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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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三伏天,多日無雨,酷暑難耐,此時又剛過午,日頭毒辣熾熱無風,道路兩旁的雜草枯黃了無生機。

寬闊的官道上靜寂無人,偶有車馬行過便是塵土漫天。

驛館中忙做一團,此地已是開封府境內,去京不足百裡。

不同於一般的小驛館,鹹平驛除了信息中轉,也招待朝廷往來之人,驛館修得威嚴大氣,驛吏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迎來送往間,達官貴人見過不少,隻是此番又有些不同。

一炷香之前,西平公主差人送了消息來,公主鸞駕今日要在驛內修整一二,好回京麵聖。聖上子息單薄,除卻尚在垂髫的小皇子隻有兩位公主,前頭吳國公主年紀大些,夫家在東京城,此外便是今日要來的西平公主。

大楚水運便利,南來北往間大多是走水路,鹹平縣距東京城不足百裡,驛吏也曾聽聞當年公主離京的盛況,未曾想有生之年竟有機會接公主鸞駕。素日裡有序的驛館便忙亂起來。

「快,快,派出去灑水的人如何了?」

「還有客舍,派兩個婆娘去灑掃熏香,公主殿下金尊玉貴,萬萬不可怠慢了。」

「馬,馬廄裡頭的馬都洗洗,馬廄也好生清洗一番,別沖撞了貴人。」

……

大約二十裡外的官道上,百餘人的車馬隊伍有條不紊地行進,大楚對馬匹的管控頗為嚴苛,隻看這隊伍中的駿馬便知主人身份非凡。

「青黛。」倚靠在錦墊上的華服女子緩緩睜開眼,嗓音比一般女子低沉些。

「殿下。」身著羅綺的女使跪坐在他身側,輕輕為他揉按太陽穴,「殿下醒了,川連方才來過,離驛館還有大約二十裡,已是派人去知會了。」

趙琛點點頭,半寐著,片刻之後拂開青黛的手:「罷了。」

他在蘇州這些年,幾乎都是穿男裝,他甚至去了東林書院求學,如今回京乍一換上女裝,滿頭金玉,墜得頭皮發緊。

青黛心疼地看著他:「殿下,不若先解了發髻。」

趙琛搖搖頭:「總要習慣的。」

離了蘇州,他就是公主,不是皇子,公主都是要穿女裝梳發髻的,就算他是男人。這事說來話長,想當初他一個年華正好的青年,下班路上見義勇為,眼睛一閉就來了這大楚。

出生時他並不是沒有知覺,他莫名地知道他出生了。感受到光亮趙琛睜開眼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恭喜娘子,是個公主。」

趙琛登時就眼前一黑,緊接著屁股上被人拍了兩下,他不由自主地哭了出來。

出生那天的事,記得的不多,能記下這麼些,大約還是因為那句「是個公主」印象過於深刻。

憑借他那一點微薄的,從電視劇中獲得的宮鬥經驗來看,即便要換,也該公主換成皇子才是,不知為何,他的母親卻反其道而行之。

她雖讓趙琛著女裝,卻並未放棄教導,也不阻止他親近皇帝,一直到他七歲入了皇帝的眼被他帶在身邊,許是怕他露餡,亦或是他素日裡沉穩,貴妃才告訴趙琛,他是男孩,又反復叮囑他不可叫旁人知曉。

後來趙琛才知道,自小充作公主是因為大師批命。聽起來不太靠譜,但在他之前,四個皇子有三個沒活過六歲,唯一一個兄長也自幼多病,在他兩歲時離開。

趙琛出生時吳國公主已在談婚論嫁,因此他雖行六,自小宮中卻隻有他一個孩子。

即便穿越而來,趙琛也並不信命,他更願意相信是巧合或是大內的陰私手段。但總歸是娘親一片拳拳愛子之心,況且木已成舟他也沒有辦法,隻能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現在就是了。

趙琛隨手拿出一冊遊記,翻了兩頁,想起送他這遊記的人:「可惜,亦昭兄遊學歸來見不著我了。」

青黛料想他今日心情甚佳,便也湊趣:「周家郎君飽讀詩書,想來是要進京的,將來若是能與殿下朝中相見也是美事一樁。」

趙琛輕笑一聲:「說的也是。」

不知貴妃做了什麼,如今聖上已然知曉當年的事,他此番受皇命進京,便是要恢復身份,到時他若以皇長子的身份臨朝,再見書院同窗,也算是君臣相得的佳話。

又行了幾裡,前頭有些動靜,川連打馬回來:「稟殿下,是驛館中人前來相迎。」

趙琛隨意應了,來人了,那大約離驛館不遠。

當年離京走的是水路,如今回京便換了陸路,一來一往,大楚水運陸運他算是都體驗過了。馬車的車輪上裹著橡膠,減震效果不錯,官道也還算平整,但長途跋涉畢竟疲累,能早些歇息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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