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夜-寢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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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了嗎?」蕭無常忽然在她耳邊問。

岑吟哪裡想到他動作這麼親昵,當下愣了一會才回過神。她覺得臉上發燙,一把推開蕭無常,抬手欲給他一下要他長長記性。

蕭無常卻輕而易舉地攢住了她的手腕,貼近她麵頰到了耳邊。

「急什麼。」他故意低聲說,「我為了尋你,可吃了很多苦,你都不心疼心疼。」

他離得太近,血腥味撲麵而來。岑吟皺起眉,盯著他的脖頸看,十分想在那上麵狠狠咬上一口,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才叫疼。

「心疼你什麼,打架打輸了,想我安慰你不成?」

「你從哪聽來的?」蕭無常有些驚訝,「不……是那小子使詐我才——」

「輸就輸了,有些風度,別失了體麵。」岑吟推開他,見他衣領出了褶,便拍了拍,「不過,下次要是再打不贏,就不要來見我了。」

蕭無常看了她片刻,腮頰蠕動著,點了下頭。

「枕寒星呢?」他見書童不在,便四下張望道,「這小子沒跟你同行?」

岑吟聽罷,頓時傷感起來。她取下月要間人參,心情沉重地拿給了蕭無常。

「大約是為了救我……摔死在這鬼地方了。」

蕭無常接過來,前後看了看,又甩了甩它的根須。

「沒死,還活著。」他捏了捏那有些乾癟的人參,「隻是這地方不歡迎男人,他來得突兀,被抽了些靈力,無法維持外相罷了。」

「不歡迎男人怎麼你卻來了?」岑吟驚訝得低頭去看他喉結,「莫非你原來是女人?」

「胡說!我脫了褲子!那還是有物色的!」

「非禮勿言!誰要聽這個!」岑吟怒道,「難不成,你是被骷髏精給八抬大轎請進來的?」

蕭無常抱著手臂,歪頭看著她笑。他目光落在那金色蝴蝶身上,黑洞洞的眼珠忽然陰狠起來。

「姓源的小子在你身上下了蠱。有這撲棱蛾子在,他便可以尾隨你進入這『要女不要男』之處了。」他冷笑道,「他能下,我自然也能下。」

「你能下?你下了什麼?」岑吟一下子想起了那隻大蟋蟀,「莫非——醜東西在這!」

「枕寒星,」蕭無常用力拍了拍人參,「就是我的使役。」

可真是了不得了。岑吟吃了一驚,他這手腳夠長的,都夠到枕寒星這裡來了。

「罷了,既然能進來,姑且算你們也是女人。」她隨口道,「修說閒話,先同我去找人,好盡快離——」

「不去。」蕭無常斷然道,「我尋到你便了結了,無心去幫什麼外人做事。走,我們這就離開。」

那金蝶原本在一旁盤旋,並無打擾之意,聞聽此言忽然飛了過來,急欲阻止。

「蕭公子有話好說,莫走莫走。」密官飛到他旁邊道,「且隨我再去殿中尋一尋,若實在尋不到再走不遲。」

「再走不遲?看來這地方你出得去?」

「郡守自然有萬全之策,他隻要解決此事,不會真要你等在這郡城遇險。」

岑吟聽了,剛欲搭話,蕭無常卻將她拉過來,不許她出聲。

「你們把她誆騙過來,還脅迫她辦事,說兩句軟話就以為她能幫忙?」他質問道,「若我沒尋到她也罷,既然尋到了,斷不會讓她行險路。」

「女冠若有險,我自會奉命護她,不教她有事。」

「我們同你們郡守不熟,誰知他安的什麼心,會不會過河拆橋。」

「郡守不是——」

「聒噪。」蕭無常沒耐心地說著,一指頭就將蝴蝶彈飛了。

岑吟一見,急忙把他扯過來,小聲同他說話。

「何必得罪它,這蛾子有點能耐,萬一它身上真有脫出之法呢?」她輕聲道,「你這麼盛氣淩人,難道你有路子離開這不成?」

「沒有。」

「沒有你裝個什麼勁!」

「你到底年輕,不明白其中利害。」蕭無常在她耳邊道,「沒路子可以找路子,但要給人拿捏在手裡,那可就失了先機。」

「什麼先機不先機的,能出去再說。本就是要趕路去海陵城,已耽擱好幾日了。」岑吟道,「這地方詭異,多一個幫手多一條路,眼下別把關係鬧得太僵。」

「那你想我怎麼樣?」

「聯手。」岑吟小聲道,「你我同心,其利斷金。」

「好。」蕭無常一拍月匈口,「君唱我隨,都聽你的。」

岑吟第一次見他這麼痛快,竟然覺得他也有乖巧之處,便伸手扌莫了扌莫他的頭。

兩人小聲嘀咕完畢,那金蝶也顫巍巍地飛了回來,暈頭轉向,險些撞在岑吟身上。

「蜜瓜,我們商議好了,願意幫你這個忙。」岑吟對它道,「但若事情了結,你……有能耐送我們出去嗎?」

「有,有。」蜜官連聲道,「能入便能出,絕無戲言。」

岑吟看了一眼蕭無常,見那家夥神色平靜卻十分陰沉,老覺著他心裡像是在打什麼小算盤,仿佛一個陰險的賬房先生。

那金翼使有心去寢殿,岑吟就拉上蕭無常一同隨行。有他在,心裡無端安穩了許多,便是有難對付的孤魂野鬼,好歹也不是形影單隻了。

空中隱隱有笛聲傳來,仍是那淒涼之態,卻不知從何而來。幾人沿著長廊來到後殿,四處搜尋著能藏人之處,一連翻了幾個耳房,都不見下落。

而此時,天色卻又暗了幾分。蕭無常覺著周圍陰風陣陣,便離岑吟近了些,以防不測。

幾人在殿外走著,卻不斷聽見殿中傳來許多怪聲,就如許多鬼在夜哭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

「君故,你若是害怕,拉住我的手就是。」蕭無常道。

「我就是害怕,也不會拉你的手。」岑吟心不在焉地說,「你當我是什麼,五歲小童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繼續一間間推門查看。走著走著,便來到了一處偏殿外。

那偏殿與別處似乎有些不同,要更陰森許多。岑吟猜測裡麵大約有東西,便持著劍小心地靠近。她沒有用手碰門,而是用劍尖推開了門扇,掃視一番後,見無異樣才進入屋內。

「不是太子寢殿。」她輕聲道,「又尋了個空。」

縱然不是,卻也要挨間查探。她一個一個開門去看,都不見有異樣。一連查了三四個,都無事。

隻剩最後一間房門時,岑吟暗道如今該賭上一把。若是此處偏殿有異,那麼就當是這間房了。

如此想著,她便用劍推起了那門。熟料門竟然紋絲不動,她試了幾次,都無法推開。

蕭無常就站在她身後,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伸手去推門。但那門卻好像長在了地上。

那就是說——

「裡麵有東西。」

岑吟想著推門不成,便打窗子的注意。那幾扇窗戶皆是紙糊的,她伸出食指去戳窗紙,戳了幾次,都無處。

這世上哪有如此硬的窗紙。岑吟越發覺得有異,便同蕭無常商議起來,誰知蕭無常卻要她舔一下手指再戳。

「常聽人說,鬼怕人唾沫。尋常路過燒紙地,是不可以隨處唾痰的,會得罪孤魂野鬼。」蕭無常道,「不如你潤濕手指再試,或許便可破那詭術了。」

岑吟心道有理,想了想,便舔了下指尖,再次按在窗扇上。果如蕭無常所言,瞬間那窗扇便破了一個小洞。

她戳破窗紙後,便湊過去朝裡麵看。隻見裡麵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好像被蒙了一層黑布。」岑吟起身道,「這裡麵不太對勁。」

蕭無常卻微微皺起了眉。他神色越發不善起來。

「別再看了。」他忽然道。

「怎麼?」

「你就不怕……」蕭無常看了她一眼,「自己看見的不是什麼布,而是厲鬼的眼珠子?」

岑吟頓時就覺得脖頸發毛。難不成剛剛她在朝裡麵看,那裡麵的東西……也趴在她對麵看她……

「還是你去吧!」她跳了起來,扯過蕭無常將他推到了門邊。

蕭無常就是喜歡看她害怕的樣子,抓自己來遮風擋雨。他親自上前,閉上一隻眼,透過小洞朝內中看。

透過孔洞,他看到裡麵正飄著十幾個衣衫紅艷的女鬼,都耷拉著頭,像是被繩索勒斷了脖子,正笑嘻嘻地朝這邊望。

忽然一張鬼臉湊近,臉色青白,眼珠滲血,吐著一條長長的舌頭朝小洞慘叫起來。

蕭無常吞了口唾液,立刻直起了身。蜜官心知駭人,看都不去看,落在岑吟肩上收起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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