聞的香味，空調開得十足，剛才車上的悶熱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陳恪故作大方地走著三人邊上，隨著他們一起進入耐克專櫃。明亮的環境，熱情的導購，讓陳恪十分不自在，他偷偷看了幾個價簽，高昂的價格令他咋舌，又見傅正民正在試穿一雙球鞋，漂亮的紅白黑配色搭配一隻醒目的紅勾，陳博在一旁說道：「櫻木花道同款，好看！」傅正民也覺得滿意，穿上鞋在原地走了幾步便準備買下，店員好意提醒他今天銀泰店慶活動，滿兩千減五百。陳恪剛收到這月生活費，加上前幾月結餘，錢包裡倒是有小幾千塊錢，心中便踏實一些，於是也在耐克店鋪轉悠半天，隻可惜沒選中價格實惠又喜歡的，其他兩人也是如此，便說各自去逛逛，陳恪莫名地鬆了口氣。
海洲大廈是海州最好的商場，一樓是香水和奢侈品櫃台，二至五樓則是男女服裝、運動服飾，陳恪從三樓一路往上，終於在五樓發現一些相對便宜的品牌，從樓梯處指示牌看到，這一層屬於青春休閒，換言之就是適合陳恪這樣的學生能夠消費得起的地方，陳恪頓時來了興趣。
到了飯點，四人約好在七樓美食城匯合，陳恪等了一會，傅正民就到了，隨後見陳博和薑邵文笑盈盈地走來。陳恪對於服裝品牌並不了解，唯獨認識阿迪達斯和耐克，還是在初中時候班裡有幾個住校學生攢錢買這兩個牌子的球鞋，新鞋上腳就在班裡炫耀，隨後，其他幾名男生也買到了不同款式的球鞋，陳恪當初十分羨慕，他從未見過如此款式的球鞋，顏色靚麗款式漂亮，隻不過聽到鞋子價格不菲便也不再動此念頭。沒想到過了兩月，俞波神秘兮兮地告訴陳恪，鎮上有家鞋店在賣假冒耐克球鞋，隻要九十元左右，陳恪心動不已，當天回家就跟蔣紅芳提出想買一雙鞋，蔣紅芳問清價格當即就拒絕了，並且將陳恪好一頓數落，從此以後陳恪再也沒有開口向母親要求買過什麼，任何吃穿用，要麼全憑母親，要麼自己偷著攢錢。
陳博翻看陳恪買的佐丹奴短袖，日高登山鞋的小票，笑著說：「我沒見你穿過運動品牌。」陳恪忙道：「高中時買過一些，進了大學總覺得該換個風格，可惜也不懂好壞，挑些便宜的買了，太貴的生活費也不夠支持啊。」然後自己卻是笑了起來。陳博問道：「你爹媽給你多少錢一月？」陳恪實話實說：「一千五。」
「那也不少啊，我也一千五。」傅正民插嘴道，相互詢問之下發現四人均是一樣的生活費，陳恪於是奇怪道：「那你還買這麼貴的鞋。」傅正民賊笑道：「這不是以前過年壓歲錢都攢著嘛，加上進了大學，一些親戚多少都給個紅包，也夠我瀟灑幾次了。」薑邵文在一旁附和：「原來跟我差不多，不過我家是每年給一次生活費，我這學期瀟灑過頭，下學期就該節衣縮食了，到時求施舍啊。」幾人將購物金額做了統計，兩千減五百相當於七五折，陳恪一共花了四百二，四人消費共計兩千八，陳恪便不好意思參與折扣，於是傅正民提出吃飯由他們付錢，陳恪欣然同意，隻是突然瞥見陳博似乎麵露不悅。
回校的公交車不像來時，乘客很多，四人分開坐在各處，一路之上也無法聊天。陳恪隻覺得車裡空氣渾濁令他難受，將手機通訊錄翻了個遍也不知與誰聊會天打發這一小時的時間，忽得看見一個陌生的名字「苗芳芳」，才想起那日張斌囑咐的事來。他編輯短信「你好，我叫陳恪，張斌介紹讓我聯係你，想問下大概是做些什麼？」點了發送不到十秒，苗芳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陳恪猶豫著接通，電話那頭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好陳恪，情況是這樣，這是一家美國公司，在中國做線下無店鋪產品運營，產品是生活用品為主，團隊正在不停地擴展當中，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其中的一個鏈點，發展下線客戶群，通過返利模式賺取報酬。原則上講這個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低投入高回報。當然了，也需要對你進行相關培訓才能進入團隊，如果有興趣，你可以白天隨時去新華花園的公司谘詢……」
苗芳芳聲音清脆語速極快，陳恪聽得雲裡霧裡，隻得打斷她：「不好意思學姐，我在公交車上，有點吵不太聽得明白，你說的是新華花園嗎？」上午乘車時，其中一站就是新華花園站，陳恪抬頭看向指示牌，此時再過兩站就是，與苗芳芳確認完畢，他決定今天就去了解下，如果真的可以賺到錢，倒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即使辛苦一些也不怕。通過室友間聊天，陳恪完全能想象到這個學校學生是多麼富足，生活費不高僅僅是為了防止他們在學校胡亂花錢，而絕非是陳恪家中需要合計商議後才能定下金額，每月還得囑咐一回。而據陳博所說，班裡更有幾位女生，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據說是家族企業，財產過億。
提前發了短信給室友說明情況，又將購物袋讓傅正民替他保管。到站後陳恪緊握手機，小心擠下公交車，新華花園就在他麵前。紅白相間的外立麵，高聳的樓宇，顯得十分氣派，根據苗芳芳的短信提示，他找到了2號樓，進了電梯按下22樓按鈕，心裡略有些不安地站在電梯裡，緩緩上升。終於，電梯停穩，陳恪左右張望，這是一棟三戶一梯的樓，出電梯左手邊，是並排的兩戶，門上貼著對聯，顯然不是公司所在，右手邊單獨一戶，朝東兩扇對開的玻璃門，裡麵明亮的燈光透出來，還能看見裡麵坐著一位前台小姐。門口掛著一塊玻璃門牌，上麵一行英文字「Nuskin」以及一行中文小字。陳恪在門前猶豫徘徊幾秒，才深吸口氣推門而入。前台小姐估計早已看見他，此時見他進門，立刻站起身來迎接，陳恪撓撓頭靦腆道：「你好，我是苗芳芳介紹的，她讓我來找你們一位李經理。」前台向他笑道：「你好，你跟我來。」說罷，在前麵引路，陳恪跟在身後左右打量，房子看似不大，但裡麵用鋁型材和玻璃將一百來平的房子隔成許多隔間，基本一間裡隻有一張單人位小辦公桌，兩張椅子，另外還有一個會議室，幾個小接待室裡邊隻有一張小圓桌，三四把折疊椅。公司時刻約有十位員工，各自坐在小間裡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