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惜別（1 / 2）
我們奉命進入正堂： 「參見王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我側目，發現楠少爺坐在旁，左手托腮，凝視著我，眼神變得深邃，眉頭微蹙，輕嘆一聲後便不再看我。
我正狐疑，隻聽見文鋼的聲音：「娘娘，這幾個是微臣家裡手工最靈巧的幾位婢女，可以彌補在準備皇上大婚前，衡王府繡娘的不足。」
「好，」玉杯蓋碗輕撞，輕抿一口，「那本宮就謝謝舅舅的美意，待皇上大婚後，再將她們幾人奉還。」
「微臣惶恐，」文鋼俯首抱拳，「娘娘若是覺得她們幾人還不笨，就盡管留下使喚，這也是微臣的一番心意。」衡王妃微笑點頭不語。
繡娘？怎麼會叫上我呢？我暗自揣測，皓月她們幾人的繡工確實不錯，而我對刺繡簡直一竅不通，老爺平日對我與少爺一起識字讀書並無微言，從不要求我刺繡女紅，怎麼會讓我去王府當什麼繡娘呢？況且我相貌醜陋，不怕嚇壞了王爺王妃嗎？
「你們都抬頭讓本宮看看。」正思索著，王妃發話，隻好緩緩抬起頭，衡王妃端坐正前方，目光悠然，笑意盈盈，當目光掃至我臉上時，我感覺她微微一顫，嘴角一動似乎要說些什麼，想來是被我的醜貌驚到了，卻最終沒有開言，復而微笑，也許是老爺的心意，著實不好拒絕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無心再聽任何聲音，腦海中隻有一個身影。
直到皓月拉我出來，我抬起頭，前麵正是楠少爺的小院，「也許這就是命吧，我根本配不上他，不如早些遠遠地走開。」我輕聲說，輕到連自己都聽不見。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兒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廂房內，晦澀的燈光，案桌上，都是寫滿字的紙張，窗外微風拂過，一張張吹落地麵，寫的隻有三個字：文定楠。我左手托腮，右手執筆，眼望窗外，不遠處，是我跳蝶依舞的地方，思緒飄然，是何時，我對楠少爺種下情思？
依稀記得剛來文府，我總是坐在荷塘邊哭個不停，「娘親，爹爹，爺爺，你們在哪裡？你們不要我了嗎？」
「不要哭了，你的親人都到天上去了，他們是不希望看到你哭的。」一個比我大幾歲的男孩來到我身旁，我抽泣著看看他，那對清澈的眸子已銘刻我心，眼光是那樣溫柔。
「來，」他向我伸出手，我遲疑，卻還是把手遞上，剎那一股暖流從手心傳來，他的手好溫暖，他拉我起來，認真地幫我擦掉淚水，眼裡充滿心疼：「我叫文定楠，以後我們都學著自己照顧自己。」我對上他的眼睛，點點頭。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相見，此後，他一直像兄長一樣待我，而我，也把他當成最親的人，甚至，幻想與他相伴終生，雖然知道和他的身份有別，但是我努力地讀書習字學舞，就是想讓他看到我的長處，縮小和他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