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木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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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嵩意看著木樨花枝,有一瞬間的失神。

雖然人還坐在屋內,但神思已遨遊四海,四海之內有一個青年男子在他麵前展露笑容,他無數次喃喃自語,木樨,木樨,眼中的期待如山頭矗立的千年磐石一樣鄭重。

而蔣嵩意隻是旁觀稚子,未見得木樨的真實模樣,隻記得片片紅綢之下飲泣吞聲的身影,和她晦暗無神的眼睛。

暉月單手拄著臉龐,難得安靜地等待新鮮的牛肉餃子,但餃子一直沒上,她捏起茶蓋又放下,發出「嗒」的一聲。

小小聲響助蔣嵩意回神,他的目光亦自然而然望向暉月,眼前人鮮妍、明亮,神采奕奕,有著與記憶中人不符的精氣神,他說:「我在看她。」

暉月聞言,對上蔣嵩意的目光,還未說話,卻聽曇曜率先出聲:「你看她做什麼?」

暉月側頭看向曇曜,後者保持著一貫的麵容平靜,凝視著麵前的訴說人,神態身姿仿佛不是坐在黃花梨六足圓鼓凳上,而是坐在雲台寶座上。

他身旁的趙豈則坐得比較隨意,喝茶的姿勢嫻熟且優雅,顯然是位老茶客。自曇曜出現後,二人雖未有什麼交流,但他仿若大當家來了一般,退居一旁安心品茗,隻在需要出場時才開口說話。

蔣嵩意笑容慘淡:「很奇怪,明明並不相像,但暉月姑娘總能令我想起一位故人。」

暉月回頭看他,笑意帶些調侃:「故人叫木樨嗎?」

蔣嵩意:「是。但木樨隻是她的小名,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者說,我想不起來了。剛才趙大師說蔣家這些事可能是……惡鬼所為」,「惡鬼」二字他有意放輕,似有不忍,「所以這些年來發生的種種,有可能是木樨做的嗎?」

曇曜:「隻是可能。」

雖然不是明確的肯定,但蔣嵩意已然明了,這事與木樨脫不開關係。俄頃,他繼續道:「兩位能拿到這枝木樨,想必已經去過祠堂。」

暉月道:「所以你這花到底是獻給誰的?」她回想了一下木樨花枝身旁的靈位,「蔣崇意嗎?」

蔣嵩意搖頭:「不是,我並不是在獻花,隻是在紀念。蔣崇意是我兄長,木樨是他心儀之人,也是我嫂嫂,但是祠堂裡不允許擺放木樨的牌位,蔣家也曾明令不可祭奠她,十二年過去,她好像被遺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像從未存在過,很可怕,所以我隻好悄悄放一枝木樨在哥哥的靈位旁。」

趙豈聞言,欲言又止。

暉月卻直接發問:「既然是你嫂嫂,便是正經過了門的,為何祠堂裡不能放她的牌位?」

蔣嵩意苦笑:「這件事的實情,我也不太清楚。族裡人說她不潔,沒有資格進蔣家祠堂。」

暉月問:「不潔是什麼意思?」

蔣嵩意頗有些躊躇,蔣遜見他如此,竟比他還心急:「公子,她害蔣家不淺,您何必替她遮掩?」

「住嘴!」蔣嵩意厲聲叱道:「你懂什麼!」

蔣遜看著威武,卻還是聽話退下,閉上了嘴。

蔣嵩意思忖須臾,似在斟酌字句:「不瞞二位,哥哥和嫂嫂成親已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年我才六歲,生了重病,勉強救回命來,能記住的事實在不多。

哥哥以前常常念叨木樨的名字,後來如願迎娶嫂嫂過門……不久後,哥哥因病過世了。他們說,嫂嫂不守婦道,與人私會,被發現後自盡而亡。這件事在蔣家引起了震盪,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被父親叫過去訓話封口,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家中所有的奴仆已經全部換了新人,蔣家宅院也開始重新修理,更改了布局。」

曇曜:「那五座小樓也是那時候修建的?」

蔣嵩意:「是。」

曇曜:「有什麼特殊用義嗎?」

蔣嵩意:「原本隻是有人駐守,時刻觀察各院內情況的,防一些不相乾的人入內院。自從趙大師來了之後,每座樓多添了一盞燈,駐守的人便多了一項添油守燈的任務。」

曇曜又問趙豈:「你來這裡比我早,可有發現什麼古怪?」

趙豈凝神思索一番,道:「目前沒有,我來蔣家時隻覺整座宅院怨氣四溢,又見五座樓布局正適宜建陣以覆全宅,而且每座樓中壁上都抄寫了經文,便在每座樓上放了應神燈,以作安撫眾靈,平心鎮宅之用……」

「等等。」蔣嵩意忽然打斷:「趙大師,樓中的經文不是你命人抄寫的嗎?」

趙豈答:「那經文樓中原本就有,且看樣子有些上了年頭,應是多年前就留下的,隻是有些殘損,我認為有用,才命人用朱砂並咒重新描寫了一遍。」

此話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有些沉默。

暉月:「看來是建小樓的時候就寫上了。」

趙豈:「原本的經文雖寫得有些倉促,但十分完整,應是出自行家之手。蔣公子,當年建樓時,也請了捉妖師來嗎?」

蔣嵩意麵有難色,當年因他病弱,根本無力參與這件事,身邊的知情人也早已被剪除,所以他無從得知。

但憑借目前的情況,他也不難推測,如果當年建樓時就已請過捉妖師,那就意味著木樨之死確有蹊蹺,甚至她很可能是含怨而死,否則不必請捉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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