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們(1 / 2)
介於春花最近的''良好表現'',紀淮決定出門或吃飯時帶它,而把凱撒留房裡——畢竟房間裡最安全,凱撒想怎麼舒展筋骨都行,若是不小心在外麵暴露了,麻煩就大了。
對此,凱撒一臉懵逼地看著春花被放進口袋,然後那口袋離它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兩扇合攏的門扉外。
期間,春花還探出毛茸茸的腦袋,沖它笑得美滋滋。
凱撒滿臉問號,許久後才拍桌子,恍然大悟,「這絕逼是隻心機鼠!」
……
衛尋闔上門,也隔絕了凱撒眼巴巴的視線,「哎,為什麼不帶凱撒啊?」
「因為有些事,春花能做,凱撒做不了。」
衛尋不知道紀淮指的是哪件事,她隨紀淮下樓,客棧的氛圍明顯和之前不同,應該是客棧主人對每間住客都通知到位了,所以堂中連一半人都沒坐滿。
本該熱鬧的晚飯時間,現在冷冷清清,連中央的桌椅都回歸擺放,營造一種從未展示過節目的假象。
看來凱撒說的沒錯,即使是囂張的黑猩猩們,也不願意被視察團抓住把柄。
大堂裡的平民不少,乾著端菜、收盤、擦桌的活,紀淮的視線從那些平民身上轉一圈,收回時,聽見身邊衛尋問他:「你在找人?」
「嗯。」
他輕拍口袋,隆起的衣料逐漸變扁,那坨黑白毛線球努力鑽出來,一溜煙從凳腿肚子滑下,滴溜溜轉眼珠子,機警地邁小短腿跑。
很快就不知道鑽哪去了。
衛尋腦子轉得快,很快想到紀淮帶上春花的原因,「你想讓春花替你找人嗎?」
紀淮點頭,「凱撒身上的貴族氣息太濃,如果這麼走一圈,很容易引起注意,春花的性質特別,算貴族也不算,所以找人的事情交給它,很合適。」
原來如此,衛尋若無其事地夾菜,壓低聲音說:「讓我猜猜,你是突然碰到熟人了?所以臨時決定找的,對嗎?」
「嗯。不過……倒不是什麼熟人。」
大堂中最吵的一桌正喝酒劃拳,兩個平民站在邊上,負責添酒水;左右兩邊的樓梯,都有平民在擦欄杆;標誌著後廚字樣的簾子也時有平民進出……
可無論是做什麼事,這些平民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雙眼無神,沒有表情。
「之前在b區,我碰到過一個正被追捕的逃犯,他祈求我帶他出去。」紀淮說:「我對他說,想要出去,就保持清醒,永遠保持清醒。」
衛尋擱下筷子,雙手交疊,認真聽著。
「他後來應該被巡衛兵抓住了,作為懲罰,分配到f區。上次黑猩猩表演時,我在人群中見到他,領了端菜的差事,中規中矩,被貴族欺壓也不吭聲,但眼睛很亮。」
「你是說……」
「他還有意識。」
其實紀淮也很意外,因為提醒歸提醒,他沒想到那個平民一直堅持著。
「城池裡存有意識的平民太少,既然又碰到了,我希望再多帶給他些幫助。」
衛尋心裡有所觸動,「那你想怎麼幫他?」
「等找到他,或許可以問問凱撒有什麼主意,他被登記入冊,盛宴之後規則束縛,不能離開。但規矩是死的,不一定沒有別的辦法,其中有一種最直接也最困難的辦法……」
紀淮止住話,看向她,「凱撒應該跟你說過這座城的一些事情吧?包括城池易主?」
衛尋點頭,她還記得是在蜘蛛洞裡,凱撒跟她說,奪取城池心髒,殺了法門,這樣就可以換主。
「城池易主的那一刻,也是規則鬆動的時候,新任城池之主有權赦免戴罪的平民,允許他出城。」
「所以……平民也不是不能出去。隻不過,這種辦法,需要等,而且也不一定等得到。」
因為政權更迭,向來都沒那麼容易。如果城池之主說換就換,城池早就一團亂了。
衛尋手指摩挲杯緣,遲疑著問:「紀淮……你和凱撒,是不是一直在準備如何對付……法門的事?」
「是,隻不過進展很緩慢。」
衛尋愣了下,有些出乎意料 「我以為你不會跟我說。」
在她印象中,為了不讓她涉足危險的事情,紀淮和凱撒很少聊起他們的計劃。凱撒偶爾會透露幾句,但紀淮從來不提起。
坐在窗邊的人以手支頜,眼中閃過笑意,「因為有人說,想成為刀鋒,讓我們不要吝嗇地使用。」
這話……
衛尋臉有些紅:凱撒這貨怎麼啥都跟紀淮說啊……
她噢了聲,掩飾尷尬地喝水。
紀淮沒再打趣她,靜靜地說:「其實有時候你蒙在鼓裡,反倒不好。雖然以我的私心來講,我還是不希望你卷入其中。所以,阿尋,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他說:「無論如何,都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衛尋看向他的眼睛,說:「好。」
身邊有醉酒的猩猩經過,兩人默契地低頭用飯,等周圍再度無人時,衛尋輕聲說:「紀淮,告訴你一個秘密。」
「在你跟我說這些之前,我都挺自我懷疑的。」