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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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九九上去,公子正在見客,但似乎漫不經心。

見她進來,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

坐在客座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大約他就是劍士口中的趙監察。

因為生人進來,趙監察微微皺眉,大概是覺得公子對自己不夠尊重,但並沒有停下,繼續說著陶九九進來之前就在說的話題:「鄙人來此,並沒有什麼旁事,隻是驛所昨夜發生異事,報到了禁府,上官差遣我來,查驗清楚。卻聽聞郎君在此,所以上來拜見。」

公子不緊不慢,隻坐著喝自己的茶,雖然是沒表情,但這樣放鬆時眉間也似乎有些輕愁。可他又好看,一眉一眼不像真人,一舉一動,不入俗世。不笑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有一股子森森的冷意。

陶九九打量他,覺得很有意思。不料對方突然抬眸,連忙做出恭敬的樣子垂下頭。

公子卻伸手,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來予她。

她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麵都是金豆子。剎那被金錢的力量擊中。

這簡直就像突然天降一億獎金啊。

可她從來是不信天降橫財的。古言道,最容易的心法會有最凶險的反噬,購物網站連空氣都有標價,世上從來沒有白得的東西。

她認真地打量麵前的青年。審視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

公子卻擺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便不再看她。

她猶豫著退了一步,但並沒有走,隻是把自己當作背景板站定不動了。

打算等這位公子見完客,起碼要道謝一聲,再問問他到底有什麼意圖。

趙監這邊還等回話。

卻見公子坐在那裡,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茶盞蓋,弄出清脆的響聲,並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還是劍士開口向趙監察說:「您身為禁府十三首之一,親自前來,竟然是為了這麼點小事?趙監察勤勉,令人感嘆。」陰陽怪氣。

趙監察似乎聽不出他的意思,笑說:「也是應該的,都是為陛下分憂。」

「不知道趙監察是為哪位陛下分憂?」劍士又問:「是駕崩的先帝,還是今日就要即位的新帝?」

趙監察不動聲色,笑容依舊,雖然是回劍士的話,卻仍然是向著公子的方向說:「先帝在位,便為先帝分憂,先帝崩逝傳位於新帝,自然便為新帝分憂,都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口中十分感嘆:「也是運氣好,鄙人來這裡,怎麼知道竟然正好遇到郎君。」一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對了,聽聞郎君離開都城的前夜,被永城王召見過?」看向那公子。

公子還是垂眸喝茶。

劍士說:「是有此事。不知道趙監察何來此問?」

「唉。」趙監察嘆氣:「永城王被害了。」

劍士一驚,那表情顯然是十分意外。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下意識地看向自家主人。

公子吹動茶盞上的浮葉。纖長的手指如青蔥一般。

「據說是午夜見完客後,侍人見室內久不叫人侍奉,便推門進去,一看才知道,永城王已經死了。」趙監察道:「郎君是最後一個見到永城王的人。又偏偏在永城王過世後,立刻離城而走。這……」

說著笑笑:「禁府要是不聞不問,這未必是有些說不過去的。左右剛好在這裡遇上了,不若郎君便與鄙人一道回去。多少走走過場。」

劍士皺眉:「趙監察,你的意思是要將我家公子作為嫌犯抓捕歸案?」表情便有些冷。

「哪裡的話……」趙監察正要開口。

那公子卻終於開口了:「永城君留有手書,又死於自戕,即非凶案又哪來嫌犯一說呢?禁府也管不到人自盡吧,趙監察糊塗了。」劍士見自主家人開口,便斂眸垂首微微後退了半步,不再說話了。

趙監察仍然笑得溫和:「郎君怎麼知道是自盡呢?」

「我看著他寫的手書。一字一句,猶在眼前。寫完之後十字自剖,開腹掏心。由我執刀從其後斬其頭顱。」公子聲音輕柔,好像在說一件極為普通的小事:「怕我被有心人誣陷,永城君在手書中對此事都說明過的。趙監察不曾看到手書嗎?」

趙監察做出驚訝的樣子道:「卻並不曾。」

「看來禁府如今,也是不頂事了,手書就放在桌上,竟然也看不見。」公子淡淡道:「下屬辦事不力,趙監察還要找到我這裡來,也是有趣。」

「是該要好好處置那些小事也辦不好的滑頭。」趙監察笑吟吟說:「不過我看,左右郎君並不趕急,這裡離都城也近,往復也隻是一天的事,去禁府一趟也……」

公子突然一笑:「請我去說話?你們禁府算什麼東西。不過是降世榜上末位之人。」抬眸看他。明明是這麼難聽的話,但說得溫溫和和 。

趙監察噎住,笑也笑不大出來了,既不占理,又強迫不得人家,隻匆匆應付了幾句,便狼狽退了出去了。

公子抬了抬眼,看到陶九九微微蹙眉:「你怎麼還在這裡,下去吧。我有些疲累了。」

陶九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道謝都沒有一句,便被劍士趕了出去。

到了樓下,人還是懵逼的,什麼情況?

為什麼啊?

隨意撒幣,難道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

站立原地沉思良久,再想起正事,急忙走去,遇見賈寶貝的通話過來。

陶九九抬頭看了一眼二樓,轉身走到僻靜處說了今日進展:「都走在死路上了,卻意外得了筆錢,算是峰回路轉。不然全家交待在這兒。我也不用費盡心思修什麼道了。」

賈寶貝大驚失色:「人家為什麼要平白給你錢,馬薩卡……」

「是的。你想的沒錯。」陶九九語氣沉重:「恐怕身為高貴公子他雖然隻見了我幾麵,就已然違背世俗淺薄的觀念,深深地愛上了如此平凡普通貧窮單純勤勞努力的我。」

辦公室裡正在喝奶茶整理文件的秘書聽到這一句,一口水全噴在電腦上。

他側麵大落地窗前,是琴仰止的辦公桌。

聽著從子鑒裡傳來的說話,琴仰止麵上波瀾不驚,依舊不緊不慢地翻看著手裡的文件。

陶九九的聲音繼續傳來。

「但我的心,是屬於委員長、屬於三族之民的。我已經決心要將我的畢生奉獻給重建三界這崇高的理想。」陶九九悲痛:「那位公子不知道,他愛上我的這一刻,便注定是不幸的悲劇。」

秘書偷看琴仰止。

他坐在那裡,麵無表情,仍然在專注看著文件。秘書感嘆,boss果然是見慣大場麵的人。這麼惡心的話都能麵不改色聽得下去。

「你塔瑪的!」賈寶貝在那裡罵陶九九:「我是說,他不會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陶九九不以為然,踢踢地上的碎石。

那碎石上有些血跡。

大概是之前驛所職人將死去的鏢人抬出來的時候,滴落在上麵的。

「誰知道呢。」她語氣正經了些:「我這樣的境地,隻能先顧著眼前。」

中氣十足了喊 了一句:「委員長千秋萬載。」就掛掉通話,去找吳劉。

先付了張家三人的路費,又拿出一顆金豆子請他幫忙找千金子來做藥。

吳劉接過去,將那豆子擲高又輕鬆接住,又說:「小娘子,你曉得的,你是急要嘛。那千金子在我這兒價錢與外頭可不同了。這一顆金豆子也就夠一天的藥。再加上我們跑腿的費用。一顆是不夠的。」

「那你說什麼價?」

「這樣吧。你給十四顆。我每天給你供藥。行就行,不行就算了,這顆你也收回去。」他並不看人身份下菜,完全是有錢便是娘。

陶九九數了數,給完十四顆,也就隻剩下兩顆了。

想了想,數了十五顆給他:「其它的錢充做你們出人出力的薪酬,路上我三人要好車、好菜好飯,有地方休息,外加身家安全,全包在你們身上。」

吳劉邪氣地笑一笑,伸手將那些金豆子一把抓過來:「小娘子爽快。下個驛所就會有藥,小娘子隻管放心吧。」又從身上扌莫出一顆綠色的小丹:「這算贈品,叫你阿父再吊一天的命足夠了。我們服務還是周道的。正經的生意人。」

因為收了金子,立刻對她十分客氣起來。

陶九九說了一聲:「多謝。」

又低聲詢問趙監察的事:「吳阿叔,那位趙大人說是來查昨日驛所裡發生的事,不知道他查得怎麼樣了?」

吳劉吊兒郎當地把腳撂在條凳上,說:「還未知道呢。你怕什麼?」反問著她。挑眼問:「你做了什麼壞事?」

「那也沒有。隻是昨日我在樓中,殺了那個妖化的鏢人……」陶九九說:「可並不見他來詢問我什麼。」

吳劉嗤地一笑:「這點事呀。」吃了桌上碟中肉,說:「不必詢問你,驛所除了客房,各處發生了什麼事,都可重現。他一來就已經入樓看過一遍,並收錄在冊。若是你有不對,先前就把你給逮了,還能放你在這裡來去嗎。你隻放心明天與我們一道上路便是。」

陶九九點點頭:「那不知道他沒有查清楚,昨天是什麼東西作祟?」怕是魔息。

吳劉說:「那恐怕要等他把死掉的鏢人帶回去查驗過才有定論。」又上下打量她:「小娘子有些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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