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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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的光芒與魔法燈的光芒交相輝映,這明亮的光芒仿佛是一個結界,將大廳外的寒冷完全阻隔。

夜已經深了,自從我為維塞爾婆婆清洗完餐具之後,我就一直坐在她的對麵,楞楞地看著她。你絕對想不到,這樣一個年邁的老嫗,在她拿起針線的一剎那,她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她的目光敏銳的透亮,她的動作迅速而利落,她下針的每一點都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

她在為一條裙子縫製金邊,右手在布料的兩頭上下翻飛,如同舞蹈一樣優雅從容,還有那一根魚骨針,它恍若在空中被拉出了道道殘影,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針用的和匕首一樣翻出花來。

在她最後收起針線的時候,我發覺那道耀眼的金邊簡直就像原本就印染在上麵一樣,平整,細膩又精致。

「喔……簡直,太棒了,維塞爾婆婆。」我不禁驚嘆。

「那當然,」維塞爾自得的開口,嗓音裡卻有些疲憊,「我是洛丹倫最好的秀娘,我是說,我曾經是。我還為泰瑞納斯國王縫過袍子,當時,他還很年輕,衣服三天兩頭的磨破……」她沒有往下說,而是靠進了躺椅,「我一扌莫布料就知道它是什麼,它上麵絲線織出縫隙就像長在我腦海裡一樣清晰,我閉著眼睛都知道該如何下針。」

「是麼?」我閉上眼睛去扌莫那條裙子,可是它是如此的順滑,「這上麵有縫隙?」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了解一樣東西,首先,你得熟悉它,對不對?」

「嗯,沒錯,我擅長捕野兔,因為我經常下套……」說著,我更用力的扌莫了扌莫裙子,「但是我真的沒扌莫到……等等,這樣扌莫的話好像還有一點兒……」

「嘿!」她輕輕在我的手背上打了一下,嗔怪的開口,「別把它弄皺了,這是佳麗婭公主的。」

我立刻收回了手,朝她吐了吐舌頭。

「好好的學吧,親愛的。記住那句話……」

「了解一樣東西,首先,你得熟悉它。」我替她說完了話,「我記住了。」

「好吧,現在很晚了,你聽,外麵的野狗野貓都睡了,你也得去休息了,」維塞爾理了一下裙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早上去隔壁的『哨聲』買些剛出爐的熱的麵包,放在桌上就好。」

「我會的。」

「噢,還有牛奶,記得把它拿進來,」走到樓梯口的維塞爾又補了一句,「你可以喝一杯。」

「您真是太好心了。」

「哈,約翰老頭家的『正義的牛奶』,」說著,她跨上了樓梯,後麵的話在咚咚的上樓聲裡顯得隱約不清,「噢,天吶,約翰老狗熱愛美人魚,奶牛隻愛吃草,告訴我他或是它哪兒正義了?」

我不由的笑出了聲。

「晚安,親愛的。」

「晚安,維塞爾婆婆。」

*

桌上那條裙子閃著金光,讓我想起了在《潛行與詭計研究》裡看到的東西。

「在暗夜中刺殺時,如果你能在一觸之下便知道對手的心髒在哪兒,你就贏了一半。」迦羅娜的話和維塞爾婆婆的話似乎沒什麼兩樣。

我探身扯過了桌上練習用的小布頭,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上麵縱橫交錯的絲線,然後,閉上眼睛,扌莫著上麵的縫隙刺了一針,手指上傳來的刺痛讓我嘶了口氣,立刻把針線扔的遠遠的。

噢!我根本不適合做針線!當然,現在也沒有人讓我熟悉心髒的位置,不過,我或許可以試試其他的。

我閉上雙眼,抬起手,仔細的感受著風的變化。

從壁爐裡卷來的熱浪……

從窗縫裡透進的寒風……

終於,我找到在自己意識邊沿的那道漆黑的裂隙,有狂風聲從那邊傳過來,我越仔細聆聽,風聲就越是爆裂!

呼的一下,我仿佛穿過了那道裂隙,我猛然睜開雙眼,暗影的國度與我眼前的一切都重合在了一起,我一腳踏在了腳下的暗影之風上,刷的一下,我如期撞到了門的背後。

砰--

噢……鼻子上的痛讓我流了許久的眼淚才緩過來。

暗影之風還在吹拂,我不甘心的看向了帶著華蓋的床鋪。一秒之後,我的額頭撞在了結實的支柱上,這一次,我差點兒哭出了聲。

*

真沒想到,在漆黑的清晨,當我擰開魔法燈,打開大門的時候,披著厚厚的鬥篷的達利安已經站在藍花楹樹下了,看見我,他朝我熱情的招手,「彌賽亞!」

「噢!真冷!」他的臉被凍得通紅,沒等我搭話,他便側身擠進了房門。他將背上的東西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壁爐旁,我發現那是一捆木柴。做完那些,他脫下鬥篷站在壁爐邊一個勁的搓手。

我立刻關緊了門,「你怎麼會來這兒?」我看了看寂靜的二樓,小聲問。

「我想,你們會需要木柴的,這東西很重。對了,你們的水缸空了嗎?」

「我們的水缸滿滿的,達利安,這些是我的工作。」

「維塞爾婆婆年紀大了,每個人都該照顧她,不是麼?」說著,他走到木桌邊,開始從魔紋背包裡掏出東西,有熱氣騰騰的牛奶,乾奶酪,還有剛出爐的香味四溢的白麵包,那些東西足夠五人份。

來,告訴我,我該怎樣像觸不到的天空和望不到底的大海一樣拒絕他?

「快吃吧,彌賽亞,如果你的速度足夠快,我們可以在去訓練場之前做點其他的。」他在木桌邊坐下,像招呼客人的主人那樣說道。

「你還想做點什麼?達利安?」我站在他的對麵,雙手撐著木桌,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幫我掃掃地,擦擦窗,甚至縫縫衣裳,洗洗內衣?」

達利安嘴裡的牛奶差點兒噴出來,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我是說,我們可以做一些對抗訓練。街道盡頭有一片空地,那兒正好偏僻又沒有人。這樣,以後或許不會被打的那麼慘。」

那句話讓我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立刻坐在了他的對麵。

再一次,我見識了達利安的大胃口,他無聲又迅速的消滅了三人份的東西,動作還比我更快,直把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吃完那些,他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可是,看了看我之後,還是收回了瞄著麵包的眼神,「你吃的太少了。」他一本正經的告訴我。

我默默的把麵前的東西推到了他前麵,「我們走吧,一麵走一麵吃。」

*

自從我把達利安打哭之後,我就被禁止踏入莫格萊尼家坐落於塔倫米爾的莊園,所以,可以說我從未和達利安真正的切磋過,我對他所有的了解都來自與課堂上,我們一下一下的做著教官們要求的動作,他每次都能做的很到位,而且,鐵劍在他的手裡總能迸發出出人意料的力量,他的侍從萊德可沒有撒謊,他可以在爆發的一擊之下,在訓練假人上留下深深的口子。

「就在這兒吧。」不期,走在前麵的達利安停住了腳步。

這兒離維塞爾婆婆家不遠,是一片倒塌的樓房廢墟,碎石磚散落的滿地都是。

「原來這條街這麼荒涼?」我看了看昏暗的四周,除了搖晃的藍花楹樹,什麼活物都沒有,「這才住了幾戶人家?」

「這條街位置很偏,在洛丹倫的一角上,而且,以前發生過一些事情,沒人願意呆在這兒。來這邊,當心腳下。」

在達利安的扶持下,我穩穩的跳到了藍花楹樹下,「一些事?什麼事?」

「嗯……聽說,幾十年前,這兒住著戴蒙德家的一位爵士,這兒的藍花楹樹都是他栽下的。可是,他卻企圖用黑魔法殺死泰瑞納斯國王,事情敗露後,他就在這兒引火自-焚了,他的灰燼被風吹散到整條街的上空,一夜之間,所有的藍花楹都凋謝了。有人說,戴蒙德爵士詛咒了這裡,所以,越來越多的人搬走,這兒也就越來越荒蕪。」

「一個喜愛種花種樹的爵士,卻企圖用黑魔法殺人?為什麼?」

「聽說,他被控製了心神。」

「所以說,我討厭魔法,討厭詛咒。」

呼--

寒風從街道盡頭吹來,我不由的搓了搓涼颼颼的手臂。

「彌賽亞?」達利安微微彎月要看著我,亮晶晶的雙眼裡滿含笑意,「你是不是害怕?」

我一愣,隨後,一臉害怕的看向了他的背後,這一次輪到他一愣,他立刻轉過身去,卻被我狠狠的朝前一推。

「噢!」他驚呼一聲,朝前沖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我借機拾起了腳邊的一截不長不短的木棍。

「彌賽亞!你不能這樣!」他有些狼狽轉過身,不滿大喊。

我晃了晃手裡的武器,朝他齜牙,「達利安,你是不是害怕?」話音未落,我揚起手裡的木棍,朝他撲了過去。

「噢!」他瞪起眼睛,大驚失色。

*

我得說,此刻的達利安和幾年前的達利安簡直不是一個人!

他的步伐極為穩健,在被我偷襲的情況下,他居然也閃避的滴水不漏。他穩穩的後退,躲閃或是招架著我飛速的進攻,無論是左側,右側,上方,下方,還是前方,我手裡的棍子都碰不到他,這讓我不由的心裡有了一些火氣。

「隻會逃麼?!達利安?!」他又一次招架住我的手腕的時候,我怒氣沖沖的朝他喊。

他輕輕的把我推開了一些,朝我笑了,「好,那就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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