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長日將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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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拍【她+】,受訪者是位心理谘詢師,她對著鏡頭說:「我今年36歲,但實際看上去卻像46,是因為從小就長得老相。」

我即刻心生好感,難得一見的坦然接受自己外貌的女性,而且有勇氣自嘲。

訪談最後環節,她做一個現場互動,邀請在場的人正向思考自己想要的伴侶品質與條件,我借口要拍照不肯放下相機,心裡卻暗暗開始羅列:忠誠專一,誠實真誠,責任感,有經濟能力,身心健康,生活情趣,親密-日常的聯結感,生活習慣健康,讀書,有品位,價值觀相符,足足列了11項。

後麵勿需說,已知必然是把現有人選拿來對照,看是否相符。

世德自然不可能相符,事實上是差太遠了:唯獨也隻是與我有一點共同興趣與愛好,此外讀書,然後便沒有什麼符合的了。

餘光斜睨大平,倒是很認真地在手機上寫寫畫畫。阿巫也沒參與,她不打算找什麼伴侶,自然也就無此必要。我們兩人相互使個眼色,試圖包抄大平,誰知他反應敏捷,立刻息掉了屏幕,並堅決拒絕與我們分享。

「反常必有妖。」阿巫哼一聲。

我也同感,覺得大平必是有事瞞著我們。照說他的伴侶品質與條件原本可以和我們分享,結果卻神神秘秘。

原本訪拍結束後想和阿巫揪住大平三堂會審,結果收到世德消息,說整夜打嗝,想去就醫,要我陪他。我和他就近去了他住處和我公寓間的社康,醫生說是因為生活不規律等等導致消化不良。許多次我告訴他要生活規律,不要暴飲暴食,飢一頓飽一頓,不要熬夜,他從來不聽。現在果然……

回去路上我忍不住說道,「一個人不聽從基本的生活教誨,那麼隻有等生活來教訓他。」

世德聽了不是很高興。

我懶得理睬他高興與否,看看時間也不必再去工作室,於是打算獨自去看電影,然後回家。以為世德要回去健身房工作,誰知他說不用,也想看電影,於是一起。去影院路上他說缺愛,生病令人脆弱,我心軟下來。他自己也說,昨晚到今天完全失去了覺知。又說起沒有自由意誌,說自己不是作為者。

我徑直質問,「那你何必不斷說想要能專注冥想?既然一切你都無能為力,那麼不能專注冥想根本就是天意,是操縱你的主子的意思,你應該逆來順受,不應該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想法來自頭腦,而你對頭腦很不屑。現在人家請你來做顧問,顯然也是天意,你就該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怎麼又說不想工作?既然你沒有自由意誌,想來想去豈非多餘。」

他無言以對,轉換話題,說,「所有人都是鷹而不是雞。我們忘了自己是誰,是翱翔九天的雄鷹,反而自我受限,以為自己隻是地上的走雞。」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說起,事實上他不斷變著花樣表達這同一個意思,隻是我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不斷對我重復。我不耐煩,「如果我是一個總表現得弱小可憐、動不動受傷、渾身是病、不是這兒痛就是那兒有毛病、活得不幸福、被背叛、無能無力的人,那麼你可以告訴我這些,但我不是。」

「你是什麼。」

我看他一眼,昂頭挺月匈告訴他,「我是梵,我是造物主。」

我並沒有說錯。按照典籍,梵在每一個人的一呼一吸間,每個人身上都存在著梵。如同佛陀說,每個人都是佛。既然我是梵,那麼不可能不是造物主,事實上每個人所處的生活境遇,沒有一樁不是自己造就的,無論好壞。這即是我與世德的根本區別之一,因為我相信自由意誌,所以才會以造物主自居,才會肩負起所有責任,認為一切都由自己一手締造,也所以願意付出努力去改變去成就去達成。他不相信自由意誌,認為自己隻是一顆無能為力的小棋子,任造物主撥弄,所以拒不承擔責任,也不反思自己的行為,不去努力,反而坐等上天垂憐,指望別人幫他解決問題。

「對對,你是梵。」他附和。

我們到電影院已經晚了兩三分鍾,趕忙扌莫黑落座,便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我不清楚他那樣說隻是純粹迎合,還是真的認同。

看完電影出來已是晚上,吃了飯,他要我去他那邊,我想想點頭答應。做完愛時間還早,我們各自捧著手機在床上,他不知在做什麼,我要求自己不去關注,專心看自己的書。

「寶貝在看什麼。」他突然問。

「羅伯特·卡帕的《失焦》。」

「關於什麼的。」

「攝影。」

「為什麼看這個。」

「攝影是我的愛好和工作,看看別的攝影師——」

我沒有說完,被世德打斷了。他抱怨說,「成為攝影家又怎麼樣,成為布列鬆又怎麼樣,為什麼不把注意力和關注點放在——」

「放在開悟上?放在關注你那些聖人們說了什麼上?」我也打斷了他。

「兩個人在一起卻各行其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分開比較好。」

盡管他用商量探討的口口勿,但我大怒,說一聲「好」,立刻就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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