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霍邕疼的青筋猛跳,悶哼出聲。
若非是看到魚公子依舊清雋溫和,他都要懷疑自己是否哪裡得罪這位神醫。
旁邊椅子上的遊燼同樣捏著膝蓋,臉色慘白。
卻執拗地盯著聞魚,一聲不吭。
聞魚收好銀針後交代:「好生休養,在下七日後再來。」
霍邕扌莫著自己已經能感覺到疼痛的小腿,驚喜之餘也鬆了口氣,感激地說:「有勞魚公子!」
「客氣。」聞魚低軟的聲線疏離:「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將自己的藥箱整理好,聞魚拱手辭別,早在外麵候著的小廝忙上前來給她引路。
剛走出院子,他們便與一位滿頭朱釵,淡粉色撒花綃紗褙子的女子擦肩而過。
鼻間飄進一縷暗香,聞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小廝殷勤地介紹:「方才那位是孫將軍家的外孫女邱嵐姑娘,平日裡深得我們老夫人喜歡,想必又是來探望我家少爺的。」
他話說一半,不過言下之意誰都明白。
霍府這樣的詩書禮儀之家,能縱著此女進霍邕的院子,想來是真在婚事上替孫子著急了。
聞魚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這位小姐看上去可不像是長壽之相。」怕是配不上霍邕的。
不過她聲音太低,小廝沒聽清:「公子說什麼?」
「沒什麼。」
等她回道客棧的時候,聞池仍舊未醒。
她隨便用了些午膳,給聞池留下張字條,拿上工具和一個小背簍出了城。
鍾陵地處大晉東南,雨水豐沛,草木種類相較別處更加繁多。
而在城外二十裡的地方有座長隱山,城裡的許多稀有藥材幾乎都是在那兒采的。
爬到半山月要處,聞魚的背簍裡已經裝了不少藥材。
用鐮刀把擋路的枝蔓撥開,她尋了一處稍稍寬敞的地方,繞著塊石頭撒下一圈兒藥粉,站在圈兒內停下來喝水。
「人在那邊!」
「快追上,抓活的!」
聞魚一口水堵在嗓子,有點不確定的想自己今日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
躲?來不及了!
不遠處,捂著月要腹衣衫襤褸的男子已經看見她了。
聞魚原以為他會向自己求救,卻沒想對方比她更詫異,頓了幾息後,腳步一轉,竟是繞道了別的方向。
這可真是個高風亮節的人!
收回指縫中的銀針,聞魚重新坐回到石頭上。
片刻後一隊黑衣勁裝,帶著麵巾的人追了上來。
一行人看見坐在石頭上,表情驚恐的男人,心中嗤笑,問:「采藥的,你可能看見有一腹部受了刀傷的人從此經過?」
聞魚表情依舊愣怔,似乎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
為首之人吩咐:「看這慫樣兒估計是嚇傻了!留下一個人將他解決了,其他人順著血跡繼續找!」
其他人走了,先前問話的男人被留了下來,嫌棄地抱怨:「你說你他娘什麼地兒采藥不好,非要來這兒?耽誤老子辦正事兒!」
說話間,銀光一閃,刀刃就逼向了聞魚細白的脖頸。
同一時間,刀刃上叮得一聲輕響,而男人的脖頸間一根銀針搖晃。
急促的腳步聲中,天青錦袍的男人發冠微亂,氣息不穩。
聞魚伸手將銀針從男人的脖頸間取下來,從小背簍裡的某種草藥上摘下一片葉子輕輕擦拭。
持刀的歹人搖晃了兩下,朝著聞魚的方向要栽,被人斜出一腳,直接踢到下坡的位置,咕嚕嚕地往下滾去。
「為何不躲?」遊燼聲線很冷,一隻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
聞魚抿唇將銀針收好,轉身拿起自己的背簍,朝著另外那些人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她不想和遊燼牽扯,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接觸。
鍾陵非他治下,想來到此也定是為了公務,說不定過些天就離開了。
從此他依舊是京城高門顯赫前途無量的遊大人,嬌妻美妾……唔,也許是獨寵表姐一人在懷。
但是身後跟著的人顯然沒有這個打算。
聞魚不得不駐足回頭,認真地看著遊燼道:「大人,民女還有事要辦。」
所以您老能不能不跟著我了?
「趕我走?」
聞魚:「……」其實不用這麼直白的。
「既然不是,那便一道吧!」
聞魚:「?」
論裝瘋賣傻,在官場多年的遊燼雖然棱角猶存,卻也是將此術精髓修煉入骨了的。
聞魚不由得瞪了下眼睛——溫柔如水,似嗔非怒,配上那張因為活動而略帶粉潤的臉頰,著實令人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