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哲學與思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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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劍明順利當選了社團聯副主席,在社團聯找了個辦公點,走馬上任,改頭換麵。自此之後,更加無心於文學社事務,江詩涵雖然不喜歡馬劍明的官僚習氣,但有一說一,馬劍明之前對社團活動還是盡心盡責的,很多活動的策劃、執行都是由他主持。

眼看文學社要成了擺設,江詩涵和幾名社團骨乾還是想重整旗鼓,把文學社張羅起來。既是對社員負責,也是希望能打造一個屬於文青的精神港灣。江詩涵和幾個社團骨乾找到社團聯辦公室,想問馬劍明對今後社團的打算,馬劍明愛理不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誰想組織活動都可以,我都同意。」幾個人氣得就差動手,把馬劍明打一頓泄氣,過河拆橋,上樹抽梯,馬劍明這混蛋。

江詩涵悻悻而歸,路上恰好遇見張力。張力一聽,提議,「居然你這麼有心,就直接讓你做常務副社長好了,我和馬劍明說道說道,他準同意。」

詩涵有點猶豫,「這樣不太好吧,我資格又不老,不能服眾。」

「你不是最討厭論資排輩嘛,這個時候倒講起資格不資格的事。」

詩涵也就默認,不能讓文學社就這樣沒落。

張力畢竟是學生會的重要骨乾,這次大三的校學生會換屆,他也已經當選副秘書長,說話的分量不同以往,因此和馬劍明說起此事,馬劍明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張力捎回喜訊,社團的事兒,就缺個你這樣的人來做,江詩涵也順理成章地成了常務副社長。「之後社團的事,就由你就負責了。」

「真的嗎?」

「又怎麼會是假的呢。」

馬劍明在一次回社團的時候也公布了此事,現在的副社長周悅,雖然口頭表達了支持,但內心並不是心悅誠服,凡事也講究個先來後到吧,要提常務副社長,也得先考慮下她,這個馬劍明素來獨斷專行,就把她當空氣。

小波重回學校,復歸平靜,比起社會的大染缸,大學確實是象牙塔,是你可以盡情徜徉於知識的海洋,避開社會的風波,而何軍的事情暫時還杳無音訊,隻能靜等後續。

這個學校開了馬哲與中國近代史,在選擇了理科之後,這是少數幾門人文科目,素來對人文學科興趣深厚的他,這也成了他最期待的事。

在理科係,文科自然是邊緣科目,重視程度遠不如專業課。開始幾個禮拜,由於不明內情,宿舍裡四個人還是準時上課,生怕撞到槍口,但漸漸地,扌莫清了規律,又從學長那裡取到一些歪經,翹課頻率越來越高,課堂上的學生自然日漸稀少。

小波還是盡量去上課,隻是存有一個期待,希望能碰到一個學問深厚的老師,作為引領自己的精神思想導師,指點些迷津。因此不同於其他課程,原本對占位不以為意,這幾堂課,小波都盡量搶占靠前的位置,這些人文科目的高地,也沒有其他學科爭奪激烈。

第一堂課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早早來到教室,占住靠前的位置,老師是一位年長的教授譚德義,年逾古稀,原本已經退休,還是被學校返聘,繼續教馬哲。頭發已經花白,戴大而厚的黑框眼鏡,既有飽學之士的風範,又顯得仙風道骨,超然絕世,令人不由心生敬仰。老師並沒有按照課本去照本宣科,他帶著自己的講義,以一種似乎極有條理的方式來宣講他的課程。

開課第一句話,人最寶貴的是精神,沒有精神就是站立的死亡,令人耳目一新。然後開始講馬哲概論、發展史,提綱挈領,徐徐鋪開。可認真學的人很少,老師啟發式的提問之時,應者寥寥。小波認真聽講,不過哲學算是一門艱深的學科,如果沒有一定的理論基礎,能理會老師的意思還是頗有難度。

或許是從人對自己的出生開始思考之起,哲學也就開始了,人類就對哲學有了需求。從泰勒斯說,世界的本質是水算起,哲學的歷史並不算長,但人類總在前進的道理上尋找生命的永恆意義,這是生命的原動力。原本他就對哲學有種向往,文學讓他擁有了性靈,但哲學教會人去思考。大學的第一個學期,終於得上見到傳說的的馬哲真麵目,這是大學最重要的思想課,讓他有一探廬山真麵目的渴望。在大學裡所有人都把它當做是無足輕重時,求知的渴望、對自身生命的探求,讓他迫不及待了。

之後,他講鬥爭和統一的關係。老師開始提問,「既然矛盾鬥爭性和統一性是相互依存和相互連結的,那麼請問我們班級矛盾是什麼,統一性和鬥爭性怎樣體現,如何發展,」無人應答。要麼是理解不深,要麼就是心有旁騖,老師又問,那麼矛盾是否是客觀存在的,小波無意間答了一句,這個是局部存在的。對的,矛盾是客觀存在的,但這種矛盾的對立麵是可以互相促進發展的。

老師又問,那具體的呢,你們怎樣理解班級的統一性和鬥爭性,分析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師看情形隻能略過,進入下一部分內容。課程結束,老師徑直走了,不過小波認為老師隻是求知上的領路人,如果想接近真理,必須靠自己探求才能得到,在馬哲課之後,小波會為了尋找一個問題的答案,再次去圖書館翻厚厚的原著或者類似的精講,比如政治經濟學原理,等有了一定基礎再去讀《資本論》。《資本論》有點厚,在書櫃方格裡要占一半,他隻能先翻個大概,從政治經濟學到科學社會主義再到馬克思主義哲學,三大板塊,駁雜深奧。

馬哲也成了小波打開又一個精神世界的大門,他也更多地了解到其他哲學家。而作為小波的現實需求,他更需要在世界觀、價值觀之上去建立自己的人生觀,去尋找一些人生哲學的代表性哲學家,像尼采。

看尼采,就必須去看《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他感受到亢奮的奮鬥激情。尼采的哲學正如酒神狄奧尼索斯附體而進入的一種癲狂狀態,全身都被點燃,充滿著力量和個人戰鬥意誌,永遠不向命運屈服,大聲喊出,上帝已死。他是對傳統西方的宗教宿命哲學的一種根本性批判,人的意義就是無限強化自己的個人意誌,成為超人。以致在這種追求過程中,尼采自身也陷入了生理心理雙重意義上的癲狂,而早早暴亡。

又比如說叔本華,《作為意誌和表象的世界》,世界都是意識的表象,世界根本上是一個現象世界,物質是不存在的,這些世界觀的部分,小波並不喜歡。他更喜歡的是關於意誌的人生哲學那部分,他理解的大致意識就是,人越是覺察到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意誌,就會越痛苦,因為死亡是不可避免,在掙紮求生的過程因為死亡的終極審判而恐懼。生時隻能短暫滿足於欲望,而愈發導致空虛無聊,欲壑難填,所以人生本質上就是無休止的痛苦。

如果說尼采是一團火,那麼叔本華就是一塊冰,在冰與火中交織,同時拷問著靈魂。自知窺一斑不得全貌,他必須尋找更多的觀點,去博采眾長,形成自己的理解。很多時候在第一個問題似乎得到了解釋之時,又會得到一些更深刻的其他問題,他沉浸在這個世界裡無法自拔,他享受這種玄思的過程,但有時又不得不抽離冥想,去做現實的事。

書讀得越多,也就有了越來越多的主義。21世紀總說是多元化的時代,所以誕生了無數種主義,這無數種主義也被各種解構。人生意義的崇高性被消解,沒有了可以被明證的圭臬,變得不再神聖,無所依傍,人類精神無家可歸,人類時代被迫走進後現代。

小波的想法是,雖然意義被解構,但人卻重獲自由,一切對人生意義的建構將由人自主建立。即使過去的一切意義都是人類自身製造的神話,即使人生本無意義,在現代世界的一片廢墟之上,人仍然可以用自己的創造屬於自己的精神王國。

有時會想,為什麼哲學成為了邊緣化的學科,確實是有原因的。正如那句話所說的,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科學是在用理性的工具去追求可以確證的事物,宗教是在用非理性的神秘主義去引導人去相信,隻有哲學是在用理性的方法去追求不可知的世界,所以顯得更加愚蠢。或許哲學的意義更像一種理性的宗教,宗教的要義是引導人們去信神,而哲學號召的是人要去信理,相信自己能夠通過理性到達世界的本質,人生的終極意義。

所以小波更享受的是一種思考的樂趣,即使身心、靈肉、理想和現實會經受一種精神分裂般的痛苦。有時醉心於我在故我思,有時醉心於我是孤獨的,我是自由的,我就是自己的帝王,但最近他找到了海德格爾,似乎是一種必然,是冥冥中契合的,人生是一種詩意的棲居。

毫無疑問,海氏的書是難讀的,看似德國古典哲學的叛教者,實則奉行著德國古典哲學的方法論,用最形而上的方法講神秘主義式的人生哲學。為了尋找答案,除了更容易找到的《存在與時間》,他還要去找《田間小路》《林中路》及《路標》等。

相比於平常的教輔書,這些書都靜靜在埋在學校圖書館裡最僻暗的角落,因此他有時不得不穿過這座城市的中心,由城市東邊的東校區去最西邊的西校區圖書館去借自己想要的書。

這些書靜靜地躺在到故紙堆裡,積滿了灰塵,裡麵有著泛黃沾滿汙漬的借書條,整個書籍隱隱散發著一種被藥水泡過似的味道。除了所需要的書,他還把相關的薩特《存在與虛無》

《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一並借了過來,多一種借鑒,更能打開自己的思路。

在門口借書登記的地方,正巧遇江詩涵。

兩人異口同聲,「這麼巧,你也在。」

「這個西區圖書館夠古老了,沒想到你會來。」

「憑什麼我不能來。」

「總覺得這地方有點老氣橫秋,你太光彩動人了,似乎與這裡格格不入。」

噗哧笑了一下,「沒想到你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嘴倒是挺甜的。」

「你到這裡來找什麼?」

「一些老掉牙的書,海德格爾跟薩特的存在主義,講一些人生意義,存在價值的東西,虛無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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