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他不苟言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手心裡的一樣東西。
那不是別的,正是一分鍾前,被許沛煜踩在腳下的……駕駛證!
程宇棠盯著駕照上娟秀乾淨的照片,和工工整整的許沛煜三個字,玩味的一扯嘴角,冷覷著對方問,「許小姐,你不是說你不會開車的嗎?你不是說你沒駕照的嗎?那麼,這個又是什麼?」
許沛煜一懵。旋即,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沒能逃過程宇棠的眼睛。
這女人,表麵上戴著一張溫婉謙和的畫皮。實際上,不過是個撒謊不打草稿的女騙子!僅管,程宇棠還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騙自己,但這種行為,足以擊潰他對許沛煜剛剛建立起的好感。
「許小姐,你為什麼又騙我?」程宇棠怒目圓睜,用了一個加重語氣的「又」字。
「程宇棠,你乾嘛拿我的東西!」許沛煜避而不答,劈手想奪過駕照。
誰知,程宇棠大手一揚,高舉駕照,讓氣勢洶洶撲過來的她,正好一頭栽進自己懷裡。兩具身體,以前所未有的鍥合度貼在了一起。
程宇棠本能的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背心……
室內的溫度在升高,兩人的血液在沸騰……
程宇棠嗅到了一股和蘇琅使用的洗發水,完全不同的香氣。類似馥鬱濃烈的迷迭香,又帶著一點淡淡的春蘭的幽香。
一想到蘇琅,他心裡莫名躥起一股背叛的負罪感。
可他還沒推開懷裡的女人,許沛煜先觸電似的推開他,然後,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活像程宇棠的身上攜帶著一種高危的傳染病毒。
前一刻的旖旎,灰飛煙滅。
兩個心慌意亂,麵紅耳赤的人,迅速恢復了常態。
許沛煜顧左言右的說,「姓程的,我會不會開車和我有沒有駕照,跟你有什麼關係?」
「是沒關係。」程宇棠也跟吃了火藥似的,口無遮攔地說,「但我就有理由懷疑,你過去說的每一句話的真實性。」
「程醫生,我看你是不是該為自己做個心眼擴容手術了。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話,至於讓你反應這麼激烈嗎?」許沛煜冷言冷語的嘟噥道。
「你偷了我的戒指,還騙我說還給閱馨,害我和她吵得不可開交,隻差翻臉。許小姐,你這也叫作無傷大雅的謊話嗎?」程宇棠咄咄逼人,開始和她清算起舊賬,「是。也許你剛才在車上並非故意想騙我,但你已經習慣出口成謊,習慣了對別人不說實話吧!」
「你……」許沛煜理屈詞窮。
她為這男子幾乎毀了自己的臥室,而對方居然為了一張無關緊要的駕照,質疑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況且,不是她不想辯解,也不是她沒有充分的理由為自己辯解。而是,她有必要和眼前的男人浪費口舌嗎?
兩人不過是見過兩次麵,連普通朋友都稱不上的點頭之交。從某種角度和利益上來說,還是站在對立麵上,水火不容的勁敵。
「隨你的便,隨你怎麼想吧!」許沛煜滿不在乎的一扯發箍,讓已經散亂的長發,絲綢般的滑下來,擋住了她頹喪的半張臉。
「我的戒指!交出來!」程宇棠一伸手,冷若冰霜的說。
「我都說了,被家政阿姨拿走了。」許沛煜一口咬定,低垂著腦袋,壓根不想看他,「一會兒,我就幫你打電話問她。」
「鬼才信你的話!」程宇棠火冒三丈,不顧一切的引燃了罵戰。
「程宇棠!」許沛煜被他傲慢的態度激怒了,「你的戒指值多少錢,在哪家珠寶店買的,你說!不管找不找得回來,我都會按原價一分不少的賠給你的!」
「嗬,」程宇棠嗤笑一聲,眼底卻有似有若的寒光在閃爍。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一想到她發端的餘香,一想到她一次次信口雌黃的騙了自己。程宇棠的火氣,頓時就不打一處來。
雖說,他曾對母親和妹妹放下狠話,大不了再買一隻鑽戒向蘇琅求婚。
但此時此刻,他就跟鬼迷心竅了似的,偏要針尖對麥芒的和她許沛煜做對。
「知道你許小姐有錢,隨便拿支筆,在支票上大筆一揮,就可以賠上一千一萬隻鑽戒。可是,對不起。我那隻鑽戒是獨一無二,是我特別定製的,上麵還刻有蘇琅和我名字的第一個字母……」
「嗬,verawang,nikoskoulis,還是orck?」許沛煜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爾後,脫口報出一串珠寶設計師的名字,「你說,你是在哪兒請哪位大設計師定製的。我改天保證把一隻一模一樣的戒指,親自交到你手上。」
「不用了。我隻要我原來的那一枚,那枚照著蘇琅的手指大小專門訂做的戒指。」程宇棠一字一頓。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音節,仿佛都帶著尖銳的利刺。
「對不起,我沒有。我現在也拿不出來。」許沛煜頭一次發現,這男人的脖子上沒長著腦袋,隻長著一隻會噴火的噴頭!
「那好,我暫且再相信你一回。等你找到戒指,記得通知我,我會請個人來幫我拿的。因為,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見到你許大小姐偽善的麵孔。」這一次,程宇棠沒在繞開地上的東西,踩著許沛煜的兩件外套,帶著報復成功後的快意,揚長而去。
殊不知,他這幾句話如鋒利的刀劍,隻把許沛煜戳得千瘡百孔。
她沮喪的垂下頭,望著自己白色外套上的兩個大黑腳印,陡然像失去了主心骨的孤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隨後,一顆晶瑩的淚水,沿著她的臉龐緩緩滑下。就像一顆劃過天際,隕落不久的流星……
是!她的確會開車,她也有駕照。
可這駕照,其實已經壓在她櫃子的角落裡,整整三年都沒見過天日。
三年來。
那噩夢一直糾纏著她,讓她根本不敢開車,甚至連坐在車內,都會感到膽戰心寒。尤其,是車廂前排的座位……
幾天後的一大早上。
許軒哲奢豪軒敞的辦公室內。
周助理在大班台前,和低頭批閱文件的老板相對而坐。
他從醫院病床上的蘇琅,是否有按時吃藥說起。再到電台主管拍著月匈脯保證,絕不會再給程閱馨任何出鏡的機會,甚至會幫忙擴散至整個電視圈,讓程閱馨遭到徹底的封殺,失去基本的立錐之地,諸如此類,全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許軒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