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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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碧珠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透,抓著太師椅扶手的手指更是捏的慘白。

聞魚咬了下嘴唇,下針的動作依舊穩健,不帶一絲動搖。

等運完針,聞魚扶著她喝藥睡下,這才疲憊地擦了擦脖頸的濕汗。

眼看已經到了晌午,聞魚招來院子裡候著的丫鬟:「我出府一趟,你們好生伺候著,午膳準備些清淡的吃食。」

聞池跑過來湊到她身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聞魚:「……去換身衣裳,帶你出去用午膳。」

遊燼今日告假在府中,聽下人來報她要出門,對賬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等聞魚收拾妥當再出來,就看見他正負手站在七支軒院子裡:「要出門?恰好本官也有事外出,不如一道?」

聞魚臉色古怪:「大人不是病了?」

「無礙,剛好今日雨過天晴,本官也出去透透氣!走吧,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他什麼都安排好了,聞魚知道多說無用,點了點頭。

並肩往走在府中的青石路上,她問:「鍾陵的案子還沒定下來?」

「畢竟是江南舉足輕重的世家,牽一發而動全身,聖上雖然生氣,卻不能草率定案。況且霍邕已經向聖上明言,願意將霍家所有財產悉數上繳國庫,捐孤本七百餘冊給翰林院,換霍家其餘人等性命,刑部尚書和掌院大人近幾日正為此事爭論!」

「劫囚一事沒有追究?」

「被抓的活口皆是昔日孫老將軍門下舊臣,和霍家並無乾係。」

微風吹來,將聞魚頭頂的發帶吹直唇邊,她伸手拂過,剛好遮去了臉上的冷笑。

霍邕當真是好本事,劫囚之事撇的乾淨不說,還扔出這麼大一塊肥肉出來,連皇上都要斟酌再三。

但如此以來無異於斷尾求生,以後霍家又該如何立足呢?

大人呢?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霍邕是個聰明人。」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遊燼靠近她低聲道:「他並非什麼良善之人,誘使孫家舊部劫囚之事便是他聯絡本官設下的一個圈套。」

「他恨孫家?」

遊燼意外地側首:「你怎麼做如此猜想?」

「他的腿並非隻是摔傷,還有鈍器擊打的舊傷。孫家人做的?」

遊燼眸光深沉地看著她:「不錯,他找我合作時曾坦言,他的腿是孫家二爺因私怨對他設下的陷阱所致,雖然最後處理的很乾淨,但霍邕也並非等閒之輩。」

「原來如此,難怪和大人能做朋友。」聞魚很認真地點頭。

遊燼:「……」罵他?

三人坐上馬車,聞魚看著外麵的熙熙攘攘,問:「大人要去何處?若是不同路的話,我和小池可下車步行。」

遊燼靠在車壁上,衣袖下指腹摩搓:「本官隻是出來透透氣,你們去何處帶上我便是。」

聞魚:「……」明明事務繁忙,何必如此?

不過他要跟,聞魚也沒辦法。

先去藥鋪抓了幾味藥材,而後又讓車夫帶他們到了一處牙行。

遊燼身穿一身湖綠色蘇錦長袍跟在他們姐弟二人身後,眉頭緊蹙:「你要買宅子?」

聞魚搖頭。

還沒等他把一口氣咽下去,聞魚道:「買不起,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宅院,先租一套。」

遊燼:「……府裡又有人惹你不高興了?」

「不是,隻是先過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遲早是要搬的,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遊燼唇線抿成直線,道:「你自己名下有宅子的,不必再來這裡找。」

「嗯?」

「你的嫁妝,餘嬤嬤在幫你打理,田產鋪麵還有幾處宅子,都幫你贖回來了。回去吧,我把東西還給你。」

聞魚默然。

出嫁的時候,爹娘怕她因著出身被人看輕,便在嫁妝上做足了文章。即便是到了如今,提起當年那浩浩湯湯的嫁妝隊伍,京城的百姓依舊記憶猶新。

金銀玉器,家具擺設且不提,單就是良田鋪麵和宅院,滿京城也沒幾個新娘子比得上的。

遊燼亦是後來才知,遊家被打壓時,府裡的虧空竟全是聞魚用嫁妝在填補。

冬日的狐裘大氅,麵料用的千金一匹的貢品提花織錦。平日裡穿的錦袍也多是數百兩難得一匹的上等雲錦。

庫房的海參鹿茸名貴血燕,以前府裡有的,她嫁進來之後也從缺過。

就連……賬房裡支撐遊家東山再起的富餘銀錢,同樣是她變賣了諸多良田、鋪麵和宅院貼補進去的。

是以遊家最潦倒的時候,他也從沒嘗過窘迫的滋味。

而她,隻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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