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是純粹忘記，還是他許軒哲習慣性的不屑向他人解釋！
「我不能再等了。」蘇琅再度從椅子上站起來。
「那……那你也該打個電話給許先生，知會他一聲吧！」護工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他有事沒來，也沒有知會過我呀！」蘇琅帶著幾分賭氣的味道，讓內心的那個蹺蹺板，又失衡的翹了起來。
可話雖如此，她還是當著護工的麵，撥通了許軒哲的電話。
嘟……嘟……嘟……
在連續不斷的盲音後，是一個女人用標準的普通話回道，「對不起，你所呼叫的號碼，暫時無法接聽。」
這感覺，就像當初許軒哲把她拉黑了一樣。
可……
一個早上還興致勃勃，約她共進午餐的男人，怎麼會僅隔幾個小時後，又翻臉不認人的把她拉黑了呢？
這男人，把中午的約會忘了，還是……究竟出了什麼事？
懷疑和惶惑，就像復製性極強的電腦病毒，在蘇琅心裡迅速的蔓延開。
她哪裡知道，此時此刻的許軒哲，正忍受著一場前所未有的煎熬，正陷入一次無法推脫，又無力抗拒的危機中……
離景世大廈最近的一家公立醫院內。
手術室門前，幾乎被許、楊兩家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每一雙眼睛，每一張麵孔都陰雲密布，在白熾燈光的照射下，又隱隱交織著焦灼，祈盼，悲觀，甚至是絕望。
楊秘書的母親一直捂著臉頰，嚶嚶啜泣，楊秘書的父親則一直攙扶著妻子，唉聲嘆氣。
隻有楊秘書的爺爺，一直虎視耽耽的注視著許軒哲。他和許老爺子一直號稱是商界交好多年的老友。
從精明程度上來說，兩人不相上下。隻是剃著光頭的他，遠沒有許爺爺那麼慈眉善目。
尤其是他臉上的那隻大鷹勾鼻子，讓他一眼看上去，更像一頭陰鷙凶頑的老禿鷲。
早在一個鍾頭前，當許軒哲把事情，原封不動的告訴給楊家人後，這老頭子即不驚，也不怒，更沒有像兒子媳婦一樣失態的放聲慟哭。
他隻是若有所思的低下頭，顧自嘀咕：「這麼說，我們家的淑媛，完全是因為救你才陷入生命危險的。」
許軒哲從這話裡，似乎聽出一點弦外之音，他微蹙眉頭，心裡雖然承認他說的是事實，卻沒有貿貿然的點頭附和。
「那麼……」他似乎還有話說。
「那麼，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公然在景世的門口，想撞死我們許家的長孫呢？」一個宏亮的大嗓門，打斷了他和許軒哲之間的對話。
是許老爺子，帶著得到消息的兒子，媳婦一起趕來了。
許軒哲籲嘆一聲，連忙起身相迎。
在與楊家的人寒喧一番，詢問了楊秘書目前的情況後。許奶奶善解人意的陪在對方身邊，一邊寬慰，一邊誠心誠意的道著謝謝。
許老爺子則和許軒哲，來到離手術室稍遠一點的一隅，問，「軒哲，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粗聲大氣，高高在上的架勢，分明是故意說給楊家人聽的感覺，「為什麼前一刻，我看著你和淑媛下樓時，還好好的。怎麼轉眼間，就發生了這種事？」
許軒哲眸色一沉，眼底猶如掠過了一道青白的閃電。
許家的司機說，有人事先戳穿了許家豪車的輪胎，導致司機不得不留在停車場換胎，從而耽擱了不少時間。
大廈的保安說，大廈門口的監控拍下了肇事的全過程，卻沒有拍下麵包車的牌號，因為那壓根就是一輛無牌車……
取證的警察說，因為沒有牌號，想查到肇事車主，隻如大海撈針。即便知道是誰尋仇報復，也很難找到證據。
手術的醫生說，強烈的外力沖擊造成了楊秘書顱腦外傷，骨骼斷裂，軟組織挫傷，並伴有失血性休克，目前生命垂危。
「那麼你呢？」許爺爺聽完這些，睞起眼睛，注視著孫子略帶負疚的臉龐，「你心裡，是不是已經鎖定了一個目標。」
當然有，程閱馨！許軒哲心裡早就把這個女人，扔進油鍋裡翻滾煎炸了幾十回。
他已經預感到，這瘋女人會采取極端的措施，已經當機立斷的做出反應，準備去醫院守護蘇琅。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的目標是他，更沒想到楊秘書竟會奮不顧身的推開他。
對，蘇琅！一想到這個名字，許軒哲被道德的十字架，壓得不堪重負的心，好像不知不覺的融化了。
蘇琅，大概還眼巴巴的等在醫院，等著和他一起吃飯吧！
這個時候的他，才陡然想起來……幾點了，他的手機，扔哪兒去了？蘇琅那女人等不急，應該會給他打來電話吧！
許老爺子看著他，為了尋找手機一付六神無主的樣兒，問，「你怎麼了？軒哲，這可不像你，過去這十幾年，可沒有什麼事，能讓你心慌成這樣！」
簡而言之，過去的許軒哲隻是個冷酷無情，埋頭工作的機器。沒有人，也沒有任何事，能牽起他的七情六欲。
而現在的他，開始像個正常人，內心裡也會有起伏，會彷徨，躊躇，甚至是掛念。
是的。許軒哲回過神，把插進褲兜裡的手抽了出來。
牽掛——是這世界上最玄妙的感覺之一。
牽掛，可以瞬間改變一個人的心境。
因為牽掛蘇琅，從而引發了對蘇琅的擔心，因為對蘇琅的擔心，從而令他魂不守舍，失去了自我。
許軒哲暫時放棄了尋找手機，平復了一下情緒說，「是，我的確知道這件事是誰乾的。」
「誰？」老爺子平靜的臉上，也騰起濃濃的殺伐之氣。
「一個女人。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許軒哲不想透露實情，因為這可能會把老爺子的炮火，引向蘇琅。
「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會有這麼大的膽量嗎？」許老爺子一語中的。
「您的意思是……？」許軒哲明白，爺爺這是擔心，凶手的背後可能還有一股針對自己的力量。
可程閱馨在酒店天台上的一係列瘋狂舉動，早就證明這女人的膽量，超出了一般人的範疇。
所以，他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說，「不，您想多了。您放心，這女人，我一定會好好收拾的。」
「如果隻是單純的因愛生恨，那就最好。「許老爺子收回視線，定定的打量了他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