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與卿卿坦白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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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束縛占有她,還能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那麼漫長,她總會明白他的心意,可若將心剖給她,她定會選擇此生與他不復相見。

人啊,終究還是自私的。

想明白自己的心意,陸淮安緩緩的往正房走去,他進去的時候,裴卿卿正對鏡為自己塗藥。

「我幫你吧!」陸淮安一手撐著桌子,沖她說道。

「不勞煩大人!」裴卿卿冷淡道,話落,她將玉瓶放進首飾盒,站起身來,從鏡中看著他道,「我已經塗完藥了。」

陸淮安垂了垂眼,沒說什麼。

裴卿卿則去了一旁淨手,她剛將手上的水漬擦乾,素渠就從外麵走了進來,福身道,「將軍,姑娘,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是擺在外間嗎?」

陸淮安打量著裴卿卿的神色,輕輕「嗯」了一聲,素渠低頭退了出去。

「可要人扶著?」裴卿卿走到陸淮安身邊時,停下來問了一句。

陸淮安神色瞬間緩和下來,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兩人一起朝外走去。

用完晚膳,兩人回房後,裴卿卿看了陸淮安一眼,「方才用飯的時候,大人一直看著我,是有話與我說嗎?」

陸淮安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你先去沐浴,出來後我跟你說。」

「好。」裴卿卿答應一聲,往淨房走去。

兩刻鍾後,等她再出來時,陸淮安端坐在桌邊飲茶,看到她出來,他伸掌指向身邊的圓凳,「過來坐。」

裴卿卿過來後,陸淮安先給她倒了杯茶,然後才道,「你可知你爹,他其實並不姓裴?」

裴卿卿聽陸淮安這般說,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她握著手中發燙的茶盞,過了片刻才道,「知道。我爹本姓徐,二十年前,我祖父徐白俞曾官拜兵部侍郎,那時龐國公也還不是龐國公,隻是龐太師,他依仗從龍之功瘋狂斂權,我祖父不肯與他同流合汙,便被他羅織罪名,闔家流放千裡,路途之中更遭匪徒掠殺,最後隻有我爹……和大伯活了下來。」

「大伯他有妻有子,往事早不願回首,我爹他心中有恨,便一路北上,更名換姓,伺機為祖父沉冤昭雪,可最終還是沒有躲過龐國公的殘害。」

陸淮安聽裴卿卿說完,眼底一片明滅,須臾後,皺眉看向她,「這是誰跟你講的?徐九思?」

裴卿卿頷首承認,頓了一下又反問,「不對嗎?」

陸淮安目光深沉的看著她,「和宋推官查出來的有很大的出入。」

「宋推官都查出來些什麼?」裴卿卿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神銳利的看向陸淮安,肅聲問道。

陸淮安卻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不管是你大伯,你爹,還是宋推官,他們都知道真相,但是卻從未想過主動告訴你,你有想過是為什麼嗎?卿卿,當年的事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復雜、難堪,他們之所以這麼做,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保護你。」

「請大人告訴我!」裴卿卿紅了眼尾,輕聲卻堅決的要求。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能獨當一麵,不管當年的真相是什麼,她都承受得起。

陸淮安抬起手,在她纖弱的後背上拍了拍,然後緩緩道,「一切事端都由二十年前而起,當時皇上剛奪得帝位,為了安撫手下三個重臣,便分別晉封他們為鎮國將軍、龐太師、曲相。其中鎮國將軍也就是我爹,他當時已經傷了身子,領旨後便退去了梁州休養。」

「他一走,京中隻留下龐太師和曲相,恰好當時皇後身子不好,皇上便提出,要選一位貴妃協助皇後正位宮闈。那時,曲相家中的孫女和如今的龐嬪皆是十三四歲。龐太師為了獨得聖寵,便先下手為強,以雷霆手段構陷曲相與酆太子一眾亂黨有舊,致使曲家滿門被抄斬。」

「此後一個月,龐嬪則以貴妃之禮被迎進宮,入主漪瀾宮。」

他話落,裴卿卿皺起眉來,聲音顫抖道,「我娘她姓曲,二十年前正是十三四歲,她就是你說的曲相的孫女,是嗎?」

陸淮安點了點頭,「你娘墓碑上的名字是曲雲娘,而曲相的孫女正喚作曲雲。」

一滴清淚從裴卿卿眼角落下,她哽咽著問,「那我爹和我娘又是如何相識的?」

「曲家和徐家有故舊,你爹和你娘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在你娘被龐進武偷龍轉鳳去了別莊後,他更是不惜拚了身家性命帶你娘離開,而徐家正是因此獲罪。」

陸淮安說的委婉,可裴卿卿也不是不通人事,這其中的齷齪她心裡如明鏡一般,當即再也忍不住,捂住了嘴,眼淚像斷線的明珠一般落下。

陸淮安取了帕子,沉默的為她拭淚。

裴卿卿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哭泣,通紅了眼睛看向陸淮安道,「這就是所有真相了,是嗎?」她的語氣裡有恨意,也有惶恐。

陸淮安看著她痛苦的模樣,輕輕壓了壓眼皮。

裴卿卿打量著他的神色,心狠狠一沉,她低了低頭,用拇指指腹用力的抹去眼下淚滴,然後道,「大人說罷,我撐得住的。」

陸淮安喉結微微滾動了下,停了片刻,才抬起頭看著她道,「宋推官查到,你爹帶你娘離開城北別院時,你娘就已經懷了身孕。」

言下之意,她的生父很有可能是龐國公,那個害了她父族和母族的惡賊。

最怕的事情還是成真,裴卿卿隻覺一股恨意從心口湧出,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拔腿就要朝外走去。

陸淮安忙跟著起身,握住她的手腕,疾聲道,「你去哪裡?」

裴卿卿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恨意,看著東北方向道,「漠河。」

她的語氣裡充滿殺意,陸淮安心懷擔憂,忍不住將她的手攥的更緊了幾分,慢慢與她十指相扣,從背後環住了她的月要,「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一個人便是趕去漠河,也未必殺的了龐進武。不如先留在京都,我和宋推官都會幫你,我們先替曲相和徐侍郎沉冤昭雪,然後再將龐進武那等敗類繩之以法,以慰爹娘、祖父和外祖的亡靈。」

裴卿卿聽陸淮安冷峻而沉穩的說著勸說和保證的話,總算慢慢冷靜下來,她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良久後,啞聲道,「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好,我就在外間,有事你叫我一聲。」陸淮安放開她,慢慢的退了出去。

裴卿卿緊咬著齒關,一步一步的走到腳踏邊坐下,抱著自己掩麵而泣。

從小,她娘身子就不好,十天裡有六天都都吃藥,陪她更多的永遠是爹爹,他教她習文斷字,教她君子六藝,一直將她視作掌上明珠,從不舍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記得有一次,叔叔家的大兄搶了她的小弓箭和荷包,爹爹當著她的麵,將大兄狠狠的收拾了一頓,打的他哭爹喊娘,好不淒慘,然後麵對嬸嬸「命根子」「賠錢貨」的叫囂,爹爹將她高高的舉起,朗聲驕傲道,「卿卿也是我的命根子,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寶貝!比那些混小子不知強了幾千幾萬倍!」

可這樣好的爹,卻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裴卿卿想著那些塵封已久卻依舊歷歷在目的往事,一時淚落如雨,哭的幾乎背過氣去……

等陸淮安放心不下再進來時,一眼就看到縮在腳踏上,滿臉斑駁的淚痕,眉頭緊皺的裴卿卿,許是哭的力竭了,她就這樣睡了過去。

他隱在袖中的手緊了緊,幾乎無聲的走向她,他碰了下她臉上的濕意,正要將她抱上床榻,裴卿卿卻忽然受驚的顫抖了下,睜開淚汪汪的一雙眼。

「是我,」陸淮安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心,溫柔道,「我抱你上床,好好的睡一覺。」

裴卿卿看了他許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陸淮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跟著又擰了熱帕子,幫她擦乾臉上的淚痕。

「睡吧。」他目光溫和的看著她說道。

裴卿卿半睜著眼,意識恍惚的叫了聲「爹爹」,然後頭一歪睡了過去。

陸淮安又看了她一會兒,才將床帳放下。起身後轉過頭一看,月要上的傷口果然又裂了開來,已經泅出一片血跡。

他眉頭微皺,無聲嘆了口氣,自去處理傷口,然後在屏風對麵的軟榻上躺下,軟榻太短,他身形又修長,平躺著,有半條腿都搭在外麵,極為違和。

裴卿卿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早上,陸淮安一直注意著屏風另一側的動靜,裴卿卿剛一起身,他就跟著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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