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畫家？魔法士？（1 / 2）
第一節是政治課，課上老師描繪了一個叫做「烏托邦」的社會。大家共同生產，共同致富。資源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消解國家，消解貨幣……凡此種種，竟和洞靈有一些神似。在洞靈不存在貨幣這種東西。居民所使用的自來水也好，暖氣也好，電也好，全都是免費且無禁的。生產分工明確，大家各司其職，各得其所。就拿流鶯兮來說，她所獻出的勞動就是「魔法教師的工作」，隻消這一點工作她便可免費地實現所有的衣食住行。
課間，咖啡店小姐姐看著我，笑意盈盈。她說：「你的頭發挺漂亮的。你的鼻梁也很挺，有點兒混血的感覺。」
「混血啊。」流鶯兮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父親是鳳州人，我母親是龍州人，是東西混血吧？」流鶯兮笑著。此話其實也不假，流鶯那位不知所蹤的親生父親有可能和姥爺一樣就是鳳州人，而母親也確實可以算作龍州人，畢竟洞靈就在龍州和鳳州的交界處。這種蒙太奇式謊言對於流鶯兮而言，似乎很好用。
「對了，忘了問了……」流鶯兮趕忙說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衾菲兒。」她說。
「衾就是『狐裘不暖錦衾薄』的『衾』啦。」後麵的男生突然開口道，「就像你姓流鶯，你們的姓氏都不常見。」
「餵——你不會又在畫我吧！」衾菲兒注意到那男孩兒一邊略顯羞澀地笑著看著她們，一邊在自己的那塊兒小畫板上刷刷地畫著什麼。她趕忙將畫板搶去。
「噯呀！還給我啦！」男孩兒不緊不慢地用氣泡音說道。
畫中隻有幾縷線條，卻能夠看出來那是一具女子的倩影。那是一位側身女人的輪廓，月匈部是用一筆連成的橢圓形畫成的。又是畫家，流鶯兮想著。那張畫的四角用帶圖案的彩色透明細膠帶粘在畫板上。望向那男生的臉總覺得有點兒似曾相識。他留著帶鬢角的短發，額頭上稍微有一點點狗啃劉海，眼睛有點兒小，但很清澈。他的愛好和他的外形都在告訴別人，這是個「文藝人兒」。
就在衾菲兒看著這幅畫兒這當兒，流鶯兮問道：「剛才坐在我這裡的女孩兒叫什麼名字。」
「李小穎。」她頭也不抬地說道。
看著那邊正和其他女孩兒聊天的李小穎，流鶯兮想著，她和衾菲兒也不是死黨嘛！不過貌似人緣真的很好。
「交際花啦。」男孩兒低聲的一個字一個字拖著說道。
「對啦！你叫什麼名字。」流鶯兮用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問道。
「霍昀。」男孩兒看不出什麼表情地低聲說道。
「該不會你害羞了吧！」衾菲兒說，「你一個男生，總是說話聲那麼小！」
流鶯兮看看霍昀，又看看衾菲兒，說：「你們關係好像不錯哦。」
「哪有啦！」衾菲兒說道，「他幾乎不和班裡的女孩兒說話的。就算有女孩兒主動和他說話，他都會發呆，人家都說下句了他才回答上句。」
「噯我說！」衾菲兒對著霍昀說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啦？有的時候女孩子和你說話你甚至不理，但有的時候我和別人說話你還會接茬。今天你居然會主動和流鶯兮說話。」
「李小穎啊。」霍昀看著李小穎的背影喃喃道，「我在告訴她那是交際花李小穎啊。」
「餵！你不用目不轉睛地看著李小穎吧？」
「啊！她走出去了。」霍昀一邊轉著腦袋一邊說道。
「噯我跟你說，他有一次在我和小穎聊天的時候一直盯著她的月匈部看。」衾菲兒對流鶯兮說道。
「沒有啊，我在看她那件灰色毛衣上麵的紋理。你知道的，美術生嘛，得多多觀察生活啊。」
「屁的美術生！」衾菲兒在回懟，但語氣卻一點都不躁，反倒是很溫柔，「你又不是藝術生！你自封的好不好！」
聽著她的輕柔語氣，流鶯兮真覺得這恐怕是第二個馬小雯。
「好啦！」流鶯兮好像很喜歡她那種輕柔的聲音，便也學著說道，「畫家都有點兒怪癖啦！他也蠻有意思的啦。」
「我們別理他。」衾菲兒說，「你頭發上那塊兒挑染得真好！我也想染一個。」
「學校不讓的啦。流鶯兮你今晚染回去吧。」霍昀說著，但沒人理他。
「你說這個啊。這是我姐姐給我染的，我覺得染得還挺均勻的，你覺得呢？」
「嗯！很好看！」
五點半到六點十分是用餐時間，飯後，流鶯兮與衾菲兒站在教學樓前麵的平台上。從平台望下，台階大概有五米高，操場中央的水池正在噴水。天色此時已經很暗了，加之冷風勁吹，還好是穿著羽絨服出來的，流鶯兮想著。平台上沒有幾個人，自己與衾菲兒站在這兒有一種「異類」的感覺。衾菲兒堅持說：「陪我透口氣嘛。就這點兒時間。我不想那麼早回教室啦。」
流鶯兮心裡不安，盡管確實可以踩點回教室，但她總覺得一會兒要被罵。畢竟這可是高中啊。不過她還是決定陪著衾菲兒待在外麵。作為早就是魔法教師的自己，她還不需要像個普通學生那樣害怕老師。反正自己早就不是這幫未出仕的少年了，他們要考大學，可自己卻不必要考大學。自己體能極佳，魔法水平也不錯。在洞靈，她可以當魔法教師。在鳳州，她可以隨隨便便當個什麼健身教練。
「流鶯兮，我們鳳州有魔法士的，你知道吧？」衾菲兒望著暗淡的天空說道，「我小時候看見過一次魔法士。他嗖地飛進了雲裡，不見了……」
飛進了雲裡麼？可是自己根本飛不到雲層。流鶯兮想著。飛進雲裡麼……雲？
這時霍昀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不知道他會不會向自己這邊走來。流鶯兮想著。她看見霍昀那張較為冷漠的，不知是不是故意不理她們的臉，突然想起來了！鬢角……冷漠臉……嬌小的身材。怎麼有點兒像那天在天空中看見的男孩兒呢？他難道真是那位魔法士？
霍昀的眼睛突然與流鶯兮對視了，這讓她有點兒驚喜。轉而便看向衾菲兒，走近了說道，「回去吧，菲兒。」表情仍然看不出情緒，聲音仍然低沉。
「誰讓你隻叫名字的！叫我衾菲兒！」
「好的，親。」
「他叫你好親切啊，菲兒。」流鶯兮說。
「哼！」衾菲兒說，「他才不是！他就是個怪人啦。你是沒見過有一天早上他搖搖晃晃地像喪屍一樣走進來，沒人理他。他還喜歡一個人自言自語。」
「等一下。」流鶯兮對著衾菲兒說，「喪屍？」
「那你再給我們表演一個好不好。」轉而又對著霍昀說道。
「不要。」霍昀將頭扭向一邊。
「啊對了！說喪屍我想起來了！」衾菲兒說，「我最近看了一個有一點點血腥，但是特別吸引人的一個小說，叫——《不列顛魔法士》。」
「誒？！你也看？！」流鶯兮驚喜道，「是『不列顛魔法師』吧，不是魔法士！你都看完了嗎？」
「沒有，我剛剛看到……就是那個情節——一個魔鬼附身到了一個小男孩兒的身體裡，有一天放學，那個小男孩兒把同班的小女孩兒騙到了教學樓的樓頂，強暴了她，還給殺了！被惡魔附身的小男孩兒似乎用魔力騙過了學校所有人的眼睛，好幾天都沒人發現小女孩兒的屍體。小女孩兒的家裡人報了警以後，警察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
「回去吧。你看，大家都進樓了。」霍昀在一旁說。
「別打岔！」衾菲兒說，「後來大人們終於上了樓頂，可是他們到了以後……等等我啦，兮。」衾菲兒見流鶯兮和霍昀都往回走也趕忙跟上來。
「屍體不見了！」霍昀搶著說道。
「不是！」衾菲兒說，「屍體被做成了身穿洛麗塔的人偶，所有的肉都被黑色的線縫合上了！而且還像烤串兒一樣被穿在了木頭架子上！」
「啊——太黑暗了這故事。」霍昀接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