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義結金蘭(1 / 2)
第二日晌午,謝墨含幽幽地醒了過來。
他醒來時,秦鈺依舊躺在他旁邊,燕亭也躺在不遠處的軟榻上。
他恍惚了片刻,伸手去扌莫傷口,卻什麼也沒扌莫到,身上也不疼,他慢慢地坐起身。
他的醒來,驚動了秦鈺。
秦鈺問,「子歸,你醒了?」
「皇上,我這是……你……這是……」謝墨含皺緊眉頭,手依然放在後背上,疑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兒?」
「你周身可有不適的地方?」秦鈺沒立即答他的話,看著他問。
謝墨含感覺了一下,慢慢地搖了搖頭。
秦鈺鬆了一口氣,露出笑意,「那就好。」
燕亭此時也醒來,騰地從軟榻上跳下來,三兩步便來到了床邊,一臉驚喜地看著謝墨含,「子歸兄,你這麼快就醒了?」
「你們……」謝墨含一時弄不清楚狀況。
「什麼你,我,你們,我們的。你可嚇死我們了。」燕亭看著他,「昨天夜裡,皇上背著你回來,你一身是血,命在旦夕……」
「誰救了我?」謝墨含的記憶裡,是他受了一箭,那一箭射中了他的後背心,他清楚秦鈺背他回來,他自知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初遲。」秦鈺將初遲如何救他之事,簡略地說了一遍。
謝墨含驚異半響,才穩住情緒,「沒想到魅族之術如此厲害,初遲他為了救我,可還好?」
「還好,你放心,他隻是一身術力被清空耗盡了,以後,與尋常人無異。」秦鈺道。
謝墨含點了點頭,「稍後我去看看他。」
秦鈺頷首,起身下了床,對他道,「你這一箭,是北齊王射的,我低估北齊王了。若非是你擋住我,這一箭就射到我的身上了。」
「北齊王能執掌北齊多年,玉家如此勢大,卻一直未曾脫離北齊王的掌控,北齊王自然不是無用之人。」謝墨含道,「幸好我不放心皇上,跟了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後果也無非是你身上的這一箭射在我身上罷了。倒是你替我受罪了。」秦鈺道。
「皇上說的哪裡話,皇上為了南秦,不顧君之安危,為臣者,為國,自當萬死不辭。」謝墨含慢慢地下了床,搖搖頭。
秦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這些冠冕之言,便無需多說了。」話落,他道,「我與你一起去看看初遲。」
謝墨含點頭,住了口。
三人穿戴妥當,出了房門。
「皇上,謝侯爺,燕小侯爺。」小泉子見三人出來,歡喜地見禮。
「初遲怎麼樣了?」秦鈺問,「他可還好?」
小泉子連忙回話,「回皇上,初遲公子還在床上躺著,體虛力乏,怕是要養上一陣子了。奴才想要給他請個太醫,他說不用,養著就好。您吩咐的好藥,已經煎了,給初遲公子服下了。可是,似乎不見多大效用。」
「朕去看看。」秦鈺道。
小泉子連忙帶路。
來到初遲的住處,小泉子挑開簾幕,秦鈺當先走入,謝墨含、燕亭緊隨其後。
入眼處,初遲躺在床上,臉色極其的蒼白,幾近透明,半絲血色也看不見,就跟長久沒見過太陽一般。本是十分健朗的身體發膚,都現出乾抽,失去了一切的色澤。
秦鈺昨日已經見過初遲的樣子,隻抿了抿唇。
謝墨含腳步卻猛地頓住,他已經恢復正常的臉色變了變,心下觸動,半響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覺得,自己怕是會挺不住,先一步去九泉下找爺娘了。可是他心底是不甘心的,想著爺爺,想著妹妹,還想著很多人,想著南秦,對這個世上,無限不舍。
初遲若不救他,他這一條命,自然已經踏入鬼門關了。
「可還好?」秦鈺來到床邊,看著初遲問。
初遲點點頭,「還好。」
謝墨含此時走上前,撩起衣擺,就要跪謝。
初遲愣了一下。
秦鈺伸手攔住他,「子歸,你這一箭,是為我受,難道朕也要對你跪謝不成?」
謝墨含搖頭,「皇上怎麼能與臣一樣?」
「我也是人,怎麼不一樣了?」秦鈺道,「我與初遲,言定義結金蘭,不如你也一起吧。從今以後,有朕的江山天下,便有你們的錦繡富貴。」
謝墨含愣了一下。
「你可有意見?」秦鈺問初遲。
初遲蒼白的臉頓時笑了,「自然好了,我怎麼會有意見?能與皇上和謝侯爺義結金蘭,是我的三生榮幸。」
「子歸沒意見吧?」秦鈺又問謝墨含。
謝墨含笑了一下,「能與皇上和初遲兄義結金蘭,也是我的榮幸。」
「那就這樣說定了。」秦鈺回轉身,看到了身後的燕亭,對他道,「你來給我們做見證。」
燕亭眨眨眼睛,「好啊,這可是大好事兒,我就做個見證人。」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秦鈺對小泉子吩咐,「去備香爐。」
「好嘞,奴才這就去。」小泉子連忙跑了下去。
「你能下床嗎?」秦鈺問初遲。
「能。」初遲點頭。
秦鈺伸手,去扶初遲。
初遲連忙擺手,剛要說「我自己能來」,謝墨含搶先一步,道,「我來扶。」
秦鈺罷手。
初遲笑了笑,道,「自出生起,還沒享受過這般待遇,看來,我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