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都是兩人配合出來的默契。
沒了聞池的阻擋,幾位太醫蜂擁進來,過了那垂著的竹製風鈴,又放輕了腳步。
幾人輪流上前把脈,然後湊頭又嘀咕了好一陣。
安公公緩了會兒,親自給聞魚送上茶:「公子,主子的病情可是穩住了?」
聞魚盯著赤紅清透的茶湯,接過來抿了一口:「睡上兩個時辰應該就能醒過來了。」
安公公卸力,眼看著又要摔倒,聞池嫌棄地扶了下他的胳膊。
「咱家失態,讓公子見笑了!」他弓著身子連連道謝,而後道:「先前咱家說過,隻要公子能救殿下,任憑公子處置。」
見他摘了頭頂的帽子就要下跪,聞魚放下茶盞將他托起來:「公公說笑了!你也是擔憂殿下的病情,情有可原。隻是日後公公需要在下做什麼,還請公公明言既是。何況舍弟今日也傷了殿下的護衛,屆時殿下若是追究,還望公公能美言幾句!」
既敲打了安公公今日劫人的舉動,又講明了不追究的原因,不卑不亢地劃清了界限。
安公公禁不住抬眼望向聞魚,半張麵具下,麵色雖差了些,但眸如點漆,瞳如夜幕。些許恃才傲物的棱角外盡是千帆閱過的沉靜。
他是從小被送進皇裡,在那染缸裡扌莫爬滾打活過來的,自認瞧見過形形色色的王孫勛貴,可眼前的公子還是禁不住讓他心裡贊一聲好氣韻!
「咱家省得!今日——」
「都給本宮讓開!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隨便讓個鄉野郎中來給我兒看診,安德呢?」
安公公猛然轉頭,然後拉了下聞魚就去迎駕:「奴才參加貴妃娘娘!」
聞魚落後安公公幾步,拽著聞池一起跪下,額頭觸地。
啪!
巴掌聲在寂靜的別院裡響的清脆,梁貴妃裹著怒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安德,你長本事了?看本宮等會兒不扒了你的皮!」
華麗的衣擺曳地匆匆走過,留下一屋子的人大氣兒不敢出。
安德膝行跟上,聲淚俱下地稟告:「貴妃娘娘莫要急壞了身子!殿下的病情已經穩住了,這會兒是睡著了!」
聞魚聽著他的聲音,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裡麵的人的腳步卻陡然放輕了,默了片刻,聞魚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俄而,所有人被傳到了別院的偏房,梁貴妃盯著下麵站著的三位太醫和帶著麵具的聞魚,下巴微抬:「安德,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胡太醫說你聯合鄉野郎中要謀害曄兒!」
安德噗通一聲跪下,眼角滲著晶亮的淚。
聞魚:「……」這公公好生厲害,眼淚說來就來。
趁著他將事情原委,聞魚悄悄抬眼看了眼梁貴妃。
麵上瞧著約莫三十出頭,但從脖頸和眼角的細紋看,怕是已不惑之齡。青碧底色的滿繡曳地華服勾勒出她略豐腴的身段,舉手投足都是渾然天成的貴氣和傲慢,尤其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攜著銳利的寒意。
「哦,如此說來,本宮還要多謝這位公子了?」
聞魚正心裡咂扌莫梁貴妃的性子,誰知她忽然就一個眼神掃過來。心中一凜,她忙垂下眼睫:「草民惶恐,實不敢當!」
梁貴妃晾了她幾息,語速緩慢地說:「抬起頭來!嗯?你這麵具倒是精致的緊。」
見上位者不除冠,視為大不敬,更何況是遮臉。
這要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末流,這會兒指不定就嚇得跪了。
但聞魚到底是身份和經歷不同,隻是拱手道:「草民麵醜無顏,怕驚擾了貴人和病人,這才常年帶著麵具行走,還請貴妃娘娘見諒!」
病人?
梁貴妃指尖在桌子上嗒嗒點了幾下,眯眼:「安德說你兩次救治殿下有功,連三位太醫都沒辦法,你是如何做到的? 」
太醫們在旁邊站著,就等著話題說到這呢!
留著山羊胡子的太醫道:「啟稟貴妃娘娘,此人雖是暫時穩住了殿下的病情,但妄用針灸之術,選穴更是劍走偏鋒,實是拿殿下的性命開玩笑啊!」
靠最右邊,個子略矮一些的太醫跟著搖頭:「若說這針灸之術,普天之下,無人能出江南民間那位魚公子之右,老臣也曾多次研看過她給人施針用藥的記錄,堪稱再世華佗!此子衣著打扮雖模仿著那位,但行針之術怕是不及其萬一,更遑論此人根本不懂藥理!」
略靠後一些的太醫附和:「正是!這郎中在殿下服過我等開過的湯藥之後施針,其手法確與江南魚公子有幾分相似,然此子隻學皮毛!施針時幾處下的都是致人昏厥的要穴,雖有短效但傷及殿下根本,簡直居心叵測!」
聞魚:「……」
她的醫術在京城竟有這樣高的贊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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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預估出錯!男二沒出來!
聞魚捂好小馬甲,想了想最近斷崖式的降溫,決定在本章評論裡抱八十八個小可愛一起來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